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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千冬的宠物店最近又丢了东西。 和以前那些丢失的小包装猫零食不一样,这次消失的是一套大码的猫咪牵引套装。 明明已经钉上了防盗扣,门口也安置了防盗报警器,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四个小时都泡在店里的他还是没能察觉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丢的。 倒不是这套牵引绳价值几何,松野千冬和合伙人羽宫一虎倾诉着烦恼,要是其它东西,尤其是猫咪也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就麻烦了。 羽宫一虎认真地倾听着,金色的瞳孔像猫眼似的溜圆,眉头烦恼地皱起。 “我来补上吧。”他说。 吐槽到兴头上的千冬被这话打断,一虎自然地掏出钱包拿出纸钞,千冬连连推拒,说这种事情只要做账的时候算到其它亏损里就好了啊。 两人互相推让了一番,看千冬要生气了,一虎才顺从地收起钱包。 可是等羽宫一虎下班离开宠物店后,松野千冬才敢把心中的猜想放出来。 不会是一虎干的吧? 羽宫一虎虽然留着一头温柔的长发,脾气却没看起来那么好。平时店里来了不注重猫咪健康的坏主人或是胡乱叫嚷的男人,也都是他不畏强压,直白地指出对方的错处。 偏偏今天这个事情,他居然这么冷静,一句也没有骂过偷东西的人。 松野千冬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一小点就怀疑自己的同事。 一虎他从少年时就以伤害致死的罪名进了少年院,出来后又因为他和Mikey的纠葛,两人共同的好友场地圭介自愿以自己的死平复他们之间的隔阂,之后一虎痛改前非,为惩罚自己认下罪名,再次入狱十年之久。 场地也是对千冬很重要的人。 不若说,就是因为场地对千冬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他才愿意替场地哥接纳一虎,邀请他和自己一起经营这家宠物店。 千冬的心里不是对一虎没有过怨恨,也不是对一虎是否真的改邪归正毫无疑虑。 只是为场地,为一虎,他都不愿意去猜忌。 更令松野千冬担心的是,若拿去那东西的真是一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 是他偷偷在外面收养了流浪猫,怕自己不同意吗?可千冬自认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视营业额多过小动物生命的黑心商贩形象。 那会是什么呢? 千冬忽然想起羽宫一虎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友。 一虎的女友真的存在吗?虽然他总是很幸福地提及女友,喂猫时笑着说女友很喜欢猫咪,拒绝要号码的客人时说自己和女友感情很好,提前下班时害羞地解释说要去接女友约会。 但松野千冬和羽宫一虎成为朋友和伙伴的这一年多来,从没见过那个神秘的女友一次。 会不会…… 不,这样揣测别人可不太好。 甩甩脑袋,松野千冬还是决定把这些揣测抛到脑后,将注意力放在更现实的可能性上。 不过不久之后,松野千冬就自己发现了真相。 规模不大的宠物店就连核算账目都得老板自己上手,松野千冬在店里待到半夜,处理完这些事务,正要睡觉,突然想起凌晨有自己想看的球赛。 只抱着猫看球也有点孤单,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去了最近的便利店。 以前的老头子喜欢说,男人一上年纪自然就会懂得酒的好处。千冬则觉得不尽然,到了快三十岁的他还是更喜欢碳酸饮料和薯片软糖,只是相比于怎么也吃不胖的青少年阶段,放纵的次数还是得多加控制。 就是在便利店的门口,松野千冬撞见了羽宫一虎和他的女朋友。 “一虎?” 亲昵地偎在一起的情侣听到熟悉的名字,一同抬起头来,即便一虎戴着卫衣兜帽,千冬也一下认出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千冬。”羽宫一虎显然也十分惊讶,他微微笑起来,“这么晚还没回去吗?” 紧挨着一虎的女人也对千冬散发出善意,两人都穿得很随意,但又有说不出的style。千冬反观自己,突然有点害羞。 他的品味被不少人吐槽过幼稚,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可和朋友的女友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这么不修边幅,他有点懊恼。 好在一虎和他的女朋友都不是很在意,一虎低头向女人介绍千冬,又向千冬介绍女人。 “这是理子,我的女朋友,”应对客人游刃有余的一虎在女友面前有些生涩,“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介绍你们见面的,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 女人甜蜜地回复一虎今天就是合适的机会,又转过头来,对千冬伸出手。 这个时候,千冬才意识到两人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女人为了和他握手,把手中原本抓着的条带放到另一只手里。起初千冬以为那是手机挂绳之类的东西,这下距离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条牵引绳。 诶?牵引绳?千冬的脑子卡了一瞬。 顺着黑色的牵引绳往上看过去,绳带的末尾联系着一条豹纹的宠物项圈,而这项圈并不如千冬此前不好的联想一样戴在一虎女友的脖子上,而是箍在羽宫一虎自己的颈间。 他们俩的视线撞在一起,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羽宫一虎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过于正直的目光让千冬怀疑是自己的常识出了错,可能最近人类情侣之间流行这样的情趣。 但是理子在一边笑出了声。 她外面套着的运动外套尺码很大,掩嘴笑时依旧遮住了一半的手掌。 “很可爱吧?”她的样貌并不出彩,就好像班上、身边优雅端庄的女生,笑起来眉眼弯弯,亲和力很强,“我和一虎都很喜欢这条哦,和他很配。” 那话说得,好像戴在一虎喉结下的不是项圈,而是普通项链。 千冬的认知受到冲击,他结结巴巴地应了“没错”,应完又觉得后悔,自己好像和什么不对的东西同流合污了。 理子没有在意他表情的变化,依旧笑眯眯的。她解开连接着项圈的牵引绳,拍了拍一虎的肩膀:“去吧,刚才不是说想吃葡萄味棒冰吗?” 一虎恋恋不舍地说好,回头问千冬不进去吗的时候,表情又很淡然。 这也太坦然了吧…… 千冬往拎着的篮子里装着零食和饮料,一边观察一虎一边购物让他心不在焉,随便拿了几样。 一虎买的东西不多,软饮和棒冰,站到柜台前后还皱着眉在保险套架子上挑了一盒出来。千冬看着他对他自己颈间的东西毫无顾忌的样子,忍不住钦佩。 “不一起吗?”一虎没有抬头,收银员扫过一样东西,他就往卫衣大大的口袋里塞一样。 “诶?”千冬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连忙说不用了。 “一起吧,”一虎不容他拒绝,直接告诉店员千冬的账单也由他来付,“让理子知道我这么对朋友,她会不开心的。” 作为半个老板的千冬被作为半个店员的一虎帮忙买了单。 拎着塑料袋出门时,千冬还觉得有点恍惚。 理子小姐不知为何不在他们分开的地方,千冬下意识去看一虎,发现他比自己要着急得多,眉毛紧紧蹙起,漂亮的金色瞳孔不安地四处找寻那个影子,直到看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理子小姐正在向他招手,他才放下心来。 千冬的视线又落在朋友的脖子上,那条豹纹印花的皮质项圈怎么看都不是能作为时尚单品的品牌货,倒和他们店里卖的大码猫项圈相似。 白皙的、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手指覆上去,对上视线,羽宫一虎看上去有点生气,他闷闷地辩驳:“这可不是店里丢的那只。” 千冬手忙脚乱地解释自己没那个意思。 “不、我就是在想,那是宠物用品吧?” 一虎没有反驳,表情也没有不自在,正相反,脸颊慢慢浮上了两片红晕。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害羞。 “没错,这是理子送给我的礼物。” 哪对情侣会送对方宠物用品啊?千冬在心里大喊。 吞了口口水,他鼓起勇气劝诫一虎:“一虎你不是在和别人玩什么奇怪的危险游戏吧?就算你取向本来就不太正常,可别被人骗了,不好脱身。” 本沉浸在感动里的一虎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生气:“你在说什么啊?”怕理子听到,他再接着说之前还看了眼理子和自己的距离,“理子跟我是很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千冬你这种还是DT的家伙根本理解不了我们的爱情。” 千冬被攻击得不大开心,反驳他不要把好心当成耳旁风,等他真的被骗了自己才不会可怜他。 方才还是好朋友见面的和气气氛,转眼就变成两个人互相嫌弃,一虎还要反击什么,眼看理子已经离自己只有几步,干脆甩下了千冬,犬只迎接主人似的迎了上去。 “理子。”一虎抱紧自己的女友撒娇。 举着花束的理子小姐笑呵呵的:“我看到那边有人在卖花就买了两束,怎么样漂亮吗?” 他们俩腻歪了好一会儿,就在千冬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多余时,理子很自然地把牵引绳的一端递给了一虎,一虎也没有丁点反抗地把搭扣扣在自己的项圈上。 长长的牵引绳在两人之间垂着,显眼到行人走过之后还会回头看,他们本人倒完全不在意,理子捧着一虎的脸夸他漂亮,一虎被夸得有点害羞,再次抱了上去。 “再见啦,朋友君。”离开的时候,理子小姐笑着朝还呆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千冬挥手道别。 反而是他的朋友本人一虎站在理子身边表情颇为不屑,嘴型也像是在说“切”。 第二天来上班的羽宫一虎心情很是不错,黑色的中长发挽在脑后,两侧的挑染特意留出,穿上印有定制LOGO的宠物店围裙,一虎会那么受客人的欢迎,千冬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你们喜欢的一虎君,背地里可是个大变态。千冬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担忧地想着。 午休期间,营业中的牌子被翻到向店内的一面。 拿着订好的食物,善良如松野千冬,还是忍不住劝告朋友多加小心。 一虎拿筷子的方式有些像小朋友,他安静地咀嚼着食物听千冬的话,等他全部讲完之后,才会以简短的答复:“你什么都不懂。” 良苦用心地说了那么多,一虎还是这么固执,千冬不免有些生气:“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是普通情侣可不会在外人面前用宠物牵引绳牵着男朋友。” 一虎皱起眉,手又一次下意识地搭在脖子上,没摸到项圈,他反而失落非常。 “还有,你说你们关系很好,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来店里看过你一次?”千冬继续质问着。 一虎小声维护女友的声誉:“那是因为理子的工作很忙!” “真的有忙到一次也没办法过来吗?”千冬反问。 一虎被堵得说不出话,两个人对视了好久,还是一虎先躲开视线,收起便当盒转移话题。千冬追问他们恋爱的细节,问他既然是普通情侣那理子有没有把他介绍给她自己的朋友,问他他平时稍微加班一会儿就要主动打电话过去,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他的女友来电解释她的行踪。 羽宫一虎被问得情绪激动,鼻尖和额头都冒出冷汗,眼睛不停地躲闪,睫毛颤啊颤,咬着手指的样子,看上去只要松野千冬再多问一句,他就会惊恐发作昏厥过去。 千冬意识到自己因为过于担心朋友,给他施加了过多的压力。他冷静下来,扶住发抖的羽宫一虎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那么多细节的问题,”一虎可怜的模样让千冬愧疚不已,“只是我真的很害怕你受人蒙骗。不是你说过的吗?以后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一虎混乱地点头,反手抓住千冬的小臂,用力之大,千冬都觉得自己会担心那个女人暴力胁迫羽宫一虎实在多余。 看着就不正常状态下的一虎反而比“正常”状态下的一虎更容易亲近,他语气很柔和,声音也不大,甚至带着一股渴望人认可自己的卑微。 “我的爱情,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一虎猫似的圆眼里闪烁着不安的水光,“我和理子,真的有那么不正常、不能接受吗?” “可是……我还那么享受这种关系,是不是很奇怪……”一虎低下头,声音近似啜泣,“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理子啊……” 松野千冬哑口无言。 羽宫一虎和理子的相遇要早过和松野千冬的重逢。 因为在监狱内表现良好,羽宫一虎的刑期缩减,他提早回到了社会中。 收到松野千冬代死去的好友场地寄来的信时,一虎总是十分感动,但真到了回归现实生活的那刻,他还是无法坦然地把减刑的事告知对方。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亲眼目睹场地为自己而死的千冬,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羽宫一虎在近十年的牢狱生活里曾以为自己把一切想得很透彻,可真正得去面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退缩。 站在以前的住所门前无法按下门铃,光是想象亲人错愕又害怕的表情一虎就难受得不行。 还是等自己找到一份支撑生活的工作以后再去见他们好了。一虎自我宽慰地这么想着。 监狱内工作存来的一点点钱,加上负责他出狱后回访的社工的担保,羽宫一虎勉强找到了环境差劲但价格低廉的租屋,也找到了份不嫌弃他过往经历,也没有任何门槛要求的收银工作。 收银是那么困难的事吗? 从前只做过顾客,看着收银员利落地cao作收银机的一虎在上手时感到了艰辛。看起来如此普通的工种,他做起来却手忙脚乱。 智能手机、SNS、网络支付,一虎像是被丢进了时间的夹缝十年,再出来时,完全和从非洲大裂谷走出的智人没什么区别。 冷清时段还好,要是在上客高峰期卡了壳,比他年纪还小的前辈们就会一边叹着气一边把他派去更简单的工位,好减少被耽误时间的客人们的投诉。 “噗嗤。” 一虎和理子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空荡的午夜便利店,笨拙的新人收银员和温柔的顾客。 照顾新人的店长跑过来向理子道歉,说这孩子是新来的,还不熟练,他马上就为理子结算。 理子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也不赶时间,店长你慢慢教就好。” 一虎那种“啊又搞砸了”的情绪一下散开,因为单独值班揪紧的心也像慢慢松开。 之后他们的结识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因为夜班更简单所以更喜欢上夜班的兼职打工仔和总是忙到深夜来买续航用的咖啡和夜宵的上班族。 一虎鼓起勇气问理子名字那天依旧是深夜,店里没有什么人,连续站了好几个小时的一虎和负责后半夜的同事换班,扶着腰走出店门口透风。理子那时候刚结完账,正吹着一虎给她加热的速食,坐在便利店的户外坐席上吃得两颊圆鼓鼓。 “或许,我能知道顾客您的名字吗?”一虎年少时不曾习惯对谁用敬语,连对年长的不良都不大尊敬,来便利店工作的半个月倒是让他客气了起来。 理子停止了咀嚼向一虎看过来,溜圆的眼睛眨了眨。一虎慌忙解释:“不愿意也没关系,”他尴尬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态度也是有够可笑,“抱歉,被便利店店员搭讪这种事怪惊悚的吧?您请继续吧,就当没听过我说什么。” 理子咽下食物,又灌了两口水,吐着舌头说哇好烫。 一虎感到顾客这副和打扮不符的傻气有点可爱,自嘲的笑意里多了点真心。 “可以哦,”理子擦掉嘴上的水渍说。 “诶?”一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再怎么温柔,被便利店店员搭讪应该都不会是让人开心的事,“如果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的话……” 一虎的话没说完,理子哈哈笑了出来,她拍着圆桌,笑得直不起腰来:“没想到你平时背后自言自语那么凶,和人说话就像小猫一样轻声细语。” 一虎为这评价而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你听到了吗?”独自一个人值班的时候,一虎会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便利店的班次安排不合理、胡搅蛮缠的醉酒客人、自以为隐蔽的青少年小偷。要是以前的羽宫一虎,肯定会抡着拳头直接说出自己的不满,非把看不爽的人揍到血rou模糊不行。但决心重头来过的他,居然只能在这小小的便利店里恭敬地服务每一个人,连怨言都只能自己独处的时候说。 理子用力地点头,然后朝他绽开笑容:“一虎君的话都很有意思哦。” 羽宫一虎撇过视线不敢和她对视,理子了然地移开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远处狡黠地笑着说:“而且一虎君早就问过一次我的名字了。” 一虎惊讶不已:“怎么可能?” 理子看向他,他又躲闪地反思起了自己的记忆。理子摆摆手,宽慰地告诉他只是他刚开始排班的时候,有一次轮到自己结账时他又出了错,明明只是很小的事,他却居然问了自己的名字,一口一个敬语不停地道歉。 “是理子哦,”理子笑了笑,收起已经吃完的纸盒投进垃圾桶中,起身向附近的写字楼走去。她毫不在意的背影让一虎不再紧张,但依旧呆呆地目送她离开。 “这次可不要忘了。”理子摆摆手说。 理子比羽宫一虎的年纪要小,得知这个消息,一虎对理子钦佩的同时,又有点后悔对她说过那么多敬语。 好在他也没有真的寄希望于这位优秀的白领能看得上自己,所以长者的架子、男性的尊严什么的,他倒是没那么在意了。 两个人之所以会同居,也并非出于对对方的好感,而是纯粹的、理子的善心。 一虎在便利店的工作逐渐上手。不会再给顾客和同事造成麻烦,他也从一开始的过分卑微,逐渐变回自己的性格。 一边参加社工介绍的职业培训,一边依靠便利店打工付房租水电,一虎的生活虽然无趣,但也接近他下定决心要过的普通生活。 而就是在那时候,坏事又接连找上了他。 签订了一年合约的租屋房东突然说要将地皮整块卖出,一虎忍住了揍向出尔反尔的房东的拳头,努力压抑自己,请求他多给一些时间让自己去找其它住处。 价格合适位置也合适的房源不多,没有家人支持的一虎每一分都要花得很小心。 被租房搞得焦头烂额的他在工作里也不免出了错,店长把他叫到一旁大声训斥怎么能入错库存时,一虎真想把头上的帽子摔在那张喷着唾沫的嘴上。 为什么要对这些不值得的人卑躬屈膝呢?他的转变是因为场地宝贵的生命,而不是为了给这些得寸进尺的家伙糟践。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虎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出他的走神,店长的斥责声自然更大更不留情面。然而一虎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怨怼,他全副心思都在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容易冒出不该有的想法上。 店长走后,一虎摘掉帽子脱力地坐到地上。 惯例加班到这个点的理子被迫围观了全程。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理子说话时一虎被吓了一跳。 “抱歉,吓到你了吧。”一虎习惯性的道歉,被熟客兼有好感的对象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他仍有些窘迫。 理子拖着椅子坐到一虎的对面,虽然视觉上居高临下,但她的声音和态度都没有那种自以为是的怜悯和高傲。 一虎本不想向她倾诉自己的事,可不知怎么的,就被理子套出了话。 “哦——库存啊,我知道哦,”理子眨着眼睛,仿佛自己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手指点着下唇,她对惊讶的一虎说,“这家店的店长经常会做这种事,上面没人来查的话就装作无事发生,有人来查就推给不知道这些的新人。” 一虎惊得说不出话来,理子却笑得眼睛弯弯的:“是从以前这里的店员那里听到的。一虎君真可爱啊,居然会觉得真是自己的错。” “怎么说……倒也不意外。”一虎内心的自责感少了许多,但要找新住处,他还是没办法立刻辞职离开这里。 “那,来我家住怎么样?”理子自然地接话。 “诶?”一虎这下是真的被她吓懵了。 居然真的住进来了。 没想到理子会真的让自己进她家的门,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踏进她家的门。 从监狱离开没几个月的羽宫一虎行李并不多。以前的他喜欢浮夸的衣服和饰品,也喜欢色情杂志上的大波美女,但那种东西一来他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二来就算真的还有,带进别人家里也还是太过分了。 理子的家一如她说的那样不算大,房间里散乱的物品和衣物颇有生活气息,不过也算不上脏乱。 “像做梦一样。”一虎把行李丢在客厅时忍不住说了这话。 穿着家居服的理子拍着床笑了起来:“平时我都加班到很晚,除了快递员应该也没什么人上门,所以不用客气。” 一虎点点头,说:“找到新住处和新工作和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理子把家里的备份钥匙交给他,他有些犹疑地接过:“就这么轻易地把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真的好吗?” 好不容易休假的理子打了个哈欠,就地躺进没收拾的被子里,摆了摆手:“安啦,会被人欺负的一虎君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 不一会儿,没动静的理子就呼呼睡了过去。她的脸蛋并没漂亮到举世无双,但收拾行李的一虎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还是打从心里觉得可爱。 这么草率地把他这样有过犯罪前科、还明显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引进家里,一虎不免对这个女人的安全意识产生了担忧。 还好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羽宫一虎坐到地板上,轻松地想到。 后来羽宫一虎才知道,理子从小就学习跆拳道,还拿过几年冠军,长大后也一直在练习泰拳健身。比起理子,或许真的是他更该小心一点没错。 他们的第一个矛盾点出现在同居了一段时间之后。 度过最早的尴尬期,一虎认识到了理子说的家里没人不是谦辞,几乎每天都是独自在理子家待上一整天,等主人真的回来的时候才生出一点对哦这间房子是两个人在住的感触。 自由自在让失业的一虎稍稍轻松了点,不必面对吝啬的店长,也不必面对斤斤计较的客人,就是负责回访的社工那边让他有些心虚。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快待满一个月的时候理子的加班情况总算好转了些,以前总是凌晨才回家,现在有时八九点就带着蛋糕回来了。 一虎问起理子的工作,理子分着蛋糕,笑意盈盈地说因为有一虎在这里等我嘛,不想让你等那么久,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大概就是这句话埋下了一虎误会的种子。 吃的、用的都是理子买来的东西,不经常在家吃饭的理子却会趁着休息带一虎去超市囤货、带他去逛街购置换季衣物,连家电和游戏机都基本是一虎在用。 “一虎穿这个很好看。” “一虎开心的话我的心情也会变好。” 迟迟找不到新工作的一虎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对理子的话产生误解,曾经能平等相处的对象现在也显得棘手。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好像除了脸,自己也没什么能报答她的了。 纠结了几天之后,一虎终于下定决心报偿理子的恩情。 理子家的沐浴顺序并没有什么定番,通常是整天在家的一虎为防影响到理子,早早地洗好,如果是理子在家休息,那就是谁想去谁就去。 这天也是一样。 难以接受明早又要上班的事实,理子抱着游戏机不肯先去洗澡。 她在家里常把上身穿得宽宽大大,下面却只穿一条短裤,没有形象地躺在床上,倒也不介意地板上还有一个才认识没几个月的异性在。 一虎洗完澡出来,长长的黑发还滴着水,上身没有穿T恤,下身是松垮的运动长裤,精瘦的胸腹光裸着,只有肩颈处黑色的虎型文身一团色彩。 “理子。”一虎头一次不是在理子的召唤下走到她床前。 理子闻声抬起头来,游戏机被一虎拿走,纤瘦的青年把身体压覆在自己身上,探进她上衣下摆的手指带着潮气,摸到的地方皮肤好像黏在了一起。 一虎发尾的水珠滴到理子及时闭起的眼皮上,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不安定地颤动着。 羽宫一虎下了很大的决心,舔了舔嘴唇,慢慢地凑近理子的。 “哈哈哈哈哈——”理子爆发出一阵大笑,轻松地推开了一虎,“一虎在干吗啊?” 一虎跪坐在她的床上,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理子收留我不是因为这个吗?” 理子的表情变得更莫名其妙:“为什么一虎会这么觉得?” 一虎被她看得也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结结巴巴地指出他以为的讯号。 理子会经常盯着他,等他看过去,就捧着他的脸夸他漂亮,夸得他不好意思了,又说他害羞的样子也很漂亮;理子会在工作中给他发想念的短信,好希望一虎在身边,不想工作了好像和一虎打游戏;但当一虎说回来吧,他会找工作养自己,理子又会说不行,她要努力赚钱才能一回家就看得到漂亮的一虎。 ……这真的不是喜欢的暗示吗? 理子还是笑个不停,那表情好像在说“怎么办,一虎怎么这么可爱啊”,既不是生气,也不是被误解的愤慨。 “抱歉,是我让一虎误会了。”理子抱着抱枕凑近一虎,“我是很喜欢一虎没错,但收留你真的不是想跟你上床。” “那为什么……”一虎呆呆地追问。 理子捧起一虎的脸,因为身高差,她想这么做就得跪起身。理子的脸就在眼前,一虎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她亲昵的态度有些羞赧,他金色的眼瞳泛着水润的光,那一点泪痣更是惹人怜爱。 “我很喜欢一虎,但那种喜欢是像喜欢可爱的猫咪和小狗一样的喜欢。”理子的声音也开始发颤,她看着一虎,像是无法忍耐一样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真的好漂亮,光是看到这张脸就会变得开心,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回报我什么。每天让我看到这么漂亮的一虎,我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羽宫一虎的呼吸间是理子身上和自己完全相同的洗发水、沐浴露和洗涤剂的香气:“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把事情搞得这么尴尬……我会尽快搬走的。” 理子抱着一虎的双臂箍紧,她仰起头来,和一虎对视,说话时可怜兮兮的:“一虎喜欢我吗?” 一虎想要为自己的自尊否定,但终究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为我留下不行吗?”理子抱他抱得更紧,就好像要和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虽然我暂时还无法和一虎喜欢我一样喜欢一虎,但是我们就这样不行吗?” “一虎可以把我当做女朋友,我也可以把一虎当成猫咪……”她的手抬起来,食指抚上一虎的下唇,修剪整齐的指尖插进嘴唇之间,顶开整齐的牙齿,探进更湿润的地方。 羽宫一虎说不出话来,理子还在眼巴巴地望着他,见自己的暗示得不得想要的反馈,她又改为拉起一虎的手,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不行吗?”理子问,舌尖舔上指腹,带有性的意味。 在和理子的交往中,羽宫一虎一直努力表现得普通。 毫无疑问他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童年的家庭熏陶,十多年的监禁生涯,好朋友为自己而死。本质上一虎一直是一个极端自我的人,如果有人对他好,他就会情不自禁地霸占对方的全部,如果对方有一点背叛的痕迹,他就会疑心疑鬼。 出狱后的一虎一直在与自己的这种本能做抗争。他无法相信这世上除了死去的场地还有人能如此真诚地对待自己,无论是场地的朋友还是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亲,更别提非亲非故的理子。 他想要变得普通,变得正常,代替场地去过他应有的平凡人生。他想要拥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一个普通的家,一段普通的恋爱关系。 一虎和理子的爱情无疑不够正常。 你把我当女朋友,我把你当猫咪这种话,大概也就理子说得出来。 但实际上,理子是个相当够格的女朋友。 虽然她说过自己对一虎的喜欢是对猫咪小狗的喜欢,但她从不在一虎面前重复这段话。她会把和他的LINE备注改成男朋友,把家里不成对的牙杯换成俗气的相同款式,也会认真记下他们关系确立的日子,按照纪念日和他进行特别的约会。 “理子…好熟练,交过很多男朋友吗?”长长的吻后,一虎不无醋意地小心发问。 理子点着被男友口水滋润得亮亮的下唇,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应该和大部分人一样吧,读书的时候交过一两个。”看到一虎的表情变得阴郁,她又亲昵地抱上去,晃着腰撒娇,“但一虎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真的!” 她捧着一虎的脸从头夸到尾,直把一虎那些阴暗的小心思都亲得飞去九霄云外。 理子就是一虎想象中“普通”二字的最好诠释。 当然,这话绝不是说她一无可取之处。理子相当优秀没错,但和二进宫的一虎比,那真是性格上太平平无奇了。 她从读书的时候就没受过处分,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犯罪记录,顺利地读完了高中和大学,顺利地进入中型企业做正式工。她谈过恋爱,闹过矛盾,但每段都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任何的感情不良记录。就连她的家庭也相当普通,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好到被称为幸福小孩,也没差到双方老死不相往来给孩子造成创伤。 理子对幸福的定义很普通,她会想和喜欢的人黏在一起,但不会要求喜欢的人二十四小时挂在自己身上,会吃味佯装生气逼迫对方道歉,但不会只是看到恋人和异性路人站在一起就嫉妒到快发疯。 一虎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带给了理子。 恋爱之后,一虎向理子坦白了自己的过去。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理子的反应,只要她流露出一丁点的害怕和逃避,他就会躲得远远的。 要是十几岁的他一定会觉得女友不能接受自己的全部就是背叛,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但现在的羽宫一虎决心变得平庸,所以他尽力地模仿平常人的同理心。 好在理子虽然惊讶,却没让他有流露阴暗面的机会。 “理子不会害怕吗?”一虎忐忑地问。 “那一虎会伤害我吗?”抚顺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一虎的短发,理子反问道。 一虎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的回答是:“……我不会让自己伤害理子的。” 理子笑了起来,摸着他钉有铃铛耳坠的耳朵,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理子的存在让一虎时常觉得自己很卑猥。 “做的不够好?”一虎的自责让理子露出讶异的表情,她把一虎抱进怀里,“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一虎反思自己一切无能的表现,作为前科人员,他找不到太好的工作,没办法分担房租和理子搬进更大的房子,即使作为小白脸,他的厨艺也不够好,没办法让理子每天带着可爱的便当去上班,更别提自己还总是这样想东想西,最后还是要理子疏导自己淤积的情绪。 理子听完笑了笑,把一虎松开,一虎想要自己抱上去,却被理子用禁止的手势阻止。 真的要被抛弃了吗?那刻的羽宫一虎又回想起了童年的不安。 不要,不想被抛弃,阴暗的念头钻进骨头缝里,一虎咬着指甲克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理子只是摊平了手掌:“左手。” 一虎困惑地眨了眨眼,还是顺从地把左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右手。”理子又说。一虎照做。 像奖励小狗一样揉乱羽宫一虎的头发,理子笑着夸奖他这不是很能干吗。 一虎扑了上去,紧紧抱着理子的脖子,皮肤相接带来的安全感让他无比安心,他嗅着理子身上的气味撒娇:“真是的,我又不是狗。” 理子也抱紧他,带着他的身体一起晃来晃去:“是是是,我们一虎是聪明的小猫嘛。” 买项圈和牵引绳是一虎的主意。 倒不是他为了攫取理子的爱已经可怜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他靠在女友身上撒娇时无意中看见了女友购物车最底下的宠物用品。 “理子想养猫吗?”一虎有了一点危机感。 理子“啊”了一声,没有隐瞒:“以前想养来着,自己一个人住还是太孤单了,狗狗需要每天去遛,猫咪比较适合我一点,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一虎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说着她就去删除购物车里的牵引绳、猫粮、猫碗逗猫棒,一虎制止了她。 “买吧。”一虎说,环抱着理子,一虎接替她掌管手机,在购物网站上重新搜索大号的猫项圈和牵引绳。 “诶?”理子还要说不需要,却被一虎害羞的声音击中心脏。 “不是说有我了吗?不给我买项圈吗?”一虎假装认真看着手机屏幕,脸已经热到他不敢回看女友的眼睛。 “一虎!”叫着一虎的名字,理子把比自己还高大的男朋友扑倒在床上。 项圈迎合了一虎本人的审美,选择了豹纹图案,银色的铭牌上并排刻着TORA和RIKO,拿到手后,理子美滋滋地看了很久,才亲手给一虎戴上。 “好适合一虎……”欣赏了一下男友戴着自己买来的项圈的样子,理子扑到了一虎的身上。 在便利店打工时,为了遮挡脖子上的文身,一虎总爱穿高领的打底衫,但现在他被理子养着,也就没了顾忌。 白皙漂亮的脖子上夸张的花纹和项圈正配那张艳丽的脸,理子抱着一虎的脸亲来亲去,直把这个男人亲得害羞到脸整个红掉才罢休。 所以会同意理子用牵引绳牵着自己也就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当其他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俩,理子感到的是一虎对自己的爱意,一虎感到的是理子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开心。 至于别人怎么想,一虎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或许可能大约是超出了一点普通的范畴,但是,如果这点奇奇怪怪能让那些人远离理子,不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糟糕,这种独占独占理子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和理子谈恋爱就是在和自己的本能做斗争,一虎无法控制自己对理子的纵容。 他会向理子忏悔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譬如今天去接理子下班时看到她和男同事一起走出大厦,他就嫉妒得快要疯掉,白天再想起来理子还会和那个男人日复一日地相处,而自己却因为过往没有工作,像累赘一样被理子饲养,手里的钱无法支撑自己像理子养自己一样养理子,他就游戏也打不下去,职业辅导也无法专心,总是借口上厕所,躲到隔间里给理子发消息。 有时候理子正巧在看手机秒回,一虎就会安心一点,可如果一分钟两种,还是没有回应,他就会焦急得不像话,非得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压抑住那些冲去理子工作的地方监视或是神经质地一连发去几十条消息的可怕举动。 及时修剪过的指甲还是因为焦虑把手掌抠破,把女友接回家里的一虎对她的亲昵躲躲闪闪,被质问手上的伤是从哪来的时更是紧张的额头冒汗、说不出话。 理子会抱着他听他磕磕绊绊地诉说对自己超出正常人范畴的可怕想念,会捧着他的脸爱怜地问他就这么喜欢自己吗,也会按照他的心意给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惩罚。 “今天一虎又做了什么坏事?”理子会一边严厉地质问他,一边帮他自慰。 躺在女友怀里的羽宫一虎感到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勃起的yinjing被握在热乎乎的手中,虎口卡在冠状沟下方一点,手掌柔软而不失力道,揉搓撸动yinjing的动作都让羽宫一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乐。 长发散乱在颊边,几缕被热汗浸湿,黏在额头上。金色的瞳孔被快感带来的泪水滋润得泛着水光,牙齿咬嗫下唇留下几颗牙印,又被理子发现,禁止自己压抑呻吟的意图。 今天送理子去上班后,无法忍耐那种空虚感,差点就忍不住跟踪理子了,好在才走出不到五十米,就反应过来不应该这么做,转而发去了想念的消息。 今天在理子说周末要和朋友一起逛街购物时嫉妒到发疯,追问了好几次真的不能带着自己都得到否定回答后,开始思索要怎么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今天理子的男同事上门拿约好的文件时,故意叫对方等在门外,拿好文件走出客厅的路上看到了没放好的水果刀,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把男同事的脸划花,这样理子就不会移情别恋了。 几乎每天,羽宫一虎都能找到细枝末节去讨理子的惩罚。 手掌离开后,生殖器还是直挺挺地朝着天花板,凹陷的尿道口溢出清液,液体顺着茎身滑落。理子的指腹堵住顶端的小口:“一虎就这么喜欢被我惩罚吗?” “都没碰就硬成这样了。”理子笑得开心,揉了两下男友的yinjing后又故意板下脸。 她看着爽得快哭出来的一虎,质问他:“其实一虎是故意和我说这些吧?” “一虎就是希望被我惩罚,想我看着你下流地射精,想让我用力踩上去,我越用力,一虎就越兴奋,我越为一虎的事情生气,一虎就越是开心得到我的注意力。” 手指围成的圈挤压yinjing的力道已经超出了羽宫一虎的承受力,明明他应该感到疼痛,明明他应该遵循本能躲闪,但是无论脑子还是心里都甜蜜的不行,被女友注视和惩罚就是一种奖赏。 乳白的jingye迸出,弄脏了理子的手,她像一虎展示他射出来的东西,又慢慢把沾着jingye的手指凑近嘴巴,眼看着就要碰到探出的舌头。 刚射过的yinjing又不知廉耻地翘起来,理子狡黠地一笑:“一虎不会以为我要舔这么脏的东西吧?”用jingye做润滑剂,她加倍地折腾起了本还在不应期的生殖器。 突然冒出的家人和松野千冬让一虎说不上是喜是忧。 他原本只有理子的狭窄世界被迫拓宽,善良的理子还想着认识他身边的人,别扭的一虎却是不愿意她和他们过多接触。 “理子只要看着我就好了,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羽宫一虎说这话绝不是好听而已,他很想占据理子的全部世界,想认识她的朋友,想被她介绍给她的同事,想向她的家人宣布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不愿意去嫉妒那些和理子一样善良的人,与其知道他们的脸后整天猜忌地想着这个时间点理子是和谁在一起,那个时间点谁又给理子发了讯息,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省得以后再见面时,自己的怨气压抑不住,影响到理子的正常生活。 照顾千冬店里的猫咪分散了一虎的注意,忙于工作的他总算不会像恶龙一样二十四小时紧张地守着财宝,如果休息的间隙发现理子发来新的消息,他更是会觉得惊喜而非同之前一样的不满足。 只不过,这也坚定了一虎不想让女友来自己工作的地方的想法。 要是让理子看到这些真正的柔软又娇小的猫,她一定会脸红着夸奖每一只都可爱,他可不想连什么都不知道的猫都嫉妒。 拿棒冰敷着哭红的眼睛,沉默了许久,羽宫一虎还是忍不住问:“我们这样真的很奇怪吗?” 好心的松野千冬张不开口说心里话,毕竟要是一虎又崩溃大哭,他可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再冷静下来。 “……也还好。”到最后,千冬也只能昧着良心模糊回道。 羽宫一虎“哼”了一声,又把头埋进胳膊里,声音闷而执拗,还透着几分孩子气:“反正我和理子是不会改的。” “……” 根本没救啦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