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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食物,才会高兴。她还会喊那些人mama,但不会喊自己。

    殷情倒是悠闲,口里品评:“九雏,凤引九雏。好名字。”

    名字是代号,但它蕴含品味。

    八子认不认识这两个字都难说,肯定不是她取的。

    她那死了的丈夫牌位在堂屋摆着,也死了好些年了。

    来的时候看见顾金汤那屋的纸笔,估摸不差,应该是这顾金汤取的。

    不过她感激这个八子,现在顾九雏身体圆润,都是这个八子的功劳,这妇人自己头发花白,又瘦得皮包骨,想是但凡有点吃的,也全都给了顾九雏吃。

    但她的身子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殷情看着顾九雏。如果她一直不召唤自己怎么办,殷情也很头疼。

    她至少有五十多年没头疼过了。

    “打死人啦!”院里有人嚷嚷。

    “插上门栓!”八子说完出去一看,是顾大家媳妇拿着铁楸,带着一干看好戏的进来了。

    “寡妇杀人啦!”

    那顾大的两个堂兄从门口抬着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顾大。两人往地上一放。

    顾大脖子的血已经凝固,人却昏着,周围人指指点点:

    “这还有没有天理?”

    “就是啊,顾大惨得咧。”

    殷情冷眼看着,她的力度分毫不差,不可能死人。

    如果真要死人,那就是他找死。

    顾大媳妇向八子伸出手:“五钱才能给他看这个伤,掏钱。”

    全村人指着她:“伤成这样了,这不给钱不行。”

    八子看见这阵仗,慌得泪流,“我……我怎么办,金汤啊,娘怎么办……”

    村民甲说,“你让她拿钱,就算你占了这房子……也没有几钱呐。”

    村民乙说,“她家最值钱的可不是房子。让她拿那个傻子抵吧。”

    八子一听,立即挺直腰板,但声音还是没底气:“谁也不能带走九雏,九雏是我家金汤要娶的媳妇……”

    顾九雏听话下床,光脚踩地去插门栓。这会儿听到声音,又愣愣地盯着纸糊的窗户,面容很沮丧。

    殷情知道人的本能,危机的情绪来源于饥饿、寒冷、缺乏安全感,于是抬起前爪,直立起身,想给她个抱抱。

    顾九雏嚎啕大哭。

    殷情不懂:哪里错了?

    “喵喵喵?”

    外面依然在嚷,顾大媳妇说:“顾金汤走啦,你一个寡妇,守着一个只会张嘴吃饭的怎么活?还不如把顾九雏卖,不对,嫁给我堂兄。”

    村民甲乙丙:“是啊是啊,就一个傻子嘛,何必伤和气?”

    内里他们不敢提:还不是傻子太好看,巴巴的都想要,但家里都有了婆娘。

    村子里谁敢娶小的,那非得被婆娘家打死,也不是没这先例。

    八子弱弱地说:“我家金汤会回来娶她。”

    顾大媳妇烦躁:“你怎么啥都不知道?修仙的都娶同修的女人,叫‘结道侣’,那种女人身上有灵气,两个人互相干那事能滋补,叫双/修。你家金汤不会要了!”

    她往地上一坐:“你把顾九雏交出来,我就把我家顾大抬走,你要不干,顾大就躺在这儿,我看你怎么办!”

    “这,这会死人的……”八子慌慌张张。

    “顾大要是死你这儿了,你就等着蹲大狱去!”

    蹲大狱,进去的人横死的横死,曝尸的曝尸……

    “是野猫把他抓成这样,不是我,冤枉啊……”

    殷情猫眉一皱。上一世十四岁多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过是每日枕着师父腿睡醒,修炼,再睡觉。日升月沉而已。

    再仔细想想,不是只有十四岁之前如此,是直到飞升失败变成焦炭,都只是修炼和睡觉。

    她从纸窗子里跳出去,看见顾大的手指微动,脚时不时也抖动,躺得很不耐烦。

    时间长了,他手脚不动了,倒传来鼾声。

    好烦。殷情喉咙发出一声低喘。“咕噜……”

    猫烦躁和高兴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一开始她就应该送这个顾大归西,只因为在佛寺浸yin了三天,沾染了对恶人无谓的慈悲。

    她把爪子伸出来看了看,正尖,总得找点东西磨一磨。

    八子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退守到卧房的门前,怕不是今天得被逼死在这门口。

    村民们一口一个:“顾大要死了,顾家寡妇杀人咯。”

    一双双狰狞面目看得生寒。

    突然一抹银光飞进屋,擦着顾大媳妇的头发丝过去,蹭地插入土墙。

    顾大媳妇脸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村民惶恐,转头看门口,都叫出声。

    “顾……顾金汤?”

    穿水色黑鹤长衫的少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那里。

    顾大媳妇瘫在地上,村里看戏的瞬间跑了大半。

    怎么修仙的跑回来了?

    修仙的杀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殷情的爪子还未伸出去,又收回来。

    她站在窗台,瞧着少年这身衣服。

    纤薄,飘逸,出尘脱俗。

    三百年前她定下的服制。

    再看墙上那剑,剑柄镶着黑色龙鳞。

    三百年前她定下的教纹。

    剑锋入泥墙两尺,剑柄微微震荡,不算稳固。

    这少年不知是门下谁收的小弟子。

    八子奔到她儿子身前,一把抱住,痛哭流涕:“金汤……娘不是做梦吧,真的把你盼回来了?”

    “顾金汤,你,你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顾大的一个堂兄斗胆问。

    顾金汤字字铿锵: “就算我被赶出来了,也学了两年的本事,取你性命如同儿戏。”

    顾大另一个堂兄:“你,你不怕蹲大狱?”

    顾金汤:“杀了你,我与娘和九雏远走高飞,绰绰有余。你不信问它!”

    顾金汤剑眉一竖,指着墙上他那柄寒光带闪的剑。

    顾大两个堂兄连滚带爬,弃担架逃跑。

    顾大媳妇突然站起来,“但是你娘纵容野猫,把我家顾大伤成……”

    顾大已从担架上跃起,奔出门外。

    就剩顾大媳妇,屁股灌了铅站不起来,嘴唇颤得收不住。

    话音还没落,顾金汤掷出好大一块碎银。

    村里人除了压箱底的传家宝,谁见过这么大块的碎银子。

    顾大媳妇的屁股都好了,蹦着接银子入怀,一边磕头一边退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不会真的是被赶出来了?”八子摸着儿的脸担忧。

    顾金汤安抚她:“我们出山路过村子,允我回来看看。”

    他想了想,“现在这状况,此地已待不下去。我得给娘和九雏换个地方。”

    八子愣了愣,望向别处。

    “娘,这猫……”顾金汤突然指着殷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