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蛊术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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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以前,酒吞曾对化身山岳神的墟说过,佛教的大成就者们都是以凡夫之身洞彻真相的人。 这些人靠百千万劫的苦修攒了一身广大神通,虽身为芸芸众生之一却能触及禁忌之力。而他们只要心性稳固、不复掉进禁忌的陷进,依旧能够延续本心,善用力量为佛门护法,也依旧会化成诸佛的一贯法相。 可当修为在身的密乘弟子去看他们,却能看见他们身上沾染的禁忌气息,法相也因此改变,变成这种多头多臂、面露威严的模样。 那样的气息毗邻无尽,甚至隐约与“种子”雷同。 “这排木雕上有‘种子’的影子,对不对?”茨木恰在这时追问了一句。 “是,也不是。”酒吞审慎断言,“你仔细感觉一下——这些雕像看起来打通了无尽的路,路的尽头却是空的,就像祈愿得到应允之后,神明反而半道失踪了。” 他这一说,茨木也瞬间领悟到了自己犹疑的缘故。 的确,眼前的木雕灵气颇重,且那灵气深邃而邪性,的确给人一种接通禁忌的感觉。可如若摸向通连着的另一端,却并没有“种子”响应这些木雕上的召唤。 茨木杵在那儿盯了好一会儿,忽然面色一变,扯了扯酒吞的袖子转身就走。 “怎么了?”酒吞追上去,压低声音谨慎地问道。 “摊主发现我们了。”茨木用极快的语速悄悄作答。 酒吞这才想起来,茨木吞噬过“念”也融合得娴熟,如今已经能摸进他人心绪之中。他显然是发现了摊主不知何来的敌意,才迅速点到即止。 发现的状况悬而未解,他们此刻却需要暂时掩藏身份。 茨木攥着酒吞的手腕把他引向街边的小吃摊:“像别的游客一样随便吃点东西吧,就当我们是出来闲逛吃饭的。” 酒吞点点头。 他们就近在一个刚支起不久的烤蛇摊前坐了下来。 靠着肢体语言和读心能力的辅助,茨木成功买到了两串烤蛇,可他面对着从没吃过的动物却难以下口。 “应该……跟秋刀鱼差不多吧?”酒吞掂量着盘在木签上被酱刷得通红的蛇rou,试探着张嘴咬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茨木本来犹犹豫豫,见酒吞如此豪爽也不好再扭捏。何况,他总觉得背脊上仍有一束目光落下,带着原始的敌意与仇视。他知道,是那个摊主还在观察他们,如果不做点从众的事,只怕会惹出祸端。 正当茨木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朝烤得油香四溢蛇rou咬下去时,鬼焰突然揭开盖着它的衣襟“嘭”地冲向半空。 不等酒吞捉它,鬼焰张开虎牙锃亮的小嘴便朝茨木手头的烤蛇狠狠咬了下去。 二人意料之外地看见,被鬼焰扯下的蛇rou上竟牵出一条狭长的黑影。 状如毒蛇的虚影转瞬就被鬼焰吸溜进了肚子里。 就在这时,烤蛇摊的摊主也浑身抽搐起来。 她直挺挺地朝地上滑去,口中止不住地涌出一股股白沫。 茨木急忙起身上前,却见无数条黑色的影子从摊主倒地身下窜出来,闪电般越过地面,迅速消失在路牙旁的下水道里。 附近炒面摊上的人也发现了状况,开始帮着求救。几个赶来的游客似乎是医生,认出这是癫痫的症状,急忙帮病人松开衣领调整姿势……只不多时,救护车的鸣笛声也在路口响起。 茨木愣怔地看着突发的一切,直到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扭头去找木雕摊子,果然迟了一步,那摊主早已经收了东西走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酒吞朝那些黑影消失的地方使了个眼色,“你那串烤蛇有问题,不过卖烤蛇的好像也是受害者。” “他不是癫痫,是被人下咒了。”茨木直言。 蜷在酒吞臂弯里的鬼焰忽然打出一个嘹亮的嗝,口中竟窜出一道半米之高的蛊毒火焰。 “是蛇蛊!”茨木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那人在摊主身上种下一堆蛇蛊,让蛇蛊爬到烤蛇rou里,他想通过这种手段算计我!” 想来鬼焰方才突然跳起,应该是要阻止茨木吃那烤蛇,因为它能闻见蛇rou中被人做的手脚。 小妖怪做不了别的,唯能靠着惊人的食量把蛇蛊一口吃进肚里。黑焰和鬼焰虽是借幼猫演化的身体,内里延续的却是千足蛊的生命,说它们是蛊族食物链的顶端也未尝不可。 鬼焰接连打了十几个嗝,显然是吃撑了。它委屈地摸了摸鼓胀的小肚子,蹭进茨木手心里讨要安慰。 茨木揉了揉鬼焰黑绒绒的毛,到底是有些疼惜,却打趣道:“怎么,你也要像鬼葫芦一样吃这种危险的东西?到时候吃成个大妖怪,我可是要捉你去干活的。” 鬼焰机灵,一听干活便不干了,自觉钻回到酒吞的外套底下,像个弱小妖怪一样装睡起来。 此时天幕已经暗了,四围灯火阑珊,突发的状况并没有引起持续的波澜。 入夜酒吧开门之时,照样吸引了更多游客。茨木与酒吞并肩伫立在人潮里,却与他人的尽兴和欢愉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 “今晚的事,挚友说怎么办?” “那人像是不知轻重才下的手,你要是放得下,就当给鬼焰找了顿饭吃,暂且放过。” “我是真没想到,刚下飞机就能遇上这种事。” “等明天进了寨子,这样的事还多呢。” 这里入夜之后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夕阳落山之时,夜幕背后的灵气泛上来,将整个城市都化为滋养阴物的沃土。 二人没在外面多做停留。茨木悄悄放鬼葫芦出来猎食,自己跟酒吞快速搜罗了几个还算干净的摊子,给还饿着肚子的黑焰买了点食物过后,就回到了酒店房间。 大概是接连发生的状况引发的劳累,酒吞还在浴室洗澡,茨木已经在外面的床上踏实地睡了过去。 二人一夜没做缠绵之事。不过意外的是,次日清早茨木被鬼葫芦拱醒的时候,竟还像前一天一样好端端的,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 “这边的人好像很依赖巫术,我感觉到处都有人在召唤诅咒的力量。他们用这些的时候,等价代偿,我会得到滋养。”茨木想了想,剖析出一个十分可靠的原因。 酒吞来之前详实地调查过这里的历史,他也告诉茨木,从前异族入侵、政权更迭,这里曾经尸横遍野,往后走私贩毒的团伙也都拿这里当交易地点,流血冲突不断,代代累积起来的冤魂和戾气彻底改变了这片土地上弥漫的气。 “怨戾之气会引人行凶,这边的黑巫杀人肯定不少,匪帮也动不动就灭口撕票,枉死的人又会变成新的厉鬼。”酒吞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出这些,并总结道,“长此以往,在在这样的地方,也只有养鬼和做黑巫法术是最天时地利的。” 如此结论更印证了此行的凶险。 这的确是个有信仰的国度不假,居民和游客只要对巫术敬而远之、但行善事,确能靠着神佛护佑躲过种种灾难。但对体质特殊的人而言,从落脚此地的那一刻开始,便是踏进了炼狱之门。 可即便是炼狱,茨木也非来不可。他不畏这些,他早已与诅咒和灾厄同化,也需要借助一切被召引的机会来打磨自己的力量。 无始以来他一贯如此,这种靠着险境锤炼自身的习惯,茨木当然知道是直觉背后的那位予他的引导。但他同时发现,当他运用这种习惯突破凶险、收割威胁,他自己也是怡然自得的。 人要如何抗拒让自己难得舒服的事?茨木不得而知。 吃完早饭没多久,向导的电话就准时打来了,并告诉二人车已经停在了酒店楼下。 茨木和酒吞匆匆收拾好背包,稳妥起见,他们把鬼焰和黑焰暂时藏进了登山包,也没有让鬼葫芦从契符里出来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 即将抵达的村寨里有真正稔熟于蛊术的人,体质特殊的小妖怪和通灵人都能看见的地狱犬很容易就会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