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问道 第185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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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尚不会闲来无事登门,他特意走这一趟,主要为了两件事。 “帝丘因地理位置特殊,丘陵众多,所以潜藏了不少悍匪,其中最成气候的当属地龙帮。”祁尚单手放在桌案,另一只手习惯性用手掌握着刀柄,神情端肃,“太子自请至帝丘清除匪患,连着几个月将这些山寨帮派打得七七八八,总算还帝丘百姓一片净土。” 原先地方官府对付不了,任凭匪患猖獗,主要还在于兵力,一旦拿出真章,这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七七八八?”云起舌尖抵着左边嘴角,轻呵道:“那就是还有余孽残留。” 南宫止略一思忖,“莫不是你先头说的地龙帮?” 祁尚点头:“地龙帮上下有两百多人,匪首相当狡猾,其他地方统共只花费两个月,但单单一个地龙帮,太子率兵僵持月余。” 云起问:“你过来不是为了吹嘘太子功绩的吧?” 凤倾插嘴道:“再怎么说,太子确实比装腔作势的子桑皓强一些。” “凤小侯爷请慎言。”祁尚正色道:“地龙帮匪首名为裘霸,外号红胡子,龙岭道场出事那日,他因着兽群突袭从而逃过太子围捕。” 南宫止稍一个转弯就明白过来,“难道他还和那日道场被袭有关?” “有此猜测,所以太子昨日召我前去,说要自军中调遣五百人,增加追捕范围。”祁尚正襟危坐,沉敛眉目道:“更何况红胡子此人心狠手辣,如若给他逃脱后东山再起,必会再次兴风作浪,到时候恐怕更不好对付。” 跟随前来的三千将士本意护卫龙岭道场内外,即便身份尊贵如太子没有授意的前提下也办法随意调兵遣将,故而要和祁尚商量。 只不过祁尚虽管着三千人,来之前皇帝又交代帝丘诸事皆由南宫止拿定,所以他才跑来和南宫止商议。 云起眼皮浅浅一掀,不着痕迹地扫过南宫止和祁尚二人,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落入陆安然眼里,分明带着嘲讽的味道。 然而陆安然像是完全读懂了云起的意思——太子不得皇帝信任,反而要向外臣请示,皇子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一个臣子。 就算重权在手,南宫止尚且不失本分,说道:“我要得到圣上授意才可。” “南宫少辅啊……”云起托着下巴轻笑:“一封信来回几天,王霸难道还会在原地等你。” 祁尚:“裘霸。” 凤倾撇嘴:“王八晒成干,黄花菜都凉了。” “正因耽误不起,所以这个决定要尽快下。”祁尚说完,认真地又重复一遍:“不是王霸也不是王八,他叫裘霸。” “哦,秋天的王八。” 祁尚:“……”好了,这个不是重点。 先不说决定,祁尚转而提起第二件事来—— “兽群践踏祭台引民愤,学子们聚到一起打算来一次围猎。”祁尚神色不显,但浓眉蹙拢,显然不大赞同,“以武宗为首,有狩猎经验者听从号召,加起来四五十人。” 大宁朝初定,远不说十几年前的腥风血雨还未止歇,近又有前朝欲孽蠢蠢欲动,对武将培养尚且上心,故而每年由皇帝亲自主持几场狩猎。 狩猎不分男女,有能者上之。 比如定安郡主有这般马术,就是从小参加围猎得来的经验。 这会儿男男女女们凑到一处,听着说要狩猎破坏道场的野兽,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群起激昂,正是最热血沸腾的时候。 不过对于祁尚等人来说有些头疼,这些贵家世子女涉世未深然异想天开,真以为猛兽如野兔,蹲在那里不动等你射箭抓捕,一个不好反而成了兽中食。 但凡再出一点差错,祁尚和南宫止也不好回去交代。 南宫止两指掐着额头,叹气:“兽性凶猛,非一般人能轻易制服,这完全是胡闹。” 云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去呗,说不定闹得凶了把夜叉也给炸出来,正好省了我们的事儿。” 鹿陶陶对前面什么悍匪王八全不感兴趣,听到这里眨眨眼:“打猎我要去,抓个小脑斧玩玩。” “小脑斧啥玩意儿,我还大西几呢。”凤倾朝天翻白眼,“你是不是没断奶。” 鹿陶陶抄起一盘鱼丸全拍向凤倾,因为动作极快,汤水还没在半空洒完,剩下的二三十个丸子全都打在凤倾脸上,小部分被打入他嘴中。 凤倾反应不及,刚准备破口大骂,被丸子硬塞进来,一口气硬生生卡在半途。 “哼,我看你还敢不敢呛我。”鹿陶陶吐吐舌头,一筷子戳了根朝天椒甩甩脑袋。 凤倾张大嘴吭哧吭哧发不出声音,手往前抓,扑倒在桌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部表情有些狰狞,如雪面色一点点涨红。 鹿陶陶歪头:“不用气成这样吧,我都请你吃丸子咧。” 陆安然坐在对面,立马站起来,蹙眉道:“有些不对。” 其他人远一些,祁尚就在边上,转头一看,凤倾单手抠着喉咙,脸部已经转为酱紫,确实不对劲。 “他好像喉咙里呛住了!”南宫止细心,跑过来时大喊道。 祁尚反手抓住凤倾手臂,另一只手穿过背部把他扶起来,到底是沉得住气,反应很快地将他翻转过来,拇指掐着食指在他肚脐上方移动,片刻,猛地用力一按。 凤倾整个人往上一耸,什么东西从嘴里飞出来,接连干咳不断,当大家以为没事时,人一歪,倒在祁尚身上。 陆安然捏着凤倾手腕片刻,抬头道:“刚才异物卡喉差点窒息,现在旧疾复发。” 一顿饭正事还没商量完,闹得鸡飞狗跳,鹿陶陶成为罪魁祸首。 外面的大夫恐怕还不了解凤倾病情,只得让观月跑一趟凤府,将府里头专门给凤倾诊病的大夫请来。 南宫止和祁尚等不住,两人分头去处理太子和县署那边事宜,约定晚一些再互相交换消息。 安静过后,鹿陶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落,跳脚道:“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经事,不就是一盘丸子而已,你们干嘛,我又不是成心的!” 陆安然黑眸微冷,“很好玩吗?” “怎么了?”鹿陶陶双手抱臂,婴儿肥的脸上掩去娇憨,多了一丝冷漠,“你们这些当官的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呗。” 陆安然想说什么,又觉得有些人天生认知与其他人不同,更重要的是,被评论为没有‘悲天悯人’之心的她,似乎也没有任何说教立场。 鹿陶陶扬起下巴,穿着羊皮小靴的脚踩在凳子上,转眸间露出几分轻蔑,“对啊,你们命贵嘛,什么侯爷世子,千金小姐,当然死不得了,又不是南宫止口中的屠大贱民,死就死了,小侯爷想让谁死,谁不得死。” “你在为谁抱不平。”陆安然的声音冷静,好像真就抱着这个困惑。 鹿陶陶忽而冷哼一声:“这个世上,不论男女,但凡人模狗样,最不缺虚伪之人。”深恶痛绝,不像肆意抹黑谁,反而像是想起了谁一般。 陆安然刚拧了拧眉头,云起在她身后轻飘飘地说道:“本世子看你挺喜欢吃丸子,那就多吃点丸子少说话吧。” 陆安然还不理解这个意思,就听云起对秋蝉交代:“煮一锅丸子给她吃,一个都不能漏。” 秋蝉迟疑道:“可一锅……有两三百个。” 云起轻轻一笑,恍如春花绚丽,“很多吗?” 秋蝉:“……是。” “哦,墨言去监督一下。”云起两根手指往前一摆,虽笑着,但通身气派凛然,让人不敢违抗。 从头到尾真就一句话也插不上的寻清和马大师二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打稽首,“无量寿佛。” 山下的人真可怕,我要回道观念经。 事后,鹿陶陶被点了xue押着去吃丸子(受刑),云起和陆安然回房路上说道:“她没有是非观念,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不屑,你说她是坏人不尽然,可又时常做错事,别的时候我不管,在我府上,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换了往常陆安然还要故意作对揶揄两句,此刻颔首道:“刚才情况危急,如果不是祁参领出手及时,恐怕出事了。” 云起拇指一扣,玉骨扇流畅地展开,扇面上锦绣繁华依旧,浓墨重彩,映衬得他眉目如画,“简单来说,欠教训。” 两人说完这个话题,陆安然好奇道:“学子们正是兴致上头,南宫世子和祁参领能否阻止得下来。” “其他人或许可以,但你不要忘记还有个定安郡主。”云起勾了勾嘴角,“我可听说,这件事本就是她在牵头,你认为南宫止和祁尚有几分把握说服她?” 陆安然关注的点不在这里,而是:“世子早知道这事?”怎么刚才祁尚说的时候,搞得完全不清楚状况一般。 云起轻笑着用折扇拍了拍她脑门,“与其想这个,不如考虑一下定安郡主为何突然热心于此。” 陆安然哪里能猜出定安郡主的心思,“左不过与南宫世子有关?” 相较起来太子围捕裘霸这件事他们倒有些把握,“既然他和龙岭道场被毁有关,南宫止最后当是会松口。” 陆安然多看了云起一眼,引得他侧目挑眉,“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 “我只是在想……” “嗯?” “世子如此这般了解南宫世子,可谓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