10大华山x十二

    　　大华山说是一会就到，但这里离最近的村镇也要走大半天。十二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在大华山肩上，中途醒了几次还没到。

    十二又一次醒过来后，拉开了些盖在头上的披风，强烈的日光刺得十二睁不开眼。

    十二低下头，眼前是大华山宽阔壮实的肩膀，被汗浸湿的衣物附在了皮rou上。

    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背着他吗？之前被大华山背着的时候，也没见大华山流这么多汗。

    在十二迷迷糊糊一段段的记忆里，大华山今天好像一直都没有停下休息过。

    十二伸手碰了碰大华山的臂膀，声音又轻又哑，“大侠……”

    大华山停下了下来，回头去看十二。

    “很难受？”大华山找了一处阴凉些的地方，将人放下，去摸十二的额头。

    十二说自己没事，稍稍侧过脸躲开大华山的手，额头的皮肤被大华山摸得好热。

    “大侠不累吗？停下来歇一会吧。”

    大华山收回手便取了水囊给十二喂水，“一会就到了。”

    大华山并不打算停下来休息。

    十二顺着大华山的手喝了一口后，便拿过水囊自己喝了。

    十二擦过嘴边的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现在感觉不怎么难受了，已经好多。其实，不用去医馆也可以的。我……”

    大华山目光扫了过来，十二对上一眼便低头闭了嘴。

    大华山喝了点水，便带着十二上路了。

    一路好安静，耳边只听得到大华山平稳的心跳声与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这样安静的氛围让十二好想跟大华山说些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华山会理他吗……

    “大侠……”十二还是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

    听到大华山的声音十二咽了咽口水，松开了些抓着大华山衣物的手，“我们，还能跟上他们吗？”

    大华山没有回答。

    “睡吧，别多想。”

    大华山很平静，对这事并不是很在意。可十二却心里不好受，因为他一个人而打乱华山弟子们的行程，他是真的很愧疚。

    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十二也做不什么了。十二只好努力的组织着语言，真诚的对大华山夸赞道：“……你是好人，和他们一样，是很好的人。”

    “嗯。”

    十二低头靠着大华山的肩背，一会又轻声开口道：“大侠，我可以再跟你说几句话吗”

    “说吧。”

    “会不会吵到你了？大侠似乎不是很喜欢说话，我还是……”得到回复的十二又有些担心。从第一次见到大华山开始，能听到大华山说话的次数便是屈指可数，要是大华山只是因为不好拒绝才这样说的话……

    “不会，你说。”

    十二这才放心，断断续续的在大华山耳边说着，大华山背着人步履不停，偶尔应一两声。

    十二没说多久，眼皮便越来越沉，十二又睡了过去。

    十二被大华山叫醒时已经到村里的小医馆。

    包好药出来后，天边已经布满了晚霞，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烟火味带着饭香不断飘进鼻中。

    大华山给了些钱，在村里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又要了些饭菜。

    热腾腾的饭菜比起又干又硬的干粮简直算是山珍海味，十二吃着窝头喝着热汤，只感觉身上好多了。

    要是此时的窝头能换成香喷喷的大米饭配上新鲜小菜，就再好不过了。

    大华山从农户家里要了个小陶罐，给十二煮着药，十二吃完没多久药便煮好。

    “大侠……”十二喝完了汤药，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大华山拿过十二手中喝完药的碗，看着十二道。

    大华山之前有向十二道过姓名，十二却还是一直大侠大侠的叫着。

    十二和大华山才对视了几眼，眼眸便垂下躲开大华山的目光，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耳朵，“我感觉还是叫你大侠比较好一点。”

    “……”大华山沉默的看了一会十二，也没再问下去。

    十二看着大华山把碗拿出去。

    为什么不想叫大华山的名字，十二自己也说不清。

    十二只想快些回到江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足够他记一辈子了。

    这间房也就一个榻，十二在大华山回来之前，自觉的往里躺，给大华山留了一大片出来。

    “大侠。”见大华山回来，十二特地指了指空出来的地方，还往里又挪了一下，表示足够宽敞。怕大华山又像在客栈时一样，睡在地上。

    “嗯。”大华山应了声，便往榻边坐下。

    十二看着大华山取下腰间的剑鞘，随后用布仔细擦拭着剑身。即使是在昏暗的烛火下，也难掩剑上的寒意。

    十二想到华山弟子们也是一有空闲便擦着自己的剑，对于行走江湖的他们来说，剑便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

    大华山一躺下来，原本还算得上宽敞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勉勉强强了。十二悄悄往里缩去，哪怕已经贴着墙壁了。十二又收了收自己的手，尽量让两人中间的缝隙多一些，不至于动一下就碰到了对方。

    烛火渐渐熄灭，黑暗中两人安静的躺着，没有说话声，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十二一觉醒来，便看到大华山坐在旁边看着他。十二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大华山，不知道怎么了。

    大华山见人醒了，伸手去拿十二怀里的剑。

    十二低头去看被自己紧握在怀里的东西，不正是大华山的剑吗，怎么会被他拿着。

    十二立刻松开手，手足无措地看向大华山，“我……”

    大华山拿回剑也没多说什么，道：“衣服穿好，一会便走了。”

    十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听完大华山的话，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