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风月楼

    说罢抱着一个木盒下了马车,她让静湖在此看着,烟花柳巷之地到底不安稳。

    “咚咚”

    吱呀——

    一短衿打手装扮的女子开了门,见一纤瘦女子立在门前,她戴着一张标志性的白狐面具,露出莹白的下巴和一张丹唇。

    “江女郎!您来了!我家主子正等着您呐。”

    她家主子就是这风月楼的主人,萧柏桥。

    姜禾微笑点头给予回应,抬腿走了进去。

    这是风月楼的后院,不似前院那般奢华yin靡,多了些雅致。

    她上楼来到萧柏桥的屋前也没敲门就推门进去,不曾想萧柏桥正在换衣裳,古铜色的上身裸露着,肌rou匀称,线条流畅。这本是女尊国女子的标准身形,没什么好奇特的,姜禾正准备先退出去等她换好衣服再进来,可谁知她瞧见了她腿间那鼓鼓的一团。

    ????

    以她前世的性经验来看,那是男人的yinjing呀!

    萧柏桥见姜禾站在门口盯着他腿间发呆,虽说这层是他的私人领地一般不会有其她人上来,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赶紧把姜禾拉进来关上门。

    “你是......男人?还是......”人妖?

    其实姜禾觉得他更偏向于人妖这种可能。

    萧柏桥穿上外袍阴着脸道:“如你所见。”

    他盯着姜禾面具后的眼睛又道:“我是男人。”

    没有看见意想中的厌恶,姜禾的眼神分外纯澈,她甚至只带了那么点惊讶。

    “你是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这声音有些过于雀跃了。

    姜禾能不激动吗,萧柏林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复合她审美的男人了。

    萧柏桥移开了视线,瞧着桌角嘶哑着开口道:“可要我脱了裤子给你瞧瞧?”

    姜禾赶紧摇头道:“不用不用,这倒不用!”

    “我知道我生的丑陋,自小母亲就厌恶我,她噬赌,将我买了换赌钱。”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母亲拿着用他换来的500文,狠狠踢了他一脚口中不断骂咧道:“不值钱的丑东西,卖了也换不了多少钱!真是晦气。”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当时不过6岁,倒在泥地里抱着肚子流泪,他父亲虽然不舍,却不敢忤逆母亲,只躲在门后面看他。

    “后来几年,人牙子见迟迟没人将我买去,便日日用鞭子抽打我。一日,我趁她们不注意逃了出来,扮做女子讨生活,一番摸爬滚打才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说的凄惨,脸上却并无悲意,想来是对那对夫妻死了心。

    “你生的俊俏着呐,你知道吗,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如你这般的男子可是颇为抢手的。”

    姜禾又指着萧柏林散开的领口道:“这里最好看!”

    萧柏林何曾被人调戏过,已经红着脸,不知如何说话了。

    他的身子被她看了,她却连脸都没给他看过,他又在幻想着什么呐?

    姜禾想起正事,她把木盒递给萧柏桥道:“这是新的戏本,你拿去给楼里的男子练习,我一月后再来检查。”

    这戏本是姜禾编的舞台剧的剧本,是根据这个世界背景编写的集剧情、舞蹈、音乐为一体的戏本。

    风月楼本是北腾国众多花楼之一,并不出彩,但从去年开始,风月楼上演了一出名为《红豆》的舞台剧,便迅速在一众花楼中突围,成了达官贵人最喜去的秦楼楚馆。

    饰演主角的洛水更是一炮而红,多少贵女为他一掷千金。其他配角也有了名气。

    之后姜禾在此入股,每三个月为风月楼写一出戏本,还会亲自为他们指导。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姜禾的戏本,将情写的唯美又哀伤,且将情给予舞中,使起舞之人的一举一动都牵人心魂。

    萧柏桥接过盒子打开。入目便是姜禾用结体紧凑,遒劲秀美的楷书写着《长生殿》。

    正下方是她的笔名‘落日长河’

    萧柏桥盖上盖子,问道:“这个月的份额你可要拿去?”

    姜禾摇头起身道:“你继续帮我存在钱庄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好......”

    “女郎!”

    姜禾刚下楼就见一穿着缕金挑线纱裙的秀丽男子提裙向她跑来。

    离近才知是洛水。

    洛水得知姜禾来了,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太仆寺卿(从二品)姚琛的约,跑来找她。

    姜禾见他如此急切便道:“洛水公子可是有事?”

    她不在时洛水总是想见她,如今人在眼前他却不知说些什么。

    “快要秋日了,洛水是想告诉女郎要注意添衣。”

    姜禾笑着点头道:“好。”

    便转身离去了。

    洛水跺脚,如今正当炎夏,他在说什么胡话!

    他已经一月没见过她了,如今见了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好在,女郎今日来送戏本,一月后定会亲自来指导,到时便又可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