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毫无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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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爱国订的厅是个小厅，环境幽静，适合谈事情。 同时，也紧紧挨着花开富贵厅。 沈爱国热情的引着刘光夫妻俩进了小厅，又拿出文琪送给他的软中华，要给刘光递烟。 “不用不用，最近嗓子不好，暂时不抽。”刘光随意看了一眼，摆摆手，沈爱国只好有点尴尬的将烟收了起来。 空荡的包厢中，两家人，相对而坐，即将商量关于两个年轻人的人生大事。 “您这是刚从哪里回来？”沈爱国和刘光寒暄道。 正事也得慢慢进入，不带一开口就提的。 “鲁省回来，进货去了。”刘光简单提了一嘴，“下午还得去海城谈生意。” “您这生意，准备在海城开拓？”沈爱国心中有些羡慕。 人家这生意是越做越大，都开始开拓其他市场了。 “是有这个想法。”刘光点点头，坐着不动，看沈爱国殷勤的给自己倒上了茶叶茶，便随手拿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沈爱国手中拿着杯子，感受着手心杯子的热度，门外的服务员走进来。 “您这边现在可以起菜了吗？”服务员问。 “起菜吧！”沈爱国连忙通知起菜。 “就简单吃点，你可不要搞太多菜。”刘光客气了一句。 “都是家常菜，都是家常菜。”沈爱国笑着，放下水杯，正思考着该和对方聊点什么。 两家人圈子不一样，这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该聊点什么话题。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刚坐下没多久，刘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举手示意沈爱国先不要和他说话，顺手接通电话。 沈爱国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只好在一旁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等待着。 这电话似乎是订货的，没一会儿，这货就订出去了不少。 “这生意，真是好啊！”沈爱国心中羡慕。 趁着接电话的功夫，沈爱国老婆和亲家母聊了聊。 亲家母倒是还算客气，聊了点家常。 但是不知道这么回事，感觉好像还是有点隔阂，言辞之间，也只是止步于客套。 终于，开始上菜了。 刘光的电话也接完了。 因为开车，所以没喝酒，而是上了一壶杂粮玉米汁，沈爱国以饮料代酒，敬了刘光夫妇一杯。 刘光点头举杯，喝什么都是抿一口。 菜吃了一会儿。 刘光放下杯子，沈爱国两口子神色一紧，知道要进入正题了。 “老沈，今天我来的目的呢，电话里也提前和你说了，就是商量下两个年轻人的事情。”刘光抬眼看了一眼满脸郑重模样的沈爱国夫妻俩，笑了笑，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沈爱国连连点头，顺着话说。 “是的，两个年轻人都老大不小了。咱们两家也不是第一回见面了，这事情该订就定下吧！” 刘光嗯了一声。 “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我们两家目的明确，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了。” 沈爱国夫妇俩默默听着。 “原本，我其实是不太同意他们两个的事情的。”刘光不急不缓的说道。 “老沈你也不要介意，你儿子人是很优秀的，但是老话说的好，门当户对，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家境不一样，在之后的相处中，你也知道，肯定会有观念摩擦，长久下来，反而不美。” 刘光说的直白，沈爱国听的是不是滋味。 说白了，意思不就是觉得自己条件不行，配不上他家么？ 可是，沈爱国又没办法说什么，只好默然。 刘光看看沈爱国，将沈爱国的尴尬尽收眼底，在心中摇了摇头。 “不过，事已至此，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这个事已至此的意思吧？”刘光抿着茶水问，从头到尾，一直占据主动权。 “刘老板，我懂你的意思，所以，你家有什么具体的要求，还请提出来，我家一定尽力满足。”沈爱国微微叹息一声，很诚恳的说道。 刘光一下子笑了。 “你放心，都是你家有能力做到的，没能力做到的，我不会提，也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和你见面。” 沈爱国心中一松，陪着笑。 “刘老板深明大义，咱们做父母的，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儿女幸福吗？” 刘光敛去笑容，又看了沈爱国一眼。 看得沈爱国是心中一抖。 “不过，谈之前，我得丑话说在前面。” 沈爱国点头认真的说道。 “您说！” “我刚刚说了，我待会提的要求都是你家有能力做到的，关键是看你家愿不愿意。”刘光盯着沈爱国的双眼。 “如果这些要求你家明明有能力做到，但是却又不愿意，那就是诚意问题了。” 沈爱国勉强笑了笑，听刘光继续说道。 “没有诚意，那么什么也不用说，咱们就此打住，我家姑娘我们会想办法约束，你的儿子，请你自己领走，还有，那点小算盘也不要在我这里打。” 刘光语气强硬，说的沈爱国是心头一股无名火蹭蹭窜了起来。 说到底，骨子里面还是看不起他们家。 但凡他家有地位，有身份，这个刘光敢说这样的话吗？敢这么不客气吗？ 他老婆在桌子下面按住了沈爱国的手，他手狠狠抖了两下，硬是压了下去。 抬起头，沈爱国一脸僵硬，笑比哭还难看。 “刘老板你说吧！” “行，我家就三个要求。”刘光看沈爱国点头，很淡定开始说要求。 “第一，你儿子名下的房子得加上我姑娘的名字，不为别的，我希望我女儿在房子里要有归属感，而不是住别人家房子的感觉。加个名字，这是态度，更是保障。” 对这个要求，沈爱国心中早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同意，应该的，应该的。”他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能答应！ “嗯，挺好。”刘光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个要求，彩礼问题。” 沈爱国心中一紧，心悬在半空中。 “彩礼二十万，一分不能少，当然，我们家也会陪嫁一辆车。”刘光说话一点不拖泥带水，说出二十万彩礼的时候，神情也没有半点波动，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二十万，这有点多啊！”沈爱国试探着问，“家里这一时半会凑不出的。” 谈婚论嫁，肯定也是有讨价还价的。 彩礼问题也是一样，该还的还是得还。 况且，对方只字未提这彩礼回不回的问题，到时候彩礼可回可不回，主动权完全就在对方手上了。 刘光看看他，没说话，顺手还看了一眼手表。 老婆在桌子下面敲了几下他的手。 虽然心中憋闷，沈爱国最后还是点了头。 虽然很多，几乎是全部的积蓄了，但是正如前面他说的，只要后代能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看来你家还是挺有诚意的。”刘光再度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一丝笑。 至少，他看到了沈爱国一家的诚意所在。 他差钱吗？根本不差。 他要看到的就是诚意。 “最后一个要求了，只要你点头，咱们俩家以后就是亲家了。”刘光淡笑着说道。 沈爱国跟着笑了笑，心里其实挺难受。 但是，这种情绪没有流露出来。 毕竟，都答应前面的条件了，要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对坏了事，这不是功亏一篑吗？ 因此，他将其余情绪统统掩饰，只有浮于表面的笑意。 “刘老板，请说吧！”他站起来，给刘光添了饮料。 “谢谢。”拿过杯子，刘光点点头，喝了一口，然后沉吟一声。 “坦白说，提这最后一个要求我也挺为难，但是，我不得不提，还请你不要见怪。” 沈爱国挖空脑袋，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要求，能让这刘光都觉得有点为难，以至于，他握住杯子的手都一下子抓紧了水杯。 “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们希望，生下的孩子，二胎随我们家姓。” 一听这个要求，沈爱国不说话了。 他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男人，并且有浓重的大家长思想。 让自家的孩子跟女方姓，这个实属有点强人所难。 然后，沈爱国还多问了一句。 “男孩女孩都不限吗？如果头胎是女孩，二胎是男孩呢？” “也是一样，第二个孩子随我家姓，不论男孩女孩。”刘光肯定的回答。 沈爱国心中一堵，好悬没气出心梗来。 这是什么要求！ 这是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 眼看着沈爱国脸色一阵变幻，刘光平静的喝了一口茶，随后开口道。 “你？不愿意？” 还没等沈爱国回答，刘光就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你了，没关系，如果确实觉得为难，那咱们今天就吃到这里吧，好吧？” 刘光和自己的老婆对视一眼，准备起身离开。 沈爱国神色一阵变幻。 “刘老板，您稍等一下。” 刘光步子一顿，看了看他。 “还有事吗？” “能不能多给我几分钟，我们商量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沈爱国艰难的说道。 “可以。”刘光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沈爱国和自己老婆走出包厢，沈爱国的胸口重重起伏着。 这样的亲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但是没办法，儿子铁了心的要定了对方。 “怎么办？”沈爱国看了看老婆。 “问下儿子吧！他要是能接受，那就认。”沈爱国老婆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办法，沈爱国给儿子发了一句。 “你儿子跟女方姓你认不认？” “认！我这辈子娶定她了！”儿子几乎不带半点犹豫的回复道。 沈爱国恨不得过去抽他几巴掌。 这种要求竟然也能答应，这儿子养来有何用！ 一肚子火，都无处发泄。 很快，沈爱国便颓然，好像老了很多岁。 他要认，那就认吧！ 走进包厢，刘光抬眼看向他。 “刘老板，我同意。”沈爱国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好！爽快！”刘光眉头一展，似乎早有预留。 “能皆大欢喜那是最好。”刘光上前拍了拍沈爱国的肩膀，和颜一笑。 “今天特殊情况不能喝酒，等过阵子，咱们好好喝一杯。” “行！”沈爱国心中苦涩，但是心想都走到这一步了，自己再难受也无济于事，便勉强笑了笑。 刘光也不以为意，生意人，目的很明确，从不感情用事。 就这件事上来说，他以自己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大方向定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小细节的磋商了，包括两家人办事的时间，一些细碎的东西，基本上两家人都好好商量到位。 现在考虑的多，到时候就能避免麻烦和矛盾。 刘光是个大忙人，难得会面，自然是能聊到的细节统统聊到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大事小事基本商量到位，沈爱国从最初的不是滋味，到慢慢自我说服，接受了这一切。 人都是现实的，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并且还无力改变，那么再拘泥于不快之中，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相谈之中，刘光的强势再次显露无疑，这一回，沈爱国懒得计较了，反正对方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就是了。 “好了，基本就是这些，我们保持联系，具体细节具体沟通。”刘光点点头，对刚刚的商量结果还算满意。 总之，一切顺着他就来就是了，他也不会太过于咄咄逼人，毕竟以后两家人还得相处。 “上午和你通电话，你说中午本来有事，是什么事，没耽误吧？”刘光想到了什么，顺口一问，也算表示了下关心。 沈爱国一五一十的说道。 “是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回双湖，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今天中午原计划是摆酒招待的。” 刘光点点头。 “那你，是改时间了？” “倒也没有。”沈爱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瞒你说，中午的酒席已经定下了，她们就在隔壁包厢。” 实在是刘光这来的没有任何征兆，自己这边的一大家子都来了，根本没办法更改时间，唯一的办法只好缺席自家的宴席，过来和他见面。 “就在隔壁？”刘光表情有些惊讶，还真是有些想不到。 “是的。”沈爱国陪着笑，心中念头一转。 “亲家，要不然，去隔壁坐坐，人多，也热闹一点。” “这不好吧！”刘光婉拒道，事情已经办完，他下午还有事，也无心在这里多停留。 沈爱国看刘光表情犹豫，于是再次邀请。 几次三番，刘光总算同意过去坐坐，就当是走个过场。 两家四个人起身，离开了包厢，并且通知服务员将剩下的菜，全部都上在了隔壁。 花开富贵厅。 厅门一开，沈爱国领着刘光一家人走进了包厢。 沈曼沈雯和沈爱国目光一对，看到沈爱国微微点点头，顿时心中一松。 事情成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舅舅家的事情成了。”文琪见状，在许文耳边轻轻说道。 “哦~成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贺。”许文刚刚还在和一桌的人闲聊，其实也没多少人了，主要是他们年轻人在聊，沈雯沈曼两个姐妹在闲聊。 各聊各的。 孙甜甜分享了不少她们学校的八卦活跃气氛，顺便还和她们打了个赌，赌沈爱国这边能否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