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乌苏心满意足炫染甲,王文政甚是难得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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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乌苏娜带着小霜在皇城周边坊市闲逛,远远看到一行队伍,这不熟人嘛,必须上去打招呼。 “小王公公!”乌苏娜大声招手喊着,原来领队之人就是好几日她不曾见过的王文政。他还是穿着不带纹样补子的青贴里,头发用一根发绳绾着,金玉绦环上仅挂着张牙牌。清简无多配饰更显得其身姿挺拔,面上神情如他的打扮一样,淡漠冷然。 王文政寻声向乌苏娜所在的方向望去,他见到乌苏娜,微点了下头,接着继续领着厂卫巡视。 颔首那一点点微小的幅度要不是乌苏娜眼力好,还以为他要么没看见自己,要么就是懒得搭理。不过乌苏娜也不在意,她径直走到王文政身旁,“小王公公,今天真是巧遇,好久不见?” 王文政停下脚步,侧目回她,“嗯。” 还好乌苏娜不是一般人,被如此“冷遇”,依然自信从容。她对王文政竖起双手,“小王公公,你看我的指甲。” 王文政就将视线轻点乌苏娜绯红的指甲上,只是一瞬,随即转了目光。 乌苏娜也不指望王文政能说出什么来,毕竟能让他主动开口的人现在不在。 她有些美滋滋地,神情带着得意道:“这是曹公公给我染的指甲,怎么样,好看吧?” 乌苏娜上次想的炫耀,她是真的要炫耀给东厂大伙看。 王文政听到是曹谨行,眉心一动,他再次看了眼乌苏娜的指甲,冷淡的眸子里显出一点别的神色,“嗯。” 目的达到后乌苏娜背着双手,转念问他:“小王公公这是在辑访?我能跟着一起看看吗?” 她见王文政没答,以为他迟疑,就又补充道:“我不会打扰你,就是好奇东厂辑访是做些什么。” 王文政道:“那你跟在我身后。”乌苏娜是曹公的人,既然遇着了,得护她周全。 得了王文政的首肯,他身后随行的番子极善察言观色,立刻就给乌苏娜让了位子,乌苏娜拉着小霜赶紧站到了王文政的后边,厂卫就又出发了。 他们所行之处,人们避如蛇蝎,原本拥挤杂乱的街道乌苏娜走着倒是觉得宽敞自在。 爱一个人,会为那个人设身处地着想。她陡然真正体会到那句话,“见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转相避匿”,这就是普通人眼中的宦官。曹谨行从黄门小宦一路走到督公掌印,其中受了多少这样嫌恶恐惧的眼神,她不知道。乌苏娜从这一刻,体会了宦官在大明是何种感受处境。 乌苏娜见王文政留意街道两边的商铺廊房,来大明半年多了她还没仔细瞧过大明的街市,和曹谨行一起出来都在看他了,这次倒仔细瞧瞧。 商铺多是砖木结构的瓦房,大大小小紧紧地挨在一起。卖果子的甜水铺,捶打铁器的铁作坊,还有卖鞋子的、木器的、等着人客的轿夫,人们所需的衣食住行,皇城周边全都包含。 不过王文政对这些只是一眼掠过,乌苏娜猜想他是不是在看有什么异动? 王文政在一处修造气派的铺子前停下,乌苏娜抬头看去,店名是“云隆米庄”。 王文政先踏进米铺,乌苏娜与小霜紧随其后,其余番子皆在铺外两旁站定,听候吩咐。 米铺老板在王文政进门前就放下账本,与伙计一道作揖相迎:“小的李顺恭迎督公。” “起来。”王文政随口回着,没看米铺老板一眼,环视起四周的摆放的米袋,还算都是塞得鼓囊。 米铺老板撺掇着伙计去沏茶,自己再用布巾擦了擦本就干净的桌椅,“督公请坐。” “不必,让你的伙计也别忙活了,我来还是例行旧事。”那伙计听了王文政的话手上的茶不知倒给谁,拿着正尴尬呢。乌苏娜招招手,示意那伙计把茶给自己,她和小霜就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 王文政抬眼看向米铺老板,“这月米价多少?” 米铺老板犹豫看他一眼,慢吞吞吐出价来:“……四两一石。” “四两?”王文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被王文政那双黑瞳给盯得,米铺老板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语带惶恐:“督公,近年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还闹了蝗灾,米价是一天比一天高,小的也没有办法啊!” “好好卖你的米吧。” 等米铺老板再抬头,店里只剩下他和伙计了。 出了米铺,乌苏娜不解,她实在忍不住问了王文政:“小王公公,一个米铺还要你亲自来?” “是不用,但也不能将事事都推给属下,后天就是这月晦日,东厂每到晦日都要奏报京城米面豆油之价,万岁对此很看重。” 乌苏娜印象中东厂都是监视百官,网络情报,是自己浅薄了。这让乌苏娜心中有些汗颜,“我刚听那老板说,是收成不好导致米价四两一石,这很贵吗?” 这个问题不免让王文政想起乌苏娜初到东厂,给自己奉上几张一千两的银票,嘴角轻扯了下。乌苏娜立刻睁大眼睛新奇道:“小王公公你还会笑啊?原来你的脸没有问题,你还会做别的表情吗?” 王文政自然不会理会乌苏娜这个疑问,他回答了乌苏娜上一个问题:“一石米四两银子,贵也不贵。平头百姓根本不会买,达官贵人根本不看价。” 乌苏娜就是王文政口中的“达官贵人”,她自小就没在意过金钱,金钱在她生命里是最微不足道的。所以她也不明白四两的米价意味着什么。 他们又看了些米面豆油的价钱,据王文政说,已是非常昂贵了。不免让乌苏娜想起她来大明一路看到的,平民百姓衣衫褴褛,吃野菜窝窝,啃食树皮。百姓如果买得起米面,还会啃树皮吗。这个贵也不贵,乌苏娜心中已经明白。 乌苏娜继续跟着王文政辑访,见路上一切正常,就边走边聊着:“小王公公,东厂辑访,除了监视打事件,还做些什么?” 王文政徐徐回她:“除了京城官员的琐碎事务,只要在皇城发生了人命事,或是万岁下旨,皆在东厂管辖范围。” 后头的番子适时补充道:“有些官员上朝失仪,纠仪官受了好处不弹劾,东厂就辑获替他弹劾。” 乌苏娜好奇,“那个官员怎么失仪了?” “他在殿上吐痰。” “咳……是该抓起来。” 那个番子见乌苏娜好奇这些,就又说了些不打紧的:“还有的早朝起不来,干脆不去,东厂去他府里捞人。去的时候,那老头还在被窝里打呼,听我们来了,滚下床称自个儿得了大病。” 乌苏娜听了大笑,“原来东厂还管这些小事?” 年轻番子也透露着些许无奈,“城门丢了一个兽环,御膳房里的厨子偷吃,我们都处理过。” 行至城郊,王文政对乌苏娜说:“你回去吧。”他看向不远处的番子牵过来的马匹,“出了闹市,就要骑马。” “小王公公以为我不会骑马?”乌苏娜微微一笑,“你上马就是,不用管我。” 王文政自知她不是寻常女子,得知她会骑术也没多大惊讶,他招来一个番子,送霜儿回曹府。 霜儿有些迟疑道:“姑娘,您自己在外头,老爷会担心的。” 王文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先有王公,后有曹公,都是极疼爱自家夫人。情之一字,当真趣味。 乌苏娜还不知道王文政已经把她划为曹谨行的夫人了,她拍了拍霜儿的肩膀,“没事小霜,我在外头玩会儿,和小王公公一起,安全得很,公公不会怪罪你。” “那,姑娘你早点回府,我给你做花糕吃。”霜儿不舍地再看了乌苏娜一眼,就跟着番子回府去了。 王文政给属下使了个眼神,就不再看身后的乌苏娜。随即翻身上马,身法干脆利落,马鞭轻扬,绝尘而去。乌苏娜从他挺直的脊背看出几分大明人所追求的潇洒快意来。 番子把马牵来,“乌姑娘,您骑这匹白马,性子温顺。” 乌苏娜夸张道:“不知这匹温顺白马能否赶上小王公公。”话音刚落,她也轻盈上马,扬起马鞭,直追王文政去。 城郊周边不过就是巡视皇城各门关防出入,有无可疑人事。所以王文政速度并不快,乌苏娜一行人很快就赶上了。 京城寺庙多乌苏娜是知道的,没想到城郊大大小小的寺庙也多。不过因地处偏僻,无人修缮维护,供奉香火钱的大多都是穷人。这边寺庙都是破败不堪,其中有些还住着人家,乌苏娜猜想是无家可归的人。 这里人烟稀少,没有皇城的喧闹,似乎燥热的天气都跟着凉了,王文政止住马,打量四周。 “小王公公?”乌苏娜骑马来到他跟前,疑惑他为何停下。 王文政神情肃然:“我好似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 乌苏娜却没听到什么,她耳力所及只有风声。 王文政确定道:“东南方向,去看看有什么。” 他们随着王文政朝东南方前进,渐渐听清了哭声,是一个女人的苦哭喊求饶声!乌苏娜不免侧目看了一眼王文政加快的背影,东厂督公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驾!” 众人快马扬鞭,找到了那哭喊声的源头,是一处破旧的寺庙,听着不止有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寺庙的大门已经破损,众人循着声音进去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啊!爷,我错了,我错了,爷别打了…啊!” “贱妇!不知好歹的小娘皮,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一个女人发髻凌乱趴在地上,衣裙已经被男人用鞭子抽烂了,堪堪裹住身体,露出的脸两颊红肿,显然被扇了不少耳光。正用力挥着鞭子的男子双眼通红,脖颈青筋暴起,正打得兴奋。 乌苏娜最恶此种欺辱女人的男人,正拔剑准备上前,王文政却先她一步,直接抬腿朝那男人胸口踹去。可惜在室内不是空地,要不然乌苏娜看这一脚至少让那男人飞出几丈远。只听见一声闷响,男人重重摔在墙壁上,喷了一口鲜血。 “什么人?”男人惊慌抬头,刚刚他竟没发现屋外有人。 “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