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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温柔

    

他很温柔



    03   他很温柔

    清晨,炙热还未升起,微风宜人,无边的金色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士兵们因作息的规律早早醒来,发现身上都盖着一条毯子而惊讶,心道莫不是阿尔忒弥斯女神眷顾他们,一瞬间兴奋起来。

    一阵阵喧闹让池辛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奥乐也睡眼惺忪,看见他们激动那样,不就是一条毯子吗。

    糙条汉子经历过风吹雨打,其实赤身裸睡都没问题,奥乐想着他们大手大脚的样子,自然不是他们之中的人会干的事,然后转头看向池辛。

    “别管他们,缺爱罢了,以后只给我就行。”

    池辛莞尔,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慢站起。

    他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再起启程。

    她也潦草地收拾行囊,喉中略微干涩地咳了几声。

    奥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近她身旁,递上水壶。

    “昼夜温差大,你怕是染了风寒,先喝点水吧。”

    谁说不是呢,她接过抿了几口。

    只不过这水怕是不够用了,润润嗓子就算过了。

    远处的伽衡不动声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烈日当空,他们行走在无垠的沙漠,日风扑面,连最耐热的沙蜥也不曾出没。

    阿吉兹大汗淋漓,看向身侧的法师,他的额面出着薄汗,顺着下颚凝聚成珠。

    他忍不住问:“法师,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今日加快行程。”

    阿吉兹还等着后话,发现没了?

    就没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法师都是不急于求成的,今日怎么突然加快行程。

    照这么走下去,不出三天就能到达身毒了。

    法师这么做一定有法师的道理。他的目光坚定下来,好似说服了自己。

    将士们头顶着烈日都有点吃不消,更别说池辛奥乐了。

    池辛坐在骆驼背上摇摇晃晃,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

    究竟是谁教这个天这么热的啊。

    她理理衣袍,干脆直接趴在骆驼背上,毛顺顺的,暖暖的,还挺舒服。

    伴着阵阵驼铃入耳,也渐渐沉入梦乡。

    “……”

    眼前变成一片茫茫白色,池辛有些无措,不至于又穿了吧。

    是梦吧。

    是梦吧?

    她不确定,小心翼翼向前踏一步,没什么问题继续往前走。

    一道金光出现在她面前,闪耀着让人睁不开眼,缓过一阵儿后,她才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位佛修,跏趺坐,慈眉善目,袒胸露腹,尽管如此,也不失庄重与严肃,手中握着佛珠,笑容可掬。

    他的眼中带着睿智与慈祥,仿佛在望着芸芸众生,口中念诵心经,见池辛一步步靠近,才停下动作。

    “打扰了?”

    池辛站在离他一定的距离外,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人。

    “执念浮生,悲喜枉然。往事皆如梦幻泡影,檀越何感?”

    池辛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句她听明白了。

    过去之事就该随风而去,学会忘却,活在当下。

    既如此,那他一定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请您点化。”池辛站得恭敬了些。

    “他一生都在渡化,渡人,渡心,渡己。世间万物都有机缘,两个人一生下来就有一根红线联系着,跨越山峦沧海,联系在一起或不能在一起,是机缘未到。”

    这里的他是谁,池辛十分明了。

    “此番你的到来,便是机缘注定,他命中该有一劫,便看他如何渡己。”

    “大师的意思是我是他的情劫?那我作为这个媒介的意义何在?”

    “你会找到答案的。”

    佛修遍布金光,离她愈来愈远,空灵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回荡,直至消失。

    “到了。”伽衡勒紧骆驼的缰绳,吩咐侍从在此处安顿。

    无边的漠土中点缀着一丛丛沙柳,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湖泊,给原本沉寂的沙海注入生命的活力。

    将士们终于喘了一口气,都像xiele气的皮球一样奔向水源。

    池辛也被奥乐唤醒,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眼前的绿洲,才有点精神。

    她直直地挺身,脑袋有些晕晕的,刚刚貌似做了个梦,可现在偏又不太灵光,记不清梦见了什么。

    奥乐搀扶她坐在树荫下,贴心地掖上毯子,然后生火煮水。

    阿吉兹慢悠悠走近,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法师呢?”奥乐瞥了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法师有自己的打算”,他谄媚地蹲下,“你跟我说说你jiejie是怎么看我的。”

    奥乐手中握着小树枝,突然觉得无力起来。

    “哎呀,有点累了呢。”

    阿吉兹心领神会,接过来十分卖力地帮她生火,“一定要告诉我嗷。”

    奥乐看着他,往边上一躺,看她心情咯。

    远处的灌木丛,??嗦嗦,暗红的衣袍在其上精心采撷,袍子被荆棘钩住,也慢条斯理地取下。但稍有不慎便会刺破皮rou。

    嘶,他皱了皱眉头,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他紧紧攥住手心,任由衣袍遮蔽。

    低头看着钵中的浆果光滑圆胖,也不顾伤口的疼痛,只是觉得并不重要了。

    他递给身边的伊斯迈尔。

    “送去给奥乐,她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在此处休憩,不必寻我了。”

    伊斯迈尔愣了一瞬,既是法师的命令,自然是照做的,他应了一声,三步两回头确认法师确实无碍,才放心离去。

    “告诉我嘛,好jiejie,姑奶奶,求求你了。”

    伊斯迈尔过去时就看到阿吉兹苦苦哀求的模样。

    他走过去,将手中的钵递给奥乐。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白刺果,谢谢你啊。”

    “不…是法…”

    奥乐还未听完后话,便走到生火处,往钵中加入适量白糖,等待熬制。

    伊斯迈尔坐在离奥乐一定的距离外,想了许久还是开口。

    “阿吉兹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他啊…”奥乐看了他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别别别,别说。”阿吉兹忙插进两人的空隙中,打断两人的交谈。

    伊斯迈尔看着他耳根红透的样子,也只是笑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法师呢?”阿吉兹身后传来奥乐的声音。

    “法师在休憩,让我们不必寻了。”他的回答淡淡的,听不出有几分情绪。

    “搭把手,帮我把她扶起来。”

    话音刚落,阿吉兹便过去帮忙。

    伊斯迈尔刚要站起的动作悬在空中,看他们配合默契,也不强求,拍拍身上的尘土,默默离开。

    该去睡个好觉了。

    日头西沉,今日像急行军一般,将士们都早早地睡下了。

    池辛靠在树下,尽管服了药,但是水土不服,仍是有些发昏。

    夜色微凉,风吹的瑟缩了一下。

    恍惚间面前貌似出现了伽衡,她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却被人捉住塞回去,身上的毯子也重新掖好。

    好真实的触感,就是有些膈人。

    人好像走了。

    她的眼皮支撑不住,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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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在梵语中是施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