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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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用一种平静中还透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那张脸因为窒息而逐渐发青。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才是那个坏人。” 拓跋烈问。 “我与你的兄长商议要娶你为妻,并非是露水夫妻,而是在合适的时候明媒正娶。” “若我大事得成,你甚至会是中原帝国的皇后,我还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之极的婚典。” “我给了你足够的尊重,而你没给我。” 拓跋烈看着这个女人,平静的表情下,是一颗彻底冰冷下来的心。 他本来也是一直都想做个如天子一样的冰冷无情的人,可他终究不如天子。 “放开她!” 就在这时候,那个住着拐杖的老妪出现在门口。 她只是出去买了些东西而已,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在拓跋烈兵败孤竹之后,她没有随拓跋宁休一起跟着拓跋烈离开孤竹。 她回到了这,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她守着拓跋宁休,只是因为那是公主的孩子啊。 “放开她?” 拓跋烈回头看。 老妪已经跨步而来,她明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连走路都走不稳。 她还有一双浑浊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还不如她的心看的清楚。 可她却又那么强。 在阳梓城里,她见识到了白衣女子陆楼逻出手,她觉得那是武岳境的尽头了。 但她不觉得陆楼逻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她,她有这样的自信,她一直觉得自己也早已在武岳境的尽头。 她知道拓跋烈的实力,一样在武岳境的巅峰,所以她也无惧拓跋烈。 但她错了。 她足够快,足够狠,也足够强大,她还有着近乎无与伦比的技击之术,她本就是冬泊皇宫里,暗藏着的第一女剑客。 她的拐杖就是她的剑,她的剑就是人间与地狱的分水岭。 一剑光寒。 然后,剑碎光散。 她这倾尽全力的一击,甚至都没有让拓跋烈有避开的欲望。 那把剑从拐杖里抽出来,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然后,剑气散了,剑碎了,她也被拓跋烈一把掐住了脖子。 这位有自信可以击败武岳境巅峰强者的老妇人,在拓跋烈面前不堪一击。 “你十几年来,都在等着用出这样的一剑?” 拓跋烈看着老妪,摇头:“十年前这一剑,确实可以伤我。” 他手上出现了淡淡的光华,然后那老妪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公主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奶娘,在距离她近在咫尺的地方变成了一根枯木样的尸体。 拓跋烈松开手,那句被吸干了修行之力的干尸掉在地上。 “没什么可用的,并不相通。” 拓跋烈的手臂上有一处xue道,光华一闪,那老妪的修为之力,就被他封在了这xue道之内。 “如果你觉得不公,那你最先要做的是,是反思自己为何遭遇不公。” 拓跋烈一甩手,公主的身子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她懂得修行,实力也不算太弱,可拔萃境的实力在拓跋烈面前,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 “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问你,为何要躲着我,你说看到我的眼睛就害怕。” 拓跋烈缓步走到那女子面前,低头看着在抽搐的这个女人。 “有一次,我听到你和她说话,你说,会有一个英雄,在你危险的时候把你救出去。” 拓跋烈回头看了看那具干瘪的尸体,语气中有几分不屑。 “最起码她不是。” 他蹲下来,一指点在女子的心口,这个一直都想抗争的女人,最终也没有等来她的英雄。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英雄。 最起码,没有属于她的那个。 她身子猛的抖了一下,然后就逐渐失去了气息。 拓跋烈仰起头,脸上有一抹淡淡的悲戚,可他不是在可怜别人,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可怜。 就在这时候,拓跋烈的眉角一抬。 他感受到了威胁。 下一息,拓跋烈已经到了高处,站在屋脊上看着外边的大街。 一队骑士冲了过来,马蹄声逐渐变得清晰。 在那群人中,拓跋烈看到了他的儿子......不管怎么说,那个叫过他父亲的儿子。 所以他的怒火烧了起来。 当林叶他们纵马到了这条街上,林叶立刻就把战马勒住,那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林叶看到了那个站在屋脊上的男人,像是一杆标枪。 那才是拓跋烈。 “父亲!” 拓跋宁休喊了一声,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拓跋烈朝着院子里伸出手,一道流光从院子里飞过来,落在他掌中。 那是老妪的杖中剑,剑身碎裂了大部分,只剩下剑柄和一小段剑身。 他随手一甩,那残剑就消失了,然后突然出现在拓跋宁休的心口。 噗! 还在激动着的拓跋宁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剑柄直接打穿。 速度太快,力度太大,以至于拓跋宁休的身子都没有动,却出现了一个洞。 林叶看到了,也准备好了,但他没有打算替拓跋宁休挡住这一剑。 那要耗费他的力量,他体内的任何一点修为之力,都金贵的要命。 “很好。” 拓跋烈身形一闪,下一息出现在大街上,距离林叶他们大概也只有三四丈远。 他说很好,是因为他欣赏林叶的态度。 换做别人的话,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去救一下拓跋宁休。 “你果然没有辜负他的重视。” 拓跋烈说的他,当然是天子。 他回头看了看,在他刚才站着的那个屋顶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 就在这时候,拓跋烈左边的院墙忽然炸开了,碎裂的砖石朝着拓跋烈激射过去。 拓跋烈没有动,那飞溅的砖石在他身体外就被气劲挡住,甚至全都崩碎成了粉末。 可这只是为了吸引他注意而已,左边的院墙里没有人出来。 右边有。 一道黑影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劈出了他从未败过的一刀。 如果他尽全力,在当世所有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中,都不会找出来一个真正的对手。 这一刀,从他修成以来,就从没有落空过。 隋轻去。 拓跋烈也不能不把这一刀当回事,就算是那个老妪朝着他用出毕生最强一剑的时候,他其实都没有怎么当回事。 隋轻去的刀,谁不当回事,谁会死,哪怕隋轻去的境界远不如那老妪,可有些时候,年轻人就是会这样的不讲道理。 以刀对刀,这是最大的敬重。 拓跋烈抽刀。 一刀斜着撩上去,迎着隋轻去的那一刀。 虽然两个人不管是身形体魄,还是出刀的姿势角度,完全不一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出刀的时候,竟然给人一种一模一样的错觉。 那是属于刀的魅力,普天之下,在没有一件兵器可以与之相比的魅力。 万兵之王,刀! 砰地一声。 两道刀芒在半空中相撞,拓跋烈的刀芒在顷刻之间,将隋轻去的刀芒斩断。 那一刀的余威,又把半空中的隋轻去劈的向后倒飞出去。 如果不是白衣女子在后边,这一刀可能把隋轻去直接击杀。 刀芒在即将劈中隋轻去的瞬间,陆楼逻的内劲也到了,硬接了这半劲的刀芒。 内劲接住了刀,可却被刀压着向后退,把隋轻去撞飞了出去。 下一息,陆楼逻双手合十。 拓跋烈身体两侧出现了无形的墙壁,像是两座厚重的山崖,狠狠的朝着拓跋烈挤压过来。 而应对如此恐怖的一招,拓跋烈是......刀戳在地,双掌一推。 劲气纵横。 掌风过,两道无形的墙壁瞬间崩碎。 而此时,一刀来。 林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拓跋烈一刀破开无形盾墙的瞬间,他用最快的身法朝着拓跋烈冲过来。 拓跋烈的刀还没有收回来,林叶的刀到了。 在距离拓跋烈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林叶忽然一声暴喝。 他的列阵刀上,猛然间迸发出一道赤烈的刀芒。 这一刀的出现,让拓跋烈的眼睛里都出现了些许变化。 他没有想到,不能修行的林叶,居然能用出如此内劲充沛的一刀。 但他却抬只是抬起了没有握刀的左手,用手指了林叶一下。 就在这一刻,一道沛然剑气出现,从拓跋烈手臂上释放出去。 那剑气迎着刀芒,在接触的一瞬间,气爆随即出现。 林叶被这一剑震的手臂发麻,而他这凝聚了内劲的一刀,也被剑气抵消。 他看到了,拓跋烈的手臂上微光一闪。 他也看到了,那是从暗xue中抽取出来的不属于拓跋烈的内劲。 “你在好奇?” 拓跋烈看着林叶,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天赋异禀。” 他说着话,左手向后指了一下。 在他的左臂上,又有一处暗xue爆发出来了。 像是一杆被掷出去的长枪,带着能破天破地的霸道,将靠近过来的白衣女子挡了回去。 那一击之力,竟是让白衣女子倾尽全力的阻挡,这才没有被霸道的枪劲击伤。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说是武岳境第一人吗?” 拓跋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 战场上,他的实力再强也挡不住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密集如雨的箭矢。 可是在这种场合,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次选择逃走? 他看向林叶平平淡淡的说道:“当你杀的武岳境足够多,你也会成为最强的武岳境修行者。” 他说:“你好像也杀过一些武岳境的人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赋神境之下第一人吗?” 武岳境第一人,和赋神境之下第一人,有些时候,不是一回事。 因为他真的打过赋神境的人,冬泊的巨先生。 十几年前,也只是胜了拓跋烈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