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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没什么的(非典型失禁梗)_()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信安发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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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没什么的(非典型失禁梗)

今夜这场激烈绵长的性事中,他几次三番因为这样的个性而自讨苦吃。他师傅十分了解他性情上的不足,所以以前在的时候经常提醒他,遇事不能轻举妄动,行事之前一定要三思,甚至建议他穿与属水命格相合的玄色衣袍,用老成的颜色与衣袍上所袖的镇静符纹,来日复一日地压一压他的年轻冲动。成年后的池润性子收敛许多,但年少时到底轻狂,因为知道很多因果,反而做事更容易不计后果。

因而,他心中越是想要回避少女的视线,就越是逼着自己对上对方那双盈盈秋水,那对黑白分明的美目迎上了他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灵动地转了转,眼尾一弯,越发软得似一寸秋波,亮得如两斛明珠,瞳仁乌黑得宛若能吸人魂魄的深渊,“身体不舒服?”顾采真敛了敛眸光,换了个问法。

“没不舒服。”他被她笑得一怔,随即干巴巴地回答,而后又有些怄火,自己干嘛有问必答。他不想承认,在对上少女的目光后,他就立刻有点后悔了。她很坦然很亲近他的眸光让他的心跳得有点加快,直觉这么看下去不妙,于是虚了视线,其实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套出少女的身份来历。

上次他们云雨纠缠时,他所看到的奇异星象千年难遇更难解,实在太令他介怀了。以及刚刚的梦,如果真的事关他……与她的未来,他同样难以接受更难以消化。

这一次两次的屈居她身下承欢纳爱,他可以权当是意外,毕竟按照刚刚的预知梦,他可能命中注定与她有所牵扯,甚至是……羁绊。而随着她出现而显现的星象异动,更可能与他追寻了多年的天道大运息息相关,他就当是“付”给老天的“代价”好了。他在心中说服自己,就像他习修灵算会身体孱弱受损,养了祸丹再移出便不受控制地不时变成少年的形态,与顾采真的遇见和交合,也许只是他窥探到大运的某个必要达成的条件——虽然这么想,有些牵强,更有些奇怪;但他的心情的确平静了些许。

毕竟,等他找出自己身体会奇怪动情的缘由,再想办法解决,并且弄清楚了星宿异样代表了什么,她在这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和她之间就不可能再发生什么。

未来还未到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提前的预知是警示,却也不是必然如此。只要他有心规避,未来就能更改——天道他都能出手干预,何况只是他和她的人生。

要是真如星象所显那般,他和她的人生也与天运变化有关,那倒是……再好不过了。这些年,他殚精竭虑寻找挽救正运衰败的办法,连自己的身体都能拿来当做奉养祸丹的容器也在所不惜,自然早就割舍了对rou身的在意,面前的少女身体自含阴阳——有道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既而为人,再分阴阳,男者阳也,女者阴也——但少女虽占个女字,实则既属阴,也属阳;她的身体构造在这世间许是遭人鄙夷的异类,可单纯从阴阳上来看,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天道轮回里,她却是独一份的“完美”。

少年池润的手在毯子轻轻动了动,灵赋不请自来,他不动声色地捏指而算,掌心纹路中渐渐现出凹凸不平转瞬即逝的字迹,“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女男媾精,万物化生。”此卦中便有,只是有两字之差。原著中是“男女媾精”,可他算出来的却是女在男前,准确地直指他们的经历!

原本,天道大运阳之将尽,阴之将倾,他的卦象永远预示着大祸将至,生灵涂炭。可少女既然是阴阳自成合体的存在,显然打破了阴阳此消彼长的规律,说不定她真是上天送来的一线转机。

在弄清楚她有什么用,以及发挥出她的价值之前,他自然不会轻易将人赶走,或者是——“处理”掉。他尽可能平静地看了一眼顾采真,对方迎着他的目光浅浅笑了,他在心中想,此事要不要让成年后的自己知晓?

第一百九十五章吻脉(剧情)

顾采真有些无奈,少年似乎又分神了。

难道她离开了天香阁之后太过惫懒,不喜打扮,所以曾被称赞浑然天成的吸引力下降了?起码,她也是与他两晌贪欢的对象啊,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在她面前走神呢?

自从到了归元城,就巴不得自己活得和一粒微尘一般不要被人注意的少女,头一回有些自我怀疑。

她与清醒时的少年池润并没有多少接触,所有对他性格的了解,都是从这两次情爱中而来。但情欲本就不是多理性的东西,它依附的终究是本能的欲望,情欲之中感性的部分会被放大,理性的部分会被缩小,虽然少年被她这样那样弄着时可能终归强硬不过她的态度,但此刻又不同,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这让她有种不太愉快的感觉——虽然他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好像隔着千里迢迢的距离。

她很不喜欢。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她忽然伸出手,作势要抚他的额头,少年池润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立刻侧头避开。

“住手,别碰我。”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警告,顾采真反倒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挺满意少年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她引导回她身上了,这才不厌其烦地又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少年不想理她却又不想她没完没了地问,所以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满脸写着“你好烦”“你闭嘴”“别问了”。因为刚刚暗自耗费了本就不多的灵力凭空指算,他此刻身体越发困乏无力,又有些动怒,说话都接不上气了似的,最后几个字如同发的气音,半含在口中,压在舌根那儿,微妙得接近于很低的呻吟。

顾采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看来是舒服的。”

她天性中的敏锐,让她非常准确地抓住了少年的心性特点,他行事有些冲动任性,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接触起来就能感到他对待人较为被动,修为不低但人情世故方面好像不怎么懂,既然人家好好一个少年郎的清白身子已经被她占了,那有什么脾气她都该容着;但他的心,她也想要。所以,必须由她主动些,得逼得他情绪有起伏,得逼得他心里下意识认为她是无论怎样都和旁人不一样的那个人,她才能找到切入点尽快获得他的好感。

再说了,两人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要是少年真接受不了也真的讨厌她,哪里还会在这里跟她有问有答地说话,所以在顾采真心里,少年再怎么态度冷淡语气恶劣也没关系,他于她而言遑论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压根就是只爪子都收进掌rou垫中的小猫儿,再怎么张牙舞爪,都只会让她觉得可爱。

什么“舒服的”?!少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的语调不对劲,而后陡然睁大眼睛——这辈子都没有人敢这样揶揄过他,“顾采真,你……”

刚刚她不还一副诚恳解释的模样,怎么忽然就开起了轻佻的玩笑?他虽然年轻,但在归元城辈分极高,又灵赋过人,自小受人尊敬惯了,一时只觉顾采真此女为何如此难以捉摸?

可玉衡泽世的年轻仙尊,又何时想过要去琢磨一个女子的性情?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心神已经总是不自觉地被顾采真的一言一行所牵动。

少女对着他皱眉气恼的表情,笑得更加灿烂起来,“别介意,逗你的。”然后忽然伸手,替他把不自觉攥紧拳头而导致滑下的毯子往上提了提,掩住秀气削瘦的锁骨与肩头,莹润微暖的指甲盖摩擦过被清华池水的灵气消去了大多数欢爱痕迹的肩膀,少年轻轻一抖,随即浑身一僵,难以面对自己敏感到简直自作多情的状态。顾采真假装没看到,怕他羞窘上头会发脾气,只是笑着道,“顾采真叫起来太生疏了。你可以叫我,真真。”

摇荡的池水,紧密的拥抱,深深的抽插,灭顶的快感,少年面前划过刚刚梦到的一幕,耳边几乎回响起是他又不是他所发出的夹杂着呻吟的尖叫,“啊啊啊啊,真真,我……我不行……我呃啊啊啊!”

梦中,他也叫她“真真”。

果然,又对上了。

他的心情着实复杂而纠结,也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以后会与她如何如何,盖在丝毯下的脚趾都羞耻得蜷缩了起来,面上却冷淡极了,“我与你本就陌生。”

“我们已经行过周公之礼,有了肌肤之亲,哪里还陌生?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是,阿泽不愿对我负责吗?”顾采真露出失望的表情,双目浮现一股欲说还休的控诉,好像她遇到了什么始乱终弃的负心郎。

吃亏的是他,被弄得一团糟的也是他,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指责他?!

“明明你自己上次说,要对我负责!”少年池润气得口不择言,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又愣住了,他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采真就又笑了,表情变化之快让人咋舌,“是啊,我是说过。我还说过,我喜欢你。”

少年自然记得这一句,只不过是故意忽略了,此时他答什么都不对,干脆拧眉不看她。

顾采真瞧着他掩耳盗铃的模样心里发笑,她既然存了逗他的心,自然不会见好就收,“那阿泽更愿意我对你负责吗?”

“不是!咳咳咳!”少年一时情急,竟然说得咳嗽了起来,顾采真连忙替他抚背顺气,他以手掩口连咳带喘,竟是在掌心咳出些许血点来!

“别气别气,我俩谁对谁负责都行,你别气着身子。”顾采真原本还想再逗逗他,等看清那鲜红点滴在他掌心指缝晕染开来,心里也有些慌了,对方毕竟是她真心实意喜欢上的人,身体若是不康健,当然令她心揪。“这是怎么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还全都自顾自地下结论,完全不管他的态度!如今更加不顾他的反抗,硬是将他抱到怀里。

他刚刚不应该灵算耗费体力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没办法挣脱她的双臂。池润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数,显然是方才那一指算耗费的心神和灵力,对于他现在的身体负担太大了。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算出来的结果,十有八九是准的……

“怎么就吐血了,你原本就生着病吗?”顾采真想要替少年把脉。她算是半自学的医术,毕竟秦先生从小教过她不少东西,她这大半年里也久伤成医,做个简单诊断总是会的。

脉搏之处乃是命门,岂可随意被人拿捏,虽然情浓欲酣之时,他昏昏沉沉任由她摆弄,但此时清醒的少年池润则一下子甩开她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又虚,自己也不稳地朝一边歪倒,顾采真赶忙伸出手臂把人搂回自己怀中,“坐好,别乱动!”她也有些窝火,语气和力道都重了几分。少年池润被拽得朝她怀中一扑,挺直的鼻尖撞上她的肩膀,顿时只觉得鼻酸眼也酸,待到顾采真将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看过来时,正好看见他红通通的眼眶与鼻尖,一脸郁闷又生气地看向她,一边抬手想去揉一揉自己的鼻子。

真是一团孩子气,她想。

关心早就盖过了火气,令她心软极了。

纤细的五指握住了少年池润的手,少女忽然冲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的心跟着一跳,紧接着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在少年被吻住的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套话、什么利用、什么探究、什么提防……都消散了,对方湿软温暖的舌尖叩开他的唇关,撬开他的齿列,勾住他不知所措的舌头,卷起吸吮和品尝,像是要将他口中的血腥味温柔地逐一舔舐掉。少女虽然没有像情动时那样霸道激烈地争夺着他的呼吸,可他依旧觉得胸口发闷,浑身发软。

他其实应该推开她的,但是他没有,因为心里根本没有冒出来这样本该立刻有所反应的念头。

顾采真满意于少年被她吻上后就变得柔顺安静的样子,但也没有忘了初衷,一边吻一边趁着少年无暇注意,伸出手替他诊脉。

指腹覆在那柔软的手腕内侧,顾采真一点点下着结论。

嗯……还好,肺无大碍,但是确实身体不强健。

只是,心跳得很快啊……

哦,心也无大碍……

心跳得快,是被她亲的。

她还是不要把这点说出来了,否则他定然是要恼的。

而且,她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说他。

毕竟,她的心也跳得很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无从深刻(剧情)

“滋滋”的亲吻水声片刻后才得以终止,失守的领土却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再属于本人,此刻不过一寸寸地被假意归还,用以安抚少年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让它可以跳得不要那么快。

唇与唇先分开,舌尖与舌尖随即才分离,水润暧昧的银丝扯出一条细线才悠悠地断开,少女没忍住,又在少年的唇瓣上舔舐了一下,像是尝够了他的鲜活甜美,终于愿意拉开一点距离,好让对方呼吸。少年面色绯红,双目有些茫然而柔软,唇瓣上闪着盈润的水泽,胸口轻微起伏,他的身体处于矛盾的紧绷状态,但姿态又很软,几乎完全窝在顾采真的怀里。

她松开他的手腕,趁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将他的身子稍稍扶正,免得他一会儿自己挣扎着要脱离她的怀抱时,又闹出多大的动静。她诊过脉,现在略微放了心,“咳血乃是房事激烈导致的血液加速,加上体虚和肝火才激发的,应该是一过性的。”

听她若无其事说着“房事”二字,少年池润面颊上的温度根本就下不去,甚至又有些血气翻涌的冲动了。

顾采真看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心肺虽无大碍,但呈虚相,且肺朝百脉,你这脉象虚中含沉,而沉又细软,结绵太过,平日可是忧虑过重?”

池润从选择以己身奉养祸丹起,身体就已然注定了不会朝好的一面发展,哪怕当时他时值年少年华正盛,并未当即显出虚弱,但修为增长与身体的生长都在减缓下来,这都是体内祸丹产生的负面影响。等移出祸丹,他更相当于受了能去半条命的大伤,甚至连容貌都在逐渐发生变化。

这些命相转变的点滴,池润后来都通过信笺告知了他,他和成年后的自己之间既有很深的信任,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细微隔阂,大家心知肚明也又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总之,他拐弯抹角借着好奇的理由,哄师兄季芹藻画了一幅成年后自己的画像,才发现确实变化不小。原本质地柔韧的发丝变软了,眉毛由变淡,双目眼尾较之原来又显得狭长,明明随着年龄的增加五官应该往开了宽长,偏偏颌骨收窄,下巴收尖,整个人越发清绝削薄得如同一株蓬莱雨竹,旁人恭维他时都说他长相自带仙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出色到近乎模糊了性别差异的出尘容貌,不过预兆着他的生命力提前进入了透支状态,越是好看惊艳,越是犹如花在颓败前最后的盛势,与其说是仙气,不若说是如影随形的死气,是高高在上的苍天在表达残忍的怜悯。

如果是见过他少年时期的人,有迹可循,眼见他日月变化,不会觉得有异,自然可以过渡到接受他后来变化颇大的模样。可若是单单在他成年后与他打过交道,有机会乍一见到少年的他,根本联想不到他们是同一人。

池润虽然没有告知季芹藻,自己的寿数折损近半,但师兄自然也给他诊过脉,而后充分表达了他的严重担忧,他说的比顾采真还详细,一直叮嘱他要戒劳心,少卜算,不可再亏空身体。所以,此刻听了顾采真的话,他并不意外,倒是更介怀自己方才被吻住后的反应太不争气,怎么就彻底懵了似的,任凭对方为所欲为,连脉门这样的要紧地方都人拿住了,也完全没注意到?!这和束手就擒引颈就戮有什么区别?!

“你上次的药一看就是野路子,我归元城自有正统医道,我也从小兼修黄岐之术,你不用在我这儿班门弄斧。”少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表情更是不虞,可因为眉目间残存着些许春意,眼尾脸颊唇瓣都是红润润的,顾采真怎么看都只觉得他很动人。

她闻言压根不恼,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她还没气量狭小到这种锱铢必较的地步,“我不过是抛砖引玉,提醒你一下。”她笑了起来,原本想替他拢一下垂进毯子与身体间缝隙里的发丝,但因为他的不配合,便转而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简直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不要动手动脚!啊……你做什么?!”少年面色突变,因为顾采真忽然将他抱了起来,丝毯一时没包住而下滑,顿时露出他的半侧身子。他一边狼狈地拽住毯子,一边呵斥和挣扎,“你快放我下来!”

“带你再去青华池泡一会儿,你的身子太弱了。”顾采真有点后悔方才云收雨歇后没立刻给他把脉,她又没有师兄那般的火灵根,之前替他清理好身子后,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湿发弄干的,这下等于白费功夫了。

“子夜月下浸浴才对我最有效,现在天都快亮了,去了也无大用!你放开我!”少年一边挣扎一边还要防止自己“春光乍泄”,偏偏眼前的少女瞧着纤瘦又修为低弱,实则简直力大无穷。他哪里还有之前深沉审算的心思,也没有料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倒真的令少女脚步一顿。

“你是……水灵根?”她有些意外,随即又好像恍然大悟般说了一句,“玉衡君也是水灵根。”

玉衡君就是池润,也是她的师叔,这个看起来性情简直像翻版师叔的少年,像是常年隐居在摘星峰,也爱穿玄色衣袍,眉目间的气质也和师叔有所相仿,还都是水灵根,她上次就推测他可能是师叔没有对外公开的弟子,如今果然处处符合。

“你可是玉衡君……”她还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全了,少年就急急否认,“不是!”

他又察觉自己显得反应过度,反倒好似承认了心虚,顿时一咬唇,突兀地沉默下来。

顾采真觉得少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否认得这么欲盖弥彰。她将“的弟子”三个字默默咽下去,体谅地点点头不再多问,将人在池边放下来。

少年池润看她这番态度,又有些狐疑不定,“你又想做什么?”

“我在想,天快亮了,既然不泡池水了,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顾采真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并且成功地看到少年被她的话弄得满面绯红。

池润变化成少年模样很少会离开摘星峰,习惯性随身携带的储物百宝囊中,虽然各种灵宝应有尽有,却唯有衣物是放在摘星峰顶的寝室中,而他来时的衣服是夜里转醒直接披上身的,现在已经被弄得脏污yin靡一团糟,根本没法穿。

少女一看就正打着如意算盘,想要借此让他告诉她他的住处,他尴尬而气恼地保持沉默,远处忽然传来悠扬沉朴的钟声,这是提醒归元城的低阶弟子,今日有门派大早课,需要集合。顾采真这一夜过得旖旎多彩,竟是一时间忘记了此事,她神情一正,有些抱歉地看向少年,“阿泽,我有事要先离开,今晚可以再来找你吗?”

少年池润本就浑身不自在,巴不得她赶紧从他眼前消失,反正他上次就在她身上种了追踪咒,压根不担心找不到人,闻言无可无不可地看了她一眼。

偏偏少女非要他开口首肯,哪怕那钟声响过后,她赶去集合的时间也有些紧迫,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夜亥时,我还来这里找你,就这么说定了?”

他避开她的眸光,闷闷“嗯”了一声,想要敷衍着赶紧打发她走,却未果,终于在对方伸出手像是想要捧他脸的时候恼羞成怒:“说定了,你快走!”

少女得偿所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一瞬间笑了起来,居然又偷袭成功地在他唇上点下一吻,而后盯着他睁大的眼睛怎么都不看不够似的,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飞速后退。此时正是晨曦乍起,东方的天空中散开缕缕清芒,她背对着光,甚至有微湿的长发蜷在脸颊边缘,可她脸上的笑意尽情展现,如朝阳绽放,势不可挡,“那就,说定了!”

温柔的晨风将她的笑容与话语尽数送与他眼前与耳边,池波轻漾,碎光粼粼,这人间就在此刻越发一寸寸明亮起来。

顾采真挥着手转身离开,少年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一句“说定了”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他想。

此时的阿泽,还没有身心沉入“阿泽”这个名字中,他还只是少年池润,尚不知这句“说定了”的背后是怎样的情深不寿,他更不知,对于成年的自己而言,这句“说定了”又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在很久之后,池润不惜代价拿回这些也该属于他的记忆后;在真言宫无数个他与顾采真同床同梦,却无法同心,更无法张口说明真相的夜晚;在他一遍遍面对顾采真的愤怒怨恨,让他把“她的阿泽”还给她时;在她偶尔看过来的,并不是对他的深情目光中;在她温柔到近乎残忍的一次次占有和侵犯里……这句宛如命运序言的一句“说定了”,是她回忆中对少年一遍遍的思念,也是她于现实里对他一层层的憎厌,更是他困于那一点攥在掌心的微弱希望中,为了她明知不可而为之的饮鸩止渴,是他在轮回中挣扎坚持的执念……

同时,也是他独自于时光长河里的刻舟求剑——始终难以释怀,却也从不敢声张。

因为,那些由以身代之的欲,由旁观而动的心,由卜算追溯的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是多么荒唐。

————以下是没有计入字数的叨叨————

池润: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我:行了行了,有人甜就有人虐嘛,体谅一下。起码,你以后也会拥有这部分甜甜的记忆的。

池润:拥有甜甜的记忆,就不虐我了吗?

我:这个要看你的心态好不好……

要有新的剧情交代,再开车才有新鲜感~只是,我以为我写剧情的速度会是“嗖嗖——”的,实际上……呵呵……

第一百九十七章现世烟火暖(剧情)

顾采真已经在晚来秋住了三天,期间迷魂掌与巫毒也曾又反复发作了几回,但许是因为从她回来的第一日就持续配合了灵力、服药、药浴等多重医治手段,即使频繁发作,情况却比她前一世回到归元城后独自忍耐所受到的折磨要好很多了。起码,第二日与第三日,她都未再因为迷魂掌与巫毒交杂制造的情欲幻象而失去意识。虽然也因为有她竭力压制在先,但起码她成功了。她记得前世自己曾被yuhuo幻象逼得如万蚁蚀骨,几次不省人事,蜷在她住处那张简单的木板床上汗如雨下,等醒来外面漆黑一片,自己牙关紧扣,一松口牙龈处顿时一片鲜血。

选择回归元城确实是对的。她可以每日见到柯妙,确认她的平安,也好早早对她上一世的早逝防患于未然,同时也多少沾光医治自己——只要她能好好掩藏自身的异状。

不过,顾采真也因为季芹藻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花正骁每日前来聆听师训、“顺便”探望她的举动,而深深感到了厌烦。

虽然上一世的恨意和不甘也延续在记忆中,被带到了重生的这一世来,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够宽容大度了,既没想过杀他们,也没想过害他们,只想离得远一点眼不见为净,为什么这点愿望老天爷都不能痛快地给她实现呢?

总见着自己的隔世仇人在面前晃来晃去,不光不能不搭理,还要表现得平静和感激,他们虚情假意,她还得虚以委蛇,大家一起演戏——是个人都要心情不好。

更何况她身上的迷魂掌时不时汹涌而出的欲望,以及前世对他们为所欲为的那些情色幻象,牵一发而动全身,总在提醒她那些关于欺骗,背叛,报复,欲望,得到,失去的往事,都令她更加的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可一点也不利于她的身体恢复。

而且,顾采真身体的异样让她时刻处于戒备之中,本该如上一世那样,即便睡着了也保持着应有的警惕,结果她这两天与季芹藻一墙之隔,每晚都睡得很沉,虽然也不断做梦,但该入睡的时候简直瞌睡如山倒,又不像是药物的作用,而是身体认定了没有危险,所以安心地松懈了精神。

这简直离谱透了。

一个上辈子亲手剖去她内丹的人,她居然下意识觉得不危险?

哪怕后来的他成了她的禁脔,确实不再具有威胁性,可那个季芹藻,并不是眼前的人。

她分得很清楚。

而且,在晚来秋待着,她就不能随心所欲处置那只知道她秘密的水魅,以免被季芹藻察觉动静,再节外生枝。所以,后者如今还好端端在她的洛神令里待着,虽然季芹藻和花正骁也没有提水魅的事,但等他们提及就迟了。

她还是得尽快离开晚来秋才行。

今日是第四天了,季芹藻依旧亲自下厨熬了一瓮糯香的化湿养生粥,这才来唤早就醒了的顾采真起身。

顾采真听着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和年轻男子隔着门板传来的柔缓嗓音,亦如之前两日那样响起,“采真,可以起了,洗漱好了就来用早膳。”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散出一口浊气,而后慢吞吞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好的,师傅,马上来。”

作为魔尊帝君的顾采真,作息从来随心所欲,哪怕上辈子她并没有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的幸运,或者她后来根本就没有睡眠的必要需求,也没人敢擅自叫她起床,连梧娅都不会想去尝试直面她的起床气。

要是换成上一世勤勉认真的顾采真,哪怕身上有伤也万万不可能这般安然自在地醒了也赖床的。她很珍惜能做季芹藻弟子的机遇,又确实尊敬在她看来温润如玉亲切关爱她的师傅,虽然上辈子当季芹藻徒弟时,她并没有留宿晚来秋的经历,不过随便想想也能猜得出来,只怕她会早早起床做好早饭,再恭恭敬敬去请季芹藻。

毕竟,徒弟伺候侍奉师傅是理所当然之事,倒是现在季芹藻这样照应她,才奇怪。管吃管喝管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