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杀人还要诛心?
书迷正在阅读:不计前嫌(女出轨H)、我的omega不可能这么攻!(O攻A)、关于我成了宇智波这档事、课下实践(师生1v1h)、【GB】家政服务性怪物男mama(高h.)、东京:从巫女大jiejie开始、战法荣耀、向砚、稻妻的日常系妖怪、里约的救赎
刘恪觉得有点难受。 魏季舒三拳,左右开弓,明显分配不均衡啊! 就像是三粒花生米,左后槽牙磕了两粒,右后槽牙磕了一粒,还差一粒。 死活不对称,心里就跟蚂蚁在爬一样。 以至于刘恪甚至在心里暗呼,再来一拳,再来一拳! 但魏季舒没有再动,反而是虞让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一拳。 “哎哟!” 魏季舒面色一变,突然间浑身就像被电击了一般,摔倒在地,手脚抽搐不止,眉头紧皱,口鼻之间渗出大汗,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喘息之间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整个人的肌rou都硬化得仿佛被卡在了一个什么角度上,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虞让望着自己手里的拳头,有些懵逼,眼神都变得有些呆滞,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错愕震惊。 君子六艺,他确实是练过的,有些武力。 可仅仅限于拉得开弓,一招一式有些模样的水平。 既然这个大汉臣子,敢偷袭于他,且身高臂长,偌大一个羊鼻子镶在脸上,长得有点抽象,看着就像个武将。 想必在武艺方面,有些过人之处。 可怎么一拳下去,就倒地不起了呢??! 就算他刚才有些恼火,一时间气冲昏头多使了点劲,也不至于一拳将一个年轻体壮的青年给打倒在地啊! 可事实如此,魏季舒整个人倒在地上,甚至还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就是起不了身。 地面上已经慢慢渗出了一滩汗水和口水,周围的文武都有些慌了神。 还是廉汉升看不过眼,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嘴里还教训着: “年轻人cao劳过度,身体不行啊!换了老夫,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魏季舒这才渐渐缓过劲来,没有领老将军的情,反而问道: “那老将军敢打吗?” 廉汉升讪讪一笑,还真不太敢。 他那一拳要是打下去,虞让能没了半口气。 不仅是他自己会有麻烦,大汉还得背个殴打使节的坏名声,传到士林之中,也不好听。 而虞让见魏季舒还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开始了反击,言语间隐隐透着威胁: “下臣乃东胡使节,不远万里带着诚意而来,可竟有人于朝堂上,对下臣大打出手,还请陛下下旨斩杀此獠,以正朝纲!” 把这羊鼻子和夷州一起交由东胡处置,没问题吧? 魏季舒也不怯懦,甚至不多加言语,和虞让方才一样,一如一棵松柏一般,立于朝中,等候发落。 “好了。” 刘恪一拍桌案,表情肃穆,但语气却温和无比,安抚道: “我大汉武德充沛,朝堂大臣皆是文武双全之辈,时常切磋一下,也是正常的,对吧?” “对对对!” 下头的文武一阵应声,廉汉升更是对着典褚来了一拳,而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典褚摸不着头脑,原来朝堂上让打架啊?我无敌了! 也有不少臣子在心中苦笑。 皇帝数度血溅朝堂,而今终于带坏了朝廷风气。 刘恪倒觉得挺舒服的,即便放在后世,也不知多少议会上演过全武行。 朝堂上偶尔来上几拳增添娱乐效果,总比一直听着清谈要好。 这多接地气,放下伪装,不服来干。 刘恪也乐得见到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群殴扰乱朝纲的太监,满皇宫的追着跑的场景。 待朝堂稍微静了静,他再度道: “东胡使节,朝堂上偶尔切磋,实属常事,但你却对魏卿下了死手,该当何罪?!” 虞让想要辩解,他那是下死手? 就是下意识反应过来打了一拳罢了,还没皇帝拍桌案的力道大呢! 可他又看了一眼魏季舒。 魏季舒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看着连站立都很勉强,身子不停的晃动。 刘恪看着魏季舒这幅模样都想笑。 26的武力,还不一定比朝中几个老爷子能打,偏偏特性又是强硬、又是铁拳的,这不是明摆着打完人之后碰瓷吗? 虞让:“.” 甚至他还得在心里祈祷魏季舒千万不要有事,不然给了皇帝借口,他国使节和天下名士的身份,都不一定能保住命。 他只好在心中默念了几声“算了算了”,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这件事带过。 还能怎么办? 自认倒霉,白白挨了三拳不说,还差点被治罪。 “交趾国已然动兵,陛下难道不愿与我普六茹部达成同盟吗?” “仅夷州一地,便可让陛下西平交趾,而后入川蜀,成就霸业啊!” 虞让回到方才的话题,挨拳头的可以算了,但这夷州,可不能就此算了。 在他看来,有交趾国动兵这么个大筹码在,不怕皇帝不认栽。 不仅用最小代价换回了普六茹阿摩,还拿下了夷州。 双方暗中结盟,也能平息战事,让普六茹部能够分心处理东胡之中的内部事务,挽回名声地位。 如此,等他回到江东后,汗王必然大肆嘉奖,取汗王之女,近在眼前! 而刘恪的态度却和虞让想象中的不一样,手掌攒成拳,眼神坚定无比,相当坚决: “若是想要夷州,就让你普六茹部汗王,提着刀带着兵马,亲自来取!” 面对如此强势,丝毫不留回旋余地的回应,虞让不由得愣了愣。 汉帝这是哪来的底气呢? 恶了普六茹部,又要面对交趾国兵锋,以大汉如今的存粮,根本没有两面作战的能力! 甚至根本就不能战!战之必溃! 虞让眉头微微皱起。 这样的场面还死撑? 望着殿中那极为突兀的屏风和金鸡报晓玉雕,他心里忽然有些明悟。 原来是个讲究人! 汉帝自登基以来,都是以英明神武的明主形象,示于众人。 如此一个“明君”,怎么能和东胡敌寇结盟,更是将一州之地给与敌人呢? 至少在明面上,在朝堂群臣眼前,是不行的。 因而虞让只是心有默契的再道了句: “陛下若是如此,那下臣就只能回江东了。” 下次他私下拜会皇帝,便是了,到时候夷州唾手可得。 “哦?” 刘恪反问道: “那普六茹阿摩又当如何?” 虞让拱手道: “阿摩殿下已认陛下为义父,自当为汉臣,无须赎回。” 当然,他说无须赎回,并不是说真的不赎回去了,而是表明普六茹阿摩价值并不大,要待价而沽。 反正虞让现在是真的有点看不上普六茹阿摩了。 别说普六茹部汗王另有子嗣,不像乞颜部一样,左贤王一死,就断了传承。 纵然能将普六茹阿摩赎回,以其认贼作父的名声,难道还能继续让他当继承人? 必然要另立新王。 能赎回去,当然还是得赎回去,这是面子问题, 可如果代价太大,面子也可以适当放一放,虞让出使之前,汗王也是暗示过他的。 “看来东胡使节已有决断。” 刘恪点了点头,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派人告诉岳少保,让他安心备战,准备随时迎接普六茹部兵锋。 “至于这东胡使节” “朕听闻东胡使节与其随从,在街上游逛之时,曾被孩童拿着石子扔砸,追得满街跑。” “朕寻思,石子还是小了。” “来人,取大石头来!” 说罢,化成雨就带人抱着脑袋大小的石头入了殿中。 这石头要是砸人脑袋上,是真能给人砸死。 群臣见此一幕,无不是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 魏季舒拱手劝谏道: “陛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他固然是带头给了虞让三拳,还被虞让还了一拳,现在胸口还有些发闷。 但他从来没有杀了虞让的想法,至多是羞辱一番,打几拳,出出气。 毕竟使节、名士,这两个名头着实影响太大。 轻易杀了,难免给外人一个大汉杀使节的坏名声,而大汉现在靠的就是名声。 杀了这种天下名士,难免会让人心中有疙瘩。 皇帝又一直在打压世家,但凡有人从中作梗,找着机会,只怕便是一场大乱。 刘恪摆了摆手,这羊鼻子还真有点烦,明明帮他出口气,他还得反过来劝谏一番。 “街上孩童都敢为之,诸位爱卿难道尚不如一孩童?” 心中不耐,他还是很认真的回应道: “朕没说斩啊,朕只是说,砸死他。” “可是.这.” 一时间,魏季舒竟不知如何反驳。 陛下说的还有道理啊! 砸是砸,斩是斩。 这是两码事啊! 他只好拱手道:“陛下莫要在文字上取巧,天下人却是不认的啊!” “那好。” 刘恪拍了拍手:“朕的好大儿,这位东胡使节说了,要回江东去,看来你和他,只能回去一个了。” 只见那面极不协调的屏风,赫然被推倒。 面色铁青的普六茹阿摩从屏风后走出,就像是抓jian成功了一般。 “石头准备好了。” 普六茹阿摩也不二话,举起石头就要往虞让身上砸。 虞让哪经得住这一砸,慌忙道:“殿下.!” 然而石头已然砸出,正中其面门。 破开的西瓜,犹如一场血腥的屠宰,鲜红色的汁水四处飞溅,掉落一地。 甜美清香的气息,让殿中群臣心情无比畅快,都不由得快活了几分。 就是殿中一片狼藉,地上多了一摊西瓜汁搅拌在一起的模糊物,凌乱不堪,煞是难看。 而跟着普六茹阿摩一同闯出屏风的威武大将军,也踩在了虞让的胸口上,耀武扬威的咯咯哒着。 做完这一切后,普六茹阿摩情绪依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冷眼看着地上虞让的尸体。 他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听完了整场交涉。 他也当然知道,虞让是在待价而沽,并不是说就要放弃他直接回江东。 但汉帝已经说了,两人只能回去一人。 他也知道虞让的死,影响会有多大,会让普六茹部处于一个极为不利的境地。 但这里是琼州,汉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已经明摆着告诉他了,只有一个选择。 不是虞让死,就是他死。 普六茹阿摩想活,甚至还想独掌普六茹部,更想试一试左贤王的位置。 虞让和他没什么交情,是他爹的心腹,而且还是汉人,他杀起来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见王不救,好一个虞让!” 普六茹阿摩砸完石头,还恶狠狠放了句狠话。 他固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虞让确实是天下名士,杀起来容易担骂名,必须勉强找个理由掩饰过去。 等回去普六茹部后,也好替自己开脱一番。 “做的不错。” 刘恪轻轻颔首,笑道:“这屏风被伱推断了脚,等回了普六茹部,莫要忘了给朕补上。” 普六茹阿摩拱手一礼,后又拜下施以大礼: “儿臣自然省得,等回到族中后,绝不会亏了大汉。” “去吧。” 普六茹阿摩就这么出了大殿,连余下与虞让一同出使的东胡随从也没管,径直往江东而去。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再这么下去,要么死,要么被囚,至于王位被废,是肯定的。 而殿中群臣,待普六茹阿摩走了一阵子后,才从西瓜的香甜气息中,回过味来。 众人不由得咂咂嘴,望着尸体开心不已,同时心中也是感叹连连。 皇帝这一手,着实有些漂亮,表面上只是借刀杀人,但有太多细节了。 虽然看似没有从普六茹部中,得到任何利益。 杀了虞让,再直接放走普六茹阿摩,甚至还不如将夷州给出去,换取普六茹部支持。 但暗地里,依然收获颇丰。 首先便是普六茹阿摩。 普六茹阿摩认汉帝为义父,当了儿王爷,又大败一场,把普六茹部立身之本的水师,给赔的一干二净,必然在普六茹部内部受排挤。 虞让刚才的一言一行,普六茹阿摩也都看在心里,定然也知道普六茹汗王已有另立新王的心思。 而他亲自砸死虞让,更是自绝于天下名士,狠狠污了把名声。 这个情况下,普六茹阿摩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是自己的命,都得做点什么。 一旦他有所动作,无论成败,普六茹部必然混乱,高州的战事就能为之一轻。 大汉所要面对的,就只有交趾国。 其次则是虞让。 不仅杀人,而且诛心! 一个汉人,投靠东胡,得普六茹部汗王的看重,做到了极高的位置,更成为天下闻名的名士。 最后却被汗王的儿子杀了。 这让东胡治下,效忠于东胡人的汉人们,会怎么想? 是否会寒心? 若是虞让能死而复生,站在自己不成人样的尸身旁,想着普六茹阿摩出手的果断,也定是追悔莫及。 什么名利都要争相追逐,只会害了自己。 刘恪伸着脑袋看了眼碎西瓜,摇了摇头,道: “刚刚还口若悬河,这就平静下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