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历史小说 - 全军列阵在线阅读 - 第九百四十七章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第九百四十七章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辟火珠。

    林叶盘膝坐在大帐之内,手心里托着这颗惜声寺老僧亲手赠与他的宝珠。

    按照老僧说法,这世上一共有五颗宝珠,合五行之力。

    老僧也解释不清楚这五颗宝珠的来历,不过最令人愿意接受的说法是,这五颗宝珠,出自究结圣人之手。

    林叶倒是无法给出判断,因为这个世上九成九解释不了的事,都要推倒究结圣人身上,谁叫他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这种事,连私塾里的先生都经常干。

    若有调皮弟子,问先生所讲的道理究竟怎么来的,先生实在解释不出,便说是究结圣人所讲,再调皮的弟子也就不能再问什么了。

    自古以来有多位圣人,除了开创出修行一道的究结圣人之外,还有文圣等等,但都无法与究结圣人相提并论。

    究其根本,不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究结圣人能打,他的徒子徒孙也能打,所以没什么人敢骂他。

    其二,其他圣人,皆有师承,唯独究结圣人没有。

    五行宝珠到底是不是究结圣人造出来的东西,已经没人可以给出笃定答案。

    可想来想去,如此神异的东西若非是究结圣人,谁还能造的出来?

    盘膝而坐的林叶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大将军刘疾弓的死因,大将军到没到赋神境,林叶不知道,可林叶判定,就算没到赋神,大将军也最少是武岳境巅峰修为。

    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寻常的火连皮rou都伤不透。

    看来回歌陵之后,得亲自去问问宗政世全了。

    这个世上知道大将军刘疾弓真正死因的人,未必是在大玉之内。

    可若是娄樊那边真的有可使用五行之力的修行者,作为皇帝,宗政世全南下,已到歌陵,为何不把这样的高手带在身边?

    如今歌陵城内坐镇的赋神境,只有皓园那位老婆婆一人。

    这位老婆婆又不经常出门,对朝廷里的事更不会过问。

    所以当时宗政世全身边若有赋神强者,以陈微微的本事,怎么可能将宗政世全生擒?

    不对......

    想到这林叶忽然惊醒过来,他忽略了一个人。

    王洛神造反的时候,有个一直藏匿极深的同党,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没有出手,选择给王洛神来了一击背刺。

    陈微微的实力,大概也就是武岳境五芒左右,未至巅峰。

    宗政世全身边纵然不带赋神境的绝世强者,难道连个武岳境巅峰的人都没有?

    辛先生给林叶送来的消息中说,林叶在去云州见萧锦蓉的时候遇到的那批人,就是宗政世全及其护卫,那么问题可就来了。

    林叶当时虽然是用很轻松的方式就戏耍了宗政世全的那个护卫,可陈微微断然没有这样的实力。

    辛先生送来的消息中还提到,陈微微是在去见辛先生之前,就把宗政世全等人生擒,全都带来了。

    陈微微却毫发无损?

    那个护卫的实力,最不济也与陈微微不相上下,两个人以命相搏,陈微微纵然能赢,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林叶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猜到陈微微有问题,但当时没有深思,此时再想,才醒悟过来陈微微和那个神秘人竟可能有所关联。

    若如此,更可确定,那个神秘人确实就在上阳宫奉玉观内。

    所以,这就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王洛神把那个家伙当做同党,甚至寄予厚望,但那个家伙并不把王洛神当同党,出卖王洛神的时候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陈微微也选择了此人为同党?

    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可以让王洛神和陈微微都能选择信任?

    这个人又是为什么,先出卖了王洛神,又选择帮助陈微微把宗政世全等人抓了?

    林叶想到这的时候,眉角一扬。

    娄樊人?

    娄樊密谍?

    如果能把这个人挖出来,那甚至还可能将大将军刘疾弓之死的真正凶手找出来。

    如拓跋烈等人当然是真凶,但他们是布局者,大将军刘疾弓之死,必然还有个直接出手的凶手。

    想到这,林叶心里都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急迫了。

    看来得提提速,抓紧把刘廷盛的事解决掉,然后尽快赶回歌陵去见见宗政世全,也得再见见陈微微了。

    虽然,林叶不喜欢和陈微微见面,但涉及到了那个神秘人,这一面还是有必要见一见。

    林叶将辟火珠收起来,起身离开。

    这辟火珠还有一个好处,贴身带着,一旦周围出现了能使用五行火力的修行者,它立刻就能做出感应。

    带着这个东西,就相当于????????????????带着一个针对五行火力的预警。

    林叶正往外走的时候,有当值的手下大步跑过来,向林叶禀告,说是奉办处宰辅宁未末宁大人到了。

    林叶便去大营外迎接,到门口,宁未末正站在那往四周打量,看起来精神倒是还不错。

    “宁大人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林叶快步过去抱拳见礼。

    宁未末一边回礼一边笑着说道:“是陛下不放心大将军,所以遣我过来看看。”

    说着话走到林叶身边:“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还问我怎么来了。”

    林叶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来的......

    宁未末问:“长公主殿下可安好?”

    林叶道:“安好,在青山城休息,没有随军。”

    宁未末点了点头道:“没有随军就好,这随军而行奔波劳累,青山城虽比不得歌陵,但也安稳些。”

    林叶陪着宁未末一边往大营里一边走一边问:“陛下有什么旨意?”

    宁未末道:“陛下说,见了林叶就让他自宫吧。”

    林叶:“......”

    宁未末道:“陛下很生气,可我作为大将军的挚友,当然要为大将军说话,我就说,现在领兵还离不开大将军,大将军若是阉了,大玉从无宦官领兵的先例,这不好,陛下就横索那该怎么办?我说,没有宦官领兵的先例,那陛下就开这先例啊,该阉还是要阉的。”

    林叶:“宁大人真是我的真挚友。”

    宁未末道:“我也是为大将军的前程考虑,大将军若是管得住那自然前途无量,要是管不住,不如割以永治。”

    林叶:“宁大人如此为我考虑,我真是感激的不得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奏请陛下,也开一个宦官可做宰辅的先例了。”

    宁未末:“果然是挚友。”

    进了大营之后,宁未末仔细问了问关于战局的事。

    林叶介绍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就能收到刘廷盛手下重将周望更的回信,几天前,我离开青山城之前,长公主殿下亲自给周望更回了一封信,给了他一些保证。”

    宁未末一喜:“若周望更愿意归降,那刘廷盛就相当于被斩掉了臂膀。”

    林叶点头。

    他走到地图前边指着说道:“大将军宁海棠的队伍已经在那边对刘廷盛形成半围,我的怯莽在这边形成半围,唯一能救刘廷盛的便是周望更拼死进攻,助刘廷盛突围。”

    他回到座位那边:“若周望更还是有所顾虑的话,恰好宁大人到了,以宁大人宰辅身份再说一说,周望更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

    宁未末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喜,他微微皱眉问道:“大将军觉得,周望更若是降了,这个人以后该如何用?”

    林叶笑问:“宁大人觉得呢?”

    宁未末道:“大将军给了他机会,他犹豫不定,长公主殿下给他机会,若他还要犹豫不定,且需本官再给他一个机会,那这种人,留着有什么用?留着下一次谋反他为主谋?”

    听到这句话林叶就忍不住微微一笑,周望更这种人,当然不会留下。

    他跟着刘廷盛造反的时候可没这样犹豫不定,如今他的犹豫,不是他在忠于朝廷和忠于刘廷盛之间左右摇摆,只是他担心自己投降之后会不得保障。

    宁未末道:“若这几日此人给大将军回信,态度还是模棱两可,我看,我也就不必再给他写信了。”

    林叶点头:“好。”

    之前他说的话,不过是想让宁未末知道,若有一天他杀了投降的敌将,那你老宁可不要代表朝廷向我问责。

    宁未末不愿意给周望更写信,是因为这种人林叶早晚都要杀,一旦朝廷知道了林叶杀周望更,必然会有言官跳出来骂林叶。

    连带着,宁未末骂不骂?

    不骂,那可是他亲自写信劝降的人,林叶说杀就杀了。

    骂?

    那多不合适。

    他这样的老狐狸,当然也从林叶的话里听的出来什么意思,林叶这就是再给他做个预防,让他知道周望更这个人必死无疑。

    都是老狐狸,谁还瞒得住谁。

    就在这时候,有亲兵进门来,双手递给林叶一封信:“大将军,周望更派人送来回信。”

    林叶点了点头,接过信看了看,然后笑着对宁未末说道:“看来真的不必宁大人再动笔了,周望更说他已经杀了刘廷盛派去他那边的监军。”

    宁未末道:“真杀也好,假杀也罢,态度倒是给了。”

    他看向林叶问道:“那大将军是不是就要即刻进兵了?我这次来,还能赶上平叛决战,也算是好运气。”

    林叶道:“何必急着决战。”

    他吩咐一声:“庞大海,把信给封将军送过去,让他给周望更回信,请周望更到刘廷盛军前劝降,宣讲朝廷宽仁之策。”

    宁未末听完后微微一愣,然后叹息道:“大将军这心眼,没一处是多余的,每一处都坏。”

    林叶道:“宁大人这心眼要有一处是多余的,都看不出我有多坏。”

    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然后都嘿嘿笑起来。

    几天之后,得了封秀回信的周望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得听封秀的安排,不然的话,他在大将军林叶那可能真的一点好脸色都讨不来。

    于是他带上亲兵营,到刘廷盛的大营外边劝降。

    一口一个朝廷宽宏,一口一个陛下仁慈,一口一个大将军真是个好人。

    消息传到大营里,刘廷盛闻讯之后气的吐了一大口血,当场就昏了过去。

    反正已经做了,周望更便真的卖了力气,连续几日在叛军大营外大声喊话,以至于叛军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每天夜里,叛军大营里都有人逃走,一开始是几个人,后来便越来越多,防都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