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你错了

    第12章　　　　不，你错了

    “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帮助，而不是放任自己伤害别人，放任别人伤害自己。”

    你擦拭着人鱼眼角的泪，内心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酸涩的情绪。

    “帮助……没有人会帮我。我曾经祈求过神明，祈求过任何我可以抓住的东西。”

    人鱼甩开你的手，挣扎着起身。

    “我可以自己从广寒教逃出来，可以用自己的手报仇，即使被时空错位，我也可以靠自己从那些怪物手中逃脱，我不需要你的拯救，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不是这样的！”你紧紧抓住他，好像一旦松开便会失去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

    “不是怎样？我承认你很强大，普通的幻境骗不住你。可当我把梦境设计成一个又长又深的迷宫，你便会自甘沉沦！”

    过度消耗能力让人鱼的嘴角渗出鲜血，他虚弱地蹲下，咳得撕心裂肺。

    他没有说他设计出的第一个梦境是为了满足你的施虐欲，他甚至放好了囚笼，放好了刑具，也放好了孤立无援的弱小的自己。可你一直抱着他安慰他，那些狰狞的器具便没了用武之地。

    于是他匆忙地套上第二个甚至第三个梦，为了真实还冒了改变过去时间线的风险。可没用，无论他多么肮脏甚至卑劣，你都没有放弃他，这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逃离。

    “我是说，我没有在施舍。”

    你握住人鱼冰凉的手，有点心惊。没有他的提醒，你确实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坠入了第三层梦境，在这深度下，他可以轻易推开你逃出去。

    但你没有给他逃离的理由，于是人鱼也自暴自弃地将底牌全部丢出。

    他让你对他任意施为，他希望你最好残忍地折磨他，让他痛到忘记你给予的温暖，痛到忘记那个安心的拥抱，痛到有足够的借口将你狠狠推开。

    于是你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缠绕住他。人鱼也配合着你的动作微微抬起头闭上眼，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这实在有些超出你的能力。古神是通过影响精神来诱导人掉入深渊的，你却用这种能力试图把人鱼从深渊里拉出来。

    你将自己分成三份，两个穿梭进时空缝隙，本体则留在这里，用柔软的触手紧紧包裹住这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并阴暗地侵蚀进他的精神，试图将他紧绷的精神图景疏导开来。

    梦境足足有三层。别说三层，人鱼那个身体状态，就是发动一小会幻境能力都得死。你怀疑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你在触手忙碌的间隙嘴对着嘴，将能量反哺了出去。

    是的，反哺。

    你和人鱼的力量同源，这是你刚刚才知道的事情。

    你将你的能量嚼碎了，然后极尽绅士地轻挨着人鱼的唇喂下。

    你觉得你是喜欢他的，你想把这个珍宝用触手层层叠叠地覆盖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不让别人伤害，你对他充满保护欲占有欲，甚至心里涌出了一种莫名强烈的交配欲。

    你对这种情绪感到陌生。

    虽然你找了伴侣很多年，但每次出去都像例行公事。你突然意识到除了你的小鱼，你似乎从来没对第二个生物看过两眼。你的好奇心极其充沛且旺盛，但你对人造的畸形生物毫无探索的兴趣。你会因为一颗靠自己茁壮成长的小草而驻足，也会因为人类遗留的科技而兴奋，却不会对那些人造的生命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但你不能，也不敢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你知道人鱼经历过什么，也明白人鱼这个种族有多厌恶性事。你觉得你要是敢表白，你们的关系就会立刻倒退回原点。

    于是你极尽所能地把握住分寸，生怕人鱼有哪怕一丁点的排斥。可他却反应极大，睁着眼睛看着你，带着一种疑惑且震惊的情绪。

    人鱼的手微微缩起想要推开你，却又在一阵犹豫后松了力气，瘫软在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