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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打垛终来(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打垛终来

    “军议厅内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就在五位旗总吵闹差不多的时候,刘监适时呵斥阻止,并将目光转向首位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上官陆。

    上官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环视几人之后这才用那高亢的声音说道。

    “今年鞑子打垛兵力的确超出往年太多,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不管鞑子闹什么幺蛾子,血狼寨何曾有过畏惧,不过一战耳。”

    “但如今训备旗除却五旗兵力前往左司驰援军关,剩下的也被分拨到三所寨,卫寨中可战之兵只有你们五旗,但如今之血狼五旗早已今非昔比,何况我们的卫寨已经修葺一新,军械器具更是相当充足,再有百变军械相助,就算他鞑子有四千兵力,难道我血狼就无一战之力吗?”

    “不,纵然敌兵势众,只要军卫上下齐心,军士用命,定一战而胜之。”

    “战场,唯有用战力来说话,任何阴谋诡计终究敌不过绝对的实力,而我血狼卫寨恰恰就有无视鞑子的底气和实力。”

    “战,一战而胜。”

    “杀他个人仰马翻,杀他个狼狈而逃。”

    上官陆并没有长篇大论更没有谈兵论法,只是以他那淡然而轻松的笑意,自信而坚定的眼神,浓烈而激昂的战意,来感染军议厅内的所有人。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程典眼神中的萎靡已然消退,刘监已是双目含光跃跃欲试,五位旗总更是战意高昂,杀意凛然。

    只要有希望便不会放弃,这是身为戍边军卒的本能。

    面对鞑子,从无怯战而逃的念头,这是身为边军士卒的信仰。

    战而胜之,这是从军者的本愿。

    他们需要信心,上官陆同样如此,战而胜之,话是轻飘的,但上官陆的信念、声音赋予它力量,所以所有人都坚信战而胜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上官陆。

    “董青、俞平、窦明峰。”

    “职下在。”

    “你三人即刻返回各旗,山岳、长林、飞羽三旗于东、西、南三方寨墙之上各置一军,山岳多盾甲、长林多掷矛、飞羽多硬弓,亲领其余两军全部在军寨北墙,听我军令行事,但有不从,军法行事。”

    “职下董青,领卫正大人令!”

    “职下俞平,领卫正大人令!”

    “职下窦明峰,领卫正大人令!”

    董青、俞平、窦明峰三人领了军令,迅速起身离开军议厅。

    听了上官陆的军令,特别是对山岳、长林、飞羽三旗兵力分布之后,程典与刘监那是相当吃惊,现在鞑子尚在卫寨北二百里外,究竟会选择哪门主攻尚不可知,如此草率将兵力汇集于北寨门,是不是有点······

    “江···”

    心直口快的刘监正欲开口询问,却被早有准备的程典给拦了下来,看向刘监疑惑的眼神,摇摇头意思是暂时不要声张,江头自有定夺。

    程典和刘监的小动作上官陆自然没有留意,此刻的他已经来到铁蹄薛德炳和百变于二山面前,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二人暂回旗内,整备兵马听我军令随时出战。”

    “职下领卫正大人令!”

    “职下,领卫正大人令。”

    薛旗总与于旗总见礼之后也快速离开军议厅。

    “江头,鞑子尚未到达军寨,还不知会重点攻打哪个寨门,此时便如此调派兵力,是否尚欠妥当啊?”刘监在二位旗总离开以后就急忙问道。

    面对刘监的质疑,上官陆却是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反问道:“刘监,鞑子只能攻打卫寨北门,也只有全力攻打北门。”

    不仅是刘监,就连程典也从质疑变为若有所思,紧接着便听到上官陆轻声道:“我向你讨要修葺军寨降卒苦力,之后不是又讨要一些归我卫正堂了吗?”

    “正是这些降卒,现在卫寨东、西、南三门外,大有玄机,稍后我就带着二位老哥去瞧瞧,血狼能够安然渡过今年的劫难,它们才是功臣。”

    上官陆头前带路,离开军议厅快步前往卫寨东门。

    东门箭楼下,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孔洞,而程典与刘监正是随着上官陆从此进入一个由废弃木料支撑搭建的通道,顺着通道向东行走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四人算是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直径约半丈、高度接近三丈的坑洞,坑洞内有八根手臂粗细的圆木柱子顶着上方的木板,通过通道相连如此这般的坑洞,数不胜数。

    上官陆:“坑洞以井道相连,废弃木料做支撑,每六尺便有一个这样的坑洞,且分布毫无规律可言,绵延寨外十里左右,坑洞上方木板已用浮沙土掩盖,看不出任何痕迹,不仅是东门,西门、南门皆是如此,有此人为天险在,鞑子在折损兵马后唯有选择主攻北门,毕竟这样的存在,是骑兵的噩梦,而骑兵正是鞑子依仗的存在,唯有北门才是最合适的进攻方向。”

    程典与刘监不断走过一个个坑洞,非常震惊,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仅千余降卒苦力,在卫正上官陆手中竟然会出现如此神异的东西,虽算不上鬼斧神工,却也算是巧夺天工。

    “江头,坑洞顶部厚度几何?如何断定鞑子定会被陷呢?”尽管刘监震惊于坑洞挖掘不易,但对于坑洞的效用,还是有些疑惑。

    “军寨三个方向的坑洞上边全是浮沙土,只是因为整个坑洞四壁顶部都是以木板木柱支撑,看似平常,但是绝对不可承受重力,一旦遭受三百斤以上的重力,木柱与木板瞬间断裂。”上官陆说着,轻轻用手划过这个坑洞支撑的木柱,木柱已经腐朽,手掌划过,木屑便开始掉落。

    刘监:“江头,军卫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寨门就算全都是如此这般的坑洞,鞑子骑兵只要以外力撞击坑洞同样可以摧毁这些坑洞,只要能够舍弃一些牲畜,足够将所有坑洞摧毁,坑洞被废也只是让鞑子骑兵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

    上官陆:“刘监,坑洞的效用有二,其一出其不意,成为鞑子骑兵的死亡之地,并不规律的排布,让鞑子的进击摸不着头脑,逼得鞑子只可进攻军寨北门;其二便是将鞑子骑兵阻挡在十里之外,骑兵战马便无法奔跑开来,也就无法形成骑军冲锋,更别说几轮攻击之后,借助伤亡战马与兵卒的尸体飞马跃上寨墙,特别是无法利用骑射对寨墙形成压制,既如此,若非必要鞑子不会轻易放弃其所长,下马步战从东、西、南三门攻击。若想利用其先天优势,只能全力攻打卫寨北门。”

    一口气说这么多,上官陆也有些气喘,缓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卫寨兵力有限,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样卫寨以少量兵力防守东、西、南三门,以大量兵力在北门应战,当然鞑子兵力也会在北门汇集,但毕竟一次进攻兵力有限,卫寨只要准备充分严阵以待,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甚至可以实现反杀,不管今年鞑子打垛究竟想做什么,只要卫寨未被攻破,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都可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