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流言
一个有诗才，说话做事确跟以往所见到的那些才子大有不同。 叫张惜水如何不好奇？ 燕国因为文风鼎盛，世家女子更是从小识文断字，诗词一道更加能够体现才情。 大多小女子倾慕才子，期盼着与其成双成对，每天读书作诗，赏花弄月，那是如何一番美景。 张惜水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当初张家家主没有意外的话，她早就嫁人生子。 少女心事，谁都有。 越是得不到越是幻想。 恰好，龙云出现了。 先不说才情，最起码相貌符合印象中的风流才子。 刚刚做的诗，也算是小有诗才。 这让她如何拂袖而走？ 她也想跟人坦然交流，整日勾心斗角已经够累得了。 卷儿虽然能够跟自己交心，却碍于主仆之情，这是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龙云的出现正好满足这一切，跟他说话。 张惜水觉得自己都开朗了许多。 而且龙云说话爽朗，虽然有时过于直白的表达，却更显出心中坦荡。 不参杂任何利益，没有言外之意去猜，就是这么类似斗嘴的闲聊。 让她莫名其妙的舒爽，畅快，心中所有的忧虑似乎都消散一空。 这样的人，试问，谁不喜欢。 大庭广众之下，龙云或者说张飘零的做法已经接近于调情。 然而张惜水并没有人任何拒绝的意向。 这在下人们看来都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张惜水的婚事一直都是大家讳莫如深的话题。 张家内部一直都有一种想法，就是找一个人入赘张家，张惜水继续做家主。 这个人选必须不能太低，不过都只是想法和流言。 有赞成自然就有反对的。 那些觊觎家主之位的年轻人进一步成长，对于当年的失败肯定是不甘心的。 他们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一个女人当家作主，说出去当真是丢人，就连交朋友，都要被别人所疏离。 当年不行，不代表现在不行。 一边享受着张惜水辛苦挣来的钱，一边处心积虑让自己成为家主。 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抗的。 特别是世家子弟，见惯了那么多的世家公子，花销如流水，仿佛就好像泉水一样，无穷无尽。 这些都是什么来带的，就是地位所带来的。 很多年轻人都在争，其中最为出色的莫过于张惜年，年轻一辈就是他混到了最顶级的世家子弟圈子。 这就是身份地位，这就是能力的象征。 自知无望的一些人，都吸附在张惜年旁边，期待着这位有能力的合法继承人之一，重新夺回家主之位。 张家本就是一个大家族，张惜水一个女人，精力有限，能够掌控住家族的经济命脉已经是很努力的结果。 还要维持住一大家子的关系，实在有些勉强。 在张家年轻的男丁都不太亲近她，长年在外奔波，也让她对张家的控制力不足。 要不是掌控着张家的财货，还有一些看的明白的老人支持，估计年轻一辈要造反了。 毕竟是世家，已经有一套成熟的底细，不管底下的人如何阳奉阴违，掌握大义就是强势一方。 只是底下各种眼线，她就无法管太多了。 虽然也有她的人在，可那些张家男丁也不是吃素的。 拉拢外人可能难，对付自家仆人，还是有手段的。 层级森严的燕国，主家地位永远在仆人和附庸之上。 张惜水一年有近一半的时间不在张家坐镇，加上她本身性格温和，导致了很多下人都会投靠到张惜年一方去。 即便张惜水有张家家主的名义，可恶人才能治小人。 就是因为张惜水对下人温和，下人们不会看张家如何如何，而是看自己的利益如何。 投靠张惜水就要被张惜年整，还非常惨。 投靠张昔年却不会被张惜水责罚，作为小人物当然有自己考量，他们不懂什么大义，不懂什么情势。 他们只会看清楚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自己过的好不好，仅此而已。 下人们想来对府中各种消息流传得极快。 张惜水与一陌生男子，说说笑笑，疑似这俊朗男子即将入赘。 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张惜水专门从外面找了一个俊俏的男人入赘。 不日即将成婚。 这消息一听到，张惜年就坐不住了，张家家主之位他是志在必得。 之前就一直拖张惜水后腿，还跟那些公子哥们一起嘲笑自家家主。 这是得罪狠了。 已经没有退路。 张惜水要是跟别人成婚，剩下孩子来，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这根本不允许。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做什么过激反应。 自己在张家还是有一些心腹在的。 遣人仔细打探之后，发现听到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 只是商队带回来的一个伤患。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记忆全失，认不得自己是谁。 其人不知道从哪里来，无法探明身世。 不过后面传出了张飘零的那首诗。 说明是有一定诗才。 张惜年脑筋一转，有才就不会甘于人下，更别说地位更低下的赘婿。 张惜水那边也没说要纳这个张飘零入赘。 即便没有实证，张惜年也不敢赌啊。 没有办法证明是真的，可也没办法证明是假的。 毕竟张惜水跟张飘零说说笑笑是真的吧。 不要到时候，真真假假之下，因为自己的不重视，直接木已成舟，就不好了。 他吩咐了张惜声，说道：“既然这个张飘零来历不明，那么就先在府里散步消息，就说我们这边坚决反对来历不明的人，入我张家。 其次，大肆宣扬这个人可能心怀鬼胎，可能是敌人派来行鸠占鹊巢之举。 其三，就说张惜水本事一女子，因张家特殊，给她掌家只是一时无奈之举，她不入族谱，名不正言不顺。最终家主之位还是要回到张家人手中。 其四，大肆宣扬我与卢志东等人关系非凡。” 张惜声说道：“四哥果然聪慧过人，那等到时候人心浮动，我们是不是一举联名上书，重夺家主之位？” 张惜年说道：“时机未到，我们要做的就是极力的削弱张惜水的势力和底蕴，拉拢族人的心到我们这边来。等到大势已成之时，便是我执掌家主之位。 你们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论功行赏，张家也该是年轻一辈主宰的时候了。 那些老家伙，一个个得了张惜水的好处，就装作缩头乌龟，已然没有了心气。” 张惜声说道：“还是四个有想法，我们一切都听四哥的，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是不是多支援一点，趋势下人也需要些银钱赏赐才行。” “上次不是刚给你一百两嘛？花哪里去了？是不是去赌了？你就不能改一改。 等到我们掌家，有的是钱，收收心。 我这里没有，我不管你去借也好，去筹也罢，一定要办好。 不然等论功行赏，你的那份是要打折扣的。” 张惜声眉头紧皱，脸上露出难色来。 张惜年一在催促，他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