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任务（三）
“……唔！” 许慎汗如雨下，咬紧牙关忍耐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明明只是轻轻接触了一下钢鞭，只不过是单纯的触碰，完全不算是任何伤害，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紧紧拉扯，彷佛皮肤正在被粗暴地撕下来一样。 被钢鞭轻敲的左臂没有出现伤口，他也没有真的受到伤害，只留下一个浅钱的红印。 他感觉到的这种不寻常的剧烈疼痛，正是钢鞭法器所具有的效果。 远远超出他预期之中的效果。 钢鞭法器的三道禁制唯一的效力，就是让触碰到法器的人感觉到剧烈的痛苦，一种类似于把伤害的痛楚加倍放大的特殊能力。 要是他知道痛楚会强烈到这种程度，他绝对不会这么轻忽地亲身尝试的。 师兄张维给予这个法器的时候，所作的简短解释没有提醒过许慎痛苦居然这么强烈，这已经不是放大痛楚好几倍，而是好几十倍、乃至好几百倍的程度了。 如果真的用这个钢鞭法器制造出伤口，受害者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这种剧烈的痛苦而活生生痛死。 许慎小心地放下钢鞭，就算他知道没有法力钢鞭发挥不出这种能力，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谨慎了起来。 “呼……呼……” 喘息了好一会，身上的痛楚才慢慢消失，许慎抹去了满面的汗水，拿出了水袋大口大口饮用里面的清水。 原本以为只是最普通法器的钢鞭，效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需要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收获。 就算难以使用神念御空攻击，只要能够确实的击中敌人，绝对会让任何人受到意想不到的强烈打击，单以这种能力效果来说，攻击性甚至比起同阶级的法器来得更强。 当然，能否发挥出这种效果，还要看他如何使用。 所有的炼器师都绝对不会疏于防范攻击，正常的情况下都会使用防御性的法器在体外展开一层防护罩，本命法器也有散发出法力作出抵挡攻击的能力，钢鞭法器只能作出最简单的物理攻击，很难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如果无法打破炼器师的防护，无法接触到对方的身体的话，钢鞭法器增强痛楚的效力再强，也影响不了任何人。 至于用来对付普通人，那就有点小题大做。 每一个合格的炼器师都要有实质化的精神力，最差也能够运用神念打裂石头，应付一般人的话自然是不在话下，根本不需要使用到法器来对付。 “这个钢鞭……” 许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钢鞭法器，微微皱起了眉头。 “与其说是在战斗时的攻击用途的，这更像是一种拷问用的法器啊……” 想到这里，许慎摇了摇头，没有深究下去。 张维为何会持有这种法器，这不是他要多管的。 只要不是危害到自身的问题，他不会去干涉太多。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秘密，还有不同的恩恩怨怨，随便的去介入其中，是一种冒失的举动。 许慎感觉到痛楚完全消失了，彷佛之前感觉到的剧烈疼痛都是虚假的。 他的身体依然健康如常，也没有受到刚才的痛苦的影响。 许慎打算再休息一会，然后再次开始发掘矿石的工作。 忽然，他看见了自己的行囊发生了某种动静，内里的东西好像在移动着。 许慎有些惊讶地打开了自己的行囊。 用来携带一些轻便物品的布质袋子，在开口处滚出来一个黑色的圆形石头。 这一个约有拳头大小的石头，慢慢地展开了一只漆黑的竖眼。 许慎捧起了沉睡已久的人工使魔。 有效果了？许慎开始检查着人工使魔坚硬的身体，利用主从关系的心灵感应会呼唤它。 人工使魔来到了这个法器时空，就一直保持着圆形的石头模样，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许慎最初还担心人工使魔会不会因为缺少食物饿死，还好它只是进入了一种类似沉睡的状态，生命没有发生过明显的问题。 他猜想因为法器时空不存在自然魔力，因此导致到人工使魔这种魔法生物的不适应，才会本能地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不过，许慎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运用了许多方法，想要尝试唤醒人工使魔，最少要让这个使魔进行定期的进食，又或者是寻找另外的方法来补充营养。 他尝试了许多办法，只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其中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吸食魔法烟草，然后把魔力灌输到人工使魔体内，以此来保持人工使魔的活性。 但不久之后，本来存量就不多的魔法烟草便消耗殆尽，无法用这种方式来补充魔力了，他尝试在这个没有自然魔力的时空中种植的魔法烟草的种子，也一直没有发芽，等同于他缺少了这方面的补充。 许慎也尝试过让人工使魔吸收法器提炼出来的法力，但是魔法生物对于法力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无法保存法力在体内，这个尝试亦宣告失败。 抱着实验精神，他没有就这么放弃，继续不断的试验下去。 魔力和法力是两种不同的力量，虽然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相同的。 在他制炼本命发起的时候，来自于其他时空的魔力跟本命法器产生了某种不明不白的反应，所以他在不久之后就尝试过不同的方法去测试法力以及魔力对于彼此的影响。 他尝试用精神力排列出魔法函数，然后将其用使用魔法的方式运用在法力之上，不过本命法器的法力没有任何变化，如同一潭死水，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精神力排列出来的禁制，影响不了魔力的变化。 不过他没有就这么简单放弃，尝试了更深入的测试。 在之后的实验之中，他在魔力和法力加上了另一个前提——他的超能力。 当加入了超能力吸收来的恶意的气息，非常意外的效果就出来了。 本来就算混合在一起，也彼此泾渭分明的魔力和法力，以漆黑的恶意气息为媒介，渐渐的混合在一起。 许慎体内生出了一种奇妙的能量，一种对他没有害处，但却难以驱动的混合能量。 这种混合能量就算用实质化了的精神力，他也花费了巨大的功夫才将这种能量推出体内。 对于这种包含了魔力的能量，人工使魔毫无障碍的吸收了，但是吸收了之后也没有立刻产生反应，直到过了好一段时间的今天，人工使魔终于都清醒过来了。 许慎手中的人工使魔反应仍然有点迟钝，对于主人的心灵呼唤虽然有所回忆，但是都并不清晰，感觉就好像在梦游一般。 可惜，现在许慎已经没有任何的魔力保留了，不能再次制造出那种混合能量，无法的继续深入研究下去，因此也无法弄清楚到底来自不同时空的力量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反应。 许慎很清楚这种行为其实相当危险，虽然一切看起来顺利，但如果魔力和法力彼此之间会产生更激烈的反应，那么就有可能伤害到他自身，无论再怎么小心翼翼，这种尝试都是非常冒险的。 所谓的无害只不过是结果论，但要他放着手边的资源不去运用，他做不到。 何况这种冒险的尝试是有价值的，他可以说掌握了额外的一种力量使用方式，而且也成功地唤醒了沉睡的人工使魔，不管经过就结果而言，这是一次成功的实验。 许慎调查了人工使魔的躯体一会，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他知道这里不是适合研究的地方，所以重新把人工使魔放回行囊，尝试以自然的方式让人工使魔继续适应现在的时空环境。 他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再次开始工作。 他还要挖掘出两人份的矿石量，不能就这么偷懒下去。 许慎拿起采矿用的辅助法器，走向了矿道的尽头，继续开始他的任务。 ＊ 一天之后，许慎如期完成了采摘了两人份的矿石的工作，利用本命法器《恶德经》不算广大的储物空间，以及飞行法器的帮助，来回搬运了好几次之后，终于都把满地的矿石堆放到地下矿洞的出入口前。 现在他只需要等张维回来，然后一起回去云霞府就好。 如果太久没有返回宗门，宗门很可能会以为他们这边出了事，派出同门前来查看，毕竟对于炼器师来说采矿不算是辛苦的工作，一天的时间怎么都能够完成的了，那个时候张维擅自离开的事情就会被人知道了。 张维应该也很清楚这方面的细节，如无意外应该会在日落之前返回此处。 然后，正如同许慎预料的一样，张维大约在中午时分便出现了。 “许师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使用门派令牌打开了矿洞出入口封印的张维，笑着对许慎道谢，并且手中推过了一个放了一些炼器材料的盒子，说是手信。 许慎知道这是后续的封口费，他本来就没有想要追问对方更多的详情，因此便厚着面皮笑纳了下来。 随后，两人一起把地上的矿石搬运到飞行船楼，一同返回了云霞府，平安地交付了任务，结束了这一次短暂的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