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折翼 第二十四章 飞鸢折翼
林夕坐在床边,双手握住观音毫无血色的手,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夕……”观音虚弱的声音传来,林夕抬头一看,是她醒来了。 “观音,你醒了……” “林夕,我感觉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胡话,前辈刚刚说了,你死不了的!死不了的……”说着说着,林夕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我听到了,我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对么?” “天塌下来我顶着,有后遗症以后我照顾你!” “我想让你,亲我一下……可以么?”观音看向林夕,同时又看了延寿一眼。 “我……”林夕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的面红耳赤的,下意识地看向延寿。 “我…先走了……”延寿点点头,跑出屋子。毕竟这个女人替林夕挡了一刀,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林夕在观音苍白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口,观音也在亲吻中深深睡去。 林夕探了一下鼻息,呼吸平稳,确实只是睡着了,林夕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前辈,观音她到底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的咳疾可能很难治愈了。” “我知道了,谢前辈……” “晚上我再来给她换药,你们也让她休息会儿吧。” 唐允恂离开了,林夕和延寿坐在屋外的台阶上。 “延寿,怎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我……”林夕被延寿一句话噎住了。 “你们两个在一起之后,你会不会……会不会不要我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她救了我的命,你也一样救过我们的命啊。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延寿的眼里已经闪现了点点泪花,林夕擦了擦她的眼泪,“我……这次她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她,也…也理解我。我想…我们三个能生活在一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夕羞愧地躲闪着延寿的目光,脸红到了耳根,低声道:“是……喜欢。” “我知道,我能理解。” “延寿……你答应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答应,可是……对于一个能舍掉自己的性命救你的女人,又让我怎么拒绝呢。” “延寿,你真好。” “切,现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吧。” “知道知道,延寿就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好夫人,好媳妇!” 下午,林夕去了地牢,见了已被关押在牢里的魏青鸢。 “你来干什么。”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提了两坛酒放到她面前。 魏青鸢瞥了一眼林夕:“你要跟我喝酒?” “是。” 两人在狱中盘膝而坐,手持海碗喝了起来。 “小子酒量还不赖,喝!”数碗烈酒下肚,魏青鸢也显得愈发轻松。 “前辈也喝了半晌的酒了,能回答晚辈几个问题么?” 魏青鸢一声长叹:“唉,你问吧,边喝边说。” “我听说你是因为复国的执念才与耶律崇光那些人走到一起,北魏灭亡距今已经四百多年,你为何还要执意于此?” “小子,从小,我的父亲就叮嘱我,我们鲜卑族在大辽是最底层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我的族人忍饥挨饿、受尽欺负,因此永远也不会忘记复兴北魏,只有这样才能让鲜卑族重新站起来!” “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是我明白你是为了大义。还有一个问题,耶律崇光究竟有什么秘密,才能让耶律观音都受他的威胁来追杀我?” “这件事耶律崇光对我也没有过多提起,只是说跟耶律延寿的身世有关。” “延寿……我知道了,这件事还是要问观音才能知道。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的玉关宝藏真的不存在?” 魏青鸢笑道:“怎么,你也想要宝藏?” “不想,但是我想知道真相。” 魏青鸢看着林夕真诚的眼神,叹道:“玉关宝藏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藏宝图早已失传,我也不知道宝藏藏于何处。” “原来如此……”林夕点点头,也没有显得太吃惊:“我大概也想到了。看起来,永远埋于地下是这笔宝藏最好的结局了。” 魏青鸢哀叹一声,“埋于地下实在可惜,但是也好过让碌碌之辈挥霍一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观音吸入了五毒散的毒雾,落下了后遗症,可有解药?” “没有解药。” “没有?” “或者可以说…是我没有研究解药的时间。不过我在西南之时曾将五毒散交给过唐门的一位堂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研究过解药。” “唐门……观音曾和我说过,她在五毒窟拿到过几瓶类似于解药一样的东西,却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 “那不是解药,而是能压制五毒散药性的药粉。对于吃下五毒散的人才会有压制药性的效果。” “我知道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告辞。”最后林夕深深鞠了一躬,给了这个前辈最后足够的尊重。 “凭你的能力,不用复国,你也能做到你想的事情,我虽然很尊敬你,但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 “我所做的事情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我不后悔。” “告辞。” “等等!”魏青鸢拦下了林夕。 “还有何事?” “多年前在成都,我收留过一个养女,如果你有机会到成都去,记得帮我打听一下,她是否还在,生活的怎么样。如果她还活着,烧个纸告诉我,我一定能听到。” “她叫什么?” “李红枚。” “我记住了,告辞。” 回到太医院,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前辈,观音怎么样。”林夕拦住要离开的唐允恂问到。 “性命已无大碍,就是要再养两天的伤。” “多谢前辈。” “救人是我的本分……对了,她还醒着,去看看她吧。” 林夕一路小跑钻进屋里,观音靠着墙坐在床上,延寿正在给她喂药喝。 “观音,我……谢谢你。” “不用谢我。”观音只是对着林夕淡然一笑,虽然脸色还是很不好,但是好在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 “观音,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耶律崇光到底有什么秘密才能让你受他威胁?” 观音看了一眼延寿,眼神很不自然。 “你们,看我做什么?”延寿好像已经猜到这件事可能跟她有关。 观音轻咳两声,娓娓道来:“咳咳……你们知道辽国多年以前的西京府之乱么?那是先帝的兄弟耶律乙辛在西京府造反,最后被镇压了。” 林夕点点头,他在大宋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 “战后,大叔耶律休哥在乙辛府上找到了一个五岁女孩,是乙辛的孩子,大叔休哥把她交给了当时随驾亲征的皇后也就是母后,母后也不忍杀她,就擅作主张,把她留了下来。” 延寿看着观音一闪而过的奇怪目光,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女孩……是我?” “是。”这个字犹如炸雷一样在延寿脑子里轰的一下,手里的空碗直接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林夕忙搀扶住她,以防她摔倒地上。 “延寿…别喊,别喊……观音,你说的是真的?” 观音只能点点头,“是真的。这件事有四个知情者:母后,大叔休哥,二叔斜轸,三叔崇光。后来大叔病死,这件事情也很少有人再提起,直到崇光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说我如果不帮他,他就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一旦让皇帝知道延寿是叛臣之女,那她定然是难逃一死。所以……” “jiejie…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叫你jiejie,我……谢谢你。” “傻丫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jiejie,我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才对林夕屡下杀手,我……我也挺对不起你们的。” “好了,不开心的事就别再说了。”林夕打断了观音的说话,“况且,我不是也没怎么样么,你呀,就好好养伤,延寿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