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以及走向终点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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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没做完的?" "差不多了,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还有些钱和房产,我放在老宅。如果他在张家身份暴露了,你把这些给他。" "暴露了,他也不会拿这些。" "证件总是要的。" "汪藏海呢?" "随他去吧,他也活不了几年,只要他相信我就是他,他就等于已经死了。"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我停下来,看着瞎子,"还有这么多个年头,不可能事事周到,你在怕什么?" "我是说你。可我眼下也想不起来,只是感觉。" "你怕小花不让我苏醒吧?" "应该不会。" "一定不会。现在留下的斗只够大伙儿撑十年。十年后,花儿爷不着手让我醒来,黎簇也不会答应。" "别忘了,你留了张家一脉。" 我也说不下去了。张起灵跟解雨臣,如果这两人达成共识,反对我的重生,那么,到时解家吞下张家的资源,闷油瓶继续浪迹天涯,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那样,就算了。"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最近向你学的。" "眼下做尸鳖丹是要紧事,只要这东西弄成了,到时让不让你醒来,也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我想来想去,还得提防我二叔。听说黎簇很疼他儿子,但二叔还未表态。" "所以你那时候就不该逼他扮成张岳岚,他势单力孤也就罢了,到时候因为你的死,跟吴家结了仇,哑巴一定会带着张家跟吴家干起来。解家握着你的rou身,再加上黎簇跟花儿爷也不是多亲近的兄弟,到时肯定也是明哲保身。等时间差不多了,哑巴记起来前因后果的时候,只怕吴家也消耗殆尽了,那时候他再看见解家小公子......你说说......" "张岳岚......就当是我欠他们俩的吧,我不想让这个家族就这么消失了。事情都不会有百分百输或赢,许多时候,奇妙的结果都是不经意间造成的。" 两个人在腐水横流的地底一根根地抽着烟,这一年多的规划,局面已经差不多定型,闷油瓶原本是没有回去张家的可能的,只是张岳岚的长相太过出人意料,让一切变得有些不同了。他的尸体没来得及处理,以至于闷油瓶看见后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回归的"家"。其实那时候我着急忙慌地逼他赶紧戴上张岳岚的面具,全是出于下意识,我就是会把他往好的地方驱赶,这种本能我自己也很无奈。 "cao!来得好快!" 瞎子忽然一声低呼,阴气波动,他能感知得到,我因为处在上风向,倒是没闻到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谁让你没事恶心人。"躲在这种地方,我们还有优势些,麒麟血对许多虫子来说都具有威胁性,而我这里,却是虫类友好型。 很快,地面上无害的小虫成群后退,看来闷油瓶阵仗不小。这种地方若是被他抓住,别说取脑制作尸鳖丹了,恐怕瞎子自身都难保。 好在这里是风水上的大凶之地,瞎子将我护在身后,只往墙边那么一站,也不知施了什么法,只见一行人贴着我们就走了过去,仿佛一队伍的耳聋眼瞎。 闷油瓶就在队伍中间,身形没变,脸上带着青年人的面相,看来这是张岳岚用了一辈子的脸,我今天才算"认识"了他。 这一行人中,只有闷油瓶在经过我们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他现在还没恢复常年在斗中练就的战斗力,否则瞎子这点把戏也是不够看的了。 "真刺激!被哑巴真刀真枪地追。看见没?差点儿死了!瞎子在这种地方可以与岩石同体,与泥土同味,他还能察觉到!若不是他失忆,我们刚刚绝对死定了!" 瞎子兴奋地不行,我也血压很高。这个人的实力,气味,杀意,他的每一步都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压力。即使躲在鬼打墙后面,也压得你动弹不得。 我不由得想起鲁王墓里那只女鬼,生生被压得跪下了,过去还当他会跟鬼谈生意,现在想来,根本是他的气味与杀意就足以压得了这些东西。 可是他清醒时却极少散发出这种压迫感,甚至还会受鬼魅摆布,他对力量收得很紧,很吝啬于朝这个世界去释放杀意,他去过的险境往往不会被大肆破坏,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这也可以反证,他现在内心依然彷徨恐惧。 安全感,才是慈悲之心的源泉。自古供养僧众,多是富贵之人,穷人别说施舍饭菜,饿起来连僧人一起吃了都有可能。闷油瓶如今安全感缺失,他反映出来的气势也一定让敌人没有安全感。 不过,他的这种状态,令人着迷,连对手也会着迷。看瞎子兴奋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就可见一斑。 "可得动点脑筋了。他们马上会杀回来,我们在这里跟他们躲猫猫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你这招骗不了他第二次。"张家这些人一直易容混在部队里,下斗的知识早已生疏,但破解鬼打墙,还不是什么难事,闷油瓶一定会折回来查看。如果解除迷雾,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实打实地躲过这里八只极其灵敏的耳朵,轻手轻脚地溜之大吉。如果不解开法术,他们为了破解鬼打墙,也必须在这个斗里转悠,寻找法术的源头。 "躲猫猫不是问题,这里是瞎子的地盘。就是怕饿死了他,你心疼,咯咯咯。"高手之间一旦动手,就是你死我活。 "你就吹吧,你要真有本事,就躲到他们饿晕了,我们大摇大摆地在他们面前走人,就问你办不办得到。" "我一个人不成问题,只是你会比他们先饿死。" "饿死我认,你就把尸鳖放进来,自己走也成。" "啧啧啧,行行行,办不到,瞎子不是他对手,满意了吧?" "我们现在要面对现实,你别拉着我跟他玩起来没边没际的。" "嘘,来了!"这回我们谨慎些,找了个转角躲了起来。闷油瓶不知道靠什么分辨不同,一直在这附近打转摸索。 瞎子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肌rou纠结,脸上神采飞扬,我想,他已经把我们"小花meimei"彻底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闷油瓶,张家,追杀,对他来说,就像一盘地狱级别难度的游戏,麒麟骨髓,是他的战利品。 "你身上带着尸鳖丹吗?" "有黑毛蛇脑里孵化的,一丸三只装的那批,你要干嘛?" "哪里的黑毛蛇?" "你床头的,还有家里各处的。"如果没搞错,那里面全是我跟闷油瓶的性爱"录像"。 "张月山也来了。他可以算个突破口。" "嗯,嗯?喂他吃这个?" "他血液浓度很低,应该会变血尸。" "那不如直接用尸鳖。" "这批尸鳖都是亟待产卵的雌性,我每活一天,就少掉一批,我们耗不起了。再加上,张月山如果不血尸化,他受到毒性影响,也不会有战斗力的。" "哪个是他?" "我也没看见,他不在队伍里,但是有他的气味。" "队伍里没有软脚虾,全是硬得不行的硬点子。嘿嘿,让他们在这里转。走,我们抓小虾去。" 张月山也算是张岳岚的侄子,闷油瓶分不明白这里面的亲疏,张月山又对他十分敬重听话,这小子出事,他一定会救。 "你看,在那儿呢!"墙边有道身影,背了一包吃的喝的,闷油瓶应该是让他等在外头接应,他自己跑了进来,迷失在了最高级别的鬼打墙里。 "别弄死了,他能抗上一阵毒性,我们趁机逃跑。" "瞎子不能上手,一上手,伪装就散了。你打得过他?" "这里有没有地底深坑?" "坑是有,五米左右,尸胎成型后爬走空出来的。只是那母体不知道有没有变异。" "去看看。" "你站着,我去。" 我跟张月山呆在了原地,小伙子原本的单纯面貌已经荡然无存。族长,父兄惨死,叔叔冷漠,家族衰败,现在要问他最想做什么,一定是抓住吴邪,扒皮抽筋。 "那里空着。" "让他掉下去,他失重后会心脏麻痹,如果加上吓一跳,可能会犯晕。" "只有五米深。" "够了。他看不见实路,冷不丁掉下去,效果可能相当于十米。" 很快,张月山就兴奋地动了起来,斗里有风,风过处,传来了他想听到的声音。阴气这东西,究竟是否存在,我无法解释它,但它一定也有科学的道理,它更大程度地影响人类的感知力,通过改变周围磁场波动及气味分子波动,影响生物的触须,以及脑内图像的合成。人类对此没有直接的接受器官,但我们的心理和判断力依然受其影响深远。 "呃!"张月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喊都没来得及喊,就心脏骤停了。因为难受,他张嘴捂胸呼吸,我蹲下去,将尸鳖丹拍进他嘴里,再在后颈一托,下巴下一敲,喉管打开,丹丸滚进了胃里。 "快走。" 走出不过两分钟,身后声响大了起来,地底渐渐被一股极其粗重如野兽般的喘息充斥。我和瞎子蹑手蹑脚地远离那块地方,不想闷油瓶竟然绕到正面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有一瞬间似乎听到了瞎子心跳的声音,他对抗张起灵的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要不是背后有巨大声响,我们现在已然会被他抓个正着。 做了两分钟木头人,我们俩才敢挪动步子。瞎子回头看着来处,若有所思。我死后,闷油瓶就会去追杀他,这货心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怕了?" "嗯。他刚刚已经破了我的阵。"鬼打墙,就是让你步步都是错,一旦走上一段正确的路,人就会走出迷雾。要不是我们先对张月山下手,闷油瓶反走迷阵,刚好在我们背后出现。不过他还是有弱点,听到响动,又立刻踏进了错误的道路,终究是还没恢复记忆的缘故吧。 有了张月山半血尸化的挣扎拖住了闷油瓶,我们这才得以逃出地底。他们之前是追着我们的车一路出北京南下,我们只是胜在警车押送,畅行无阻,四个轮子拼马力,这才没被追上。方才那一下子的交错,才真正是彻底摆脱了他们的追踪。 "哑巴来真的了,这下不好玩咯!"瞎子眉毛挑得老高,在一边说着与表情不搭调的台词。 "托你的福,我大概不会死得太利索。" "他不是那种人。" "那是他没跟我们较真儿。" "那要不,我帮你把痛感神经改造改造?眼下时间紧了点,颈椎上动个手脚,压住点儿中枢神经,不影响大的肢体运动,但手脚会麻木,受伤后也不会十分痛。甚至麻得厉害的时候,你自己都想把手脚剁了。反正,你到了他面前,多灵敏也是个慢动作,基本上就是靠墙等死的份儿。" 我简直懒得理他,想一出是一出,明明是他把作案现场搞得太惨绝人寰,彻底惹怒了闷油瓶。再加上刚刚为了逃命,在他眼皮子底下弄死了张月山,挑起了那个男人的血性,我才将面临"不得好死"的结局。我只是想说给他听听,让他安慰安慰我,他倒好,紧着就开始琢磨怎么弄残我! 跟六爷约在西溪湿地见面,他那里还带有一半的尸鳖,汇总到一起。我匆匆回了趟九溪,暗中看了眼我的父母,给他们留了封信,告知了来龙去脉。身为吴家单传,我的长生大计不能说是对不起家族或对不起父母,这也是我的责任,虽然没有传宗接代,却也是可以向他们交代的。 汪藏海知道黑瞎子在收集麒麟骨髓,因此不怀疑我们俩的合谋,他觉得是在进行自己与自己的会面,一言不发将东西给了我,又问我要了些每个分身都备在身上的氰化钾,转身就走。 无奈风景这样好,将死之人却无心欣赏。 闷油瓶追去了吴家堂口,那边传回来消息,皮包跟杨好都死在了家里。他们是闷油瓶最后见过的吴家人,杨好脾气暴,他不知道,现在的闷油瓶跟他一样暴躁,又或是他们带着半血尸化的张月山,无法控制局面,总之,吴家正替我承受着巨大压力。 "喂张月山吃这个,看来是吃出事情来了。" "当时也没别的法子脱身。" 我收到了黎簇发来的视频截图,张月山呈现半血尸状态,已经被诱捕进了地下室。闷油瓶既无力控制他,也没能及时下狠心杀了他。他的血尸化进程还在缓慢发展,不知道怎么闯到的湖南,更不知道为什么冲吴家而去,莫非,他还有人的意识? 我吩咐黎簇不要杀了它,就那么关着。如果它真的变成了血尸,闷油瓶不会让它留存于世,如果还有别的可能,或许能让我们更好地去研究这种毒性的作用。 只是开机与黎簇往来了几条短信,第二天杭州火车站就拍到了闷油瓶的身影。部队的定位就是精准,但喋血杭州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而且吴家接连死了两员好手,他这条强龙在杭州想要对我下手,恐怕也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