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高辣小说 - 头骨、爱神与苦艾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但他没有再回了。

一直没有。

直到第二天,生母出门,她在市里找了个活做,问周幼里要吃什么,她给她带早饭。周幼里才发现自己一晚没有睡着。

有些累,她说:“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去吃。”

女人依然不厌其烦地问她。

“够了!”周幼里大吼。

瑟瑟发抖的生母惊慌地看着周幼里。

她抚了抚额头,“我没有睡好,对不起。”

女人说,“好,里里,我不打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周幼里躺回床上。

望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依稀听到房门打开关上,她以为生母又回来了,并未在意。

一个陌生男人走到了她的床头。

上了年纪,身形矮小,有些精干,周幼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抓住了脚踝。

她挣扎,“你干什么?你是谁?”

男人压上她的身体。

她正在床沿,手里没有任何帮忙抵抗的东西,只能拼命挣扎。

他在试图控制她的同时,怪笑着说,“只知道你有钱,没想到长得还不错。难怪周砚洪出了这么个主意。”

周幼里问他,“你认识我二叔?”

“讲道理,你妈和我哥结婚,你也应该叫我一声二叔啊。”

讲话的片刻分心,周幼里踢向他的下体,男人吃痛松手,她趁机跑到客厅,被他一脚踩到茶几上面。猛地撞向玻璃。

“跑什么啊,有钱,又傻逼,就是给人cao服的。”

周幼里倒在玻璃上,手臂插入了玻璃碎屑,疼痛是后置的。

“你不会现在还不知道我哥和你妈为了骗你,编的那个病吧?昨晚一听真有这么傻的人,我们全家心思就活了。难怪周砚洪他老婆一心让她弟弟和你见面,你记得吧?他们让你相亲介绍的,都没说清楚来路,就是怕你猜到。”

他再次贴近周幼里,把她转了过来。

“不过要不是他们家打算,借这个葬礼机会叫你去家里,让两人睡一屋,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家也没想到这个办法。”

周幼里把背在身后的手转到前面。

碎玻璃捅进男人的胸口。

好奇怪,她捅了好多好多下,捅到最后不知道捅到什么血管,湿热的液体喷了她一脸,但那个男人还可以说话。

他说,“你妈那么早就写了断绝关系的大字报,全镇的人都知道,怎么今年找你,你就真信她。”

“至少得想想她是不是要利用你治病吧,如果你相信那个病是真的的话。”

“不过,想来也知道,你根本想不到。毕竟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爷爷爱你呢。”

“如果你爷爷爱你,怎么会一点遗产都不分给你,平时拿了你那么多钱,到死了全部留给你叔叔,你meimei,你弟弟上学。”

好奇怪啊。

周幼里想。

他为什么还会讲话。

她继续,非常非常冷静地把玻璃捅进他的身体。感觉到后置的身体插入玻璃渣的刺痛。

为什么?

周幼里想。

她想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梁胥会死?

为什么她逼死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会乱码?

为什么要修正剧情?

为什么她不能放弃工作?

为什么她需要钱?

为什么她要拿钱给那些人?

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这样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爱神篇·完)

/苦艾酒/:“你可以拒绝的。”

走上阳台的时候,周幼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在想。

大脑放空,那里什么也没有,感官变得很模糊,人好像回过神来就爬上了栏杆,她坐在上面仰头,日照晃进眼睛,建筑,云,电线杆,有了重影,纷纷向她移动过来。

她听到了,有人在楼底下大叫,因为她身处五楼,大喊的声音一层一层爬进她的耳朵,就变得好微小,“你在干什么”,“不要跳”,“危险”。

其实还有一些些别的声音。

“你看她身上,怎么像血…”

“手里也是血吧…”

“太吓人了…”

以及房间深处连续的震动。

这时候,她才有点恍然醒悟过来的感觉,怔怔地转身。

手机屏幕大亮,震响嗡嗡,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很巧。

但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不想下来。

“早知道…”,周幼里对自己说,“应该留下来的。”

她想她如果知道,那是见到梁胥的最后一面,至少应该和他好好道别。

撑着身体,周幼里缓慢地站了起来,薄薄的栏杆上站不下一个人的鞋子,她慢慢张开双臂。

手机的震动停了。

纷杂的响声,隔着五层的高楼,上到空气稀薄的此地。一个少年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幼里。”

她震了震,发自身体深处的颤抖,也凭一种吊诡的默契感,视线往下扫,看到了人群里的巫鹤。

他没坐轮椅,模样未变,还是十八岁少年外貌,一身白衣,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周幼里耳中。

“等我上来。”

巫鹤推开门上来。

警笛声混入背景当中,穿着制服的男人们拿枪冲入房间,其中一个对着对讲机喊话,“有人入室伤人,凶手已经逃窜,需要担架,人还活着”。

她和巫鹤格格不入地站在客厅,警察、医生来往于这件狭小的出租房,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们。

巫鹤摊开周幼里手掌,拿沾了碘酒的棉球擦拭,她感知到迟钝的刺痛,收手,又被他轻轻握住。

“别怕。”

纱布覆上周幼里掌心。

之前她用玻璃刺人,破碎的玻璃渣同时刺入她的虎口,可见外翻的血rou。

此时巫鹤将手放到纱布上面,自右往左轻抚,她觉得有种血rou生长的痒。

“还疼吗?”他问她。

周幼里怔怔看着他的眼睛。

时间接近正午,靠近阳台的视野明亮,他站在阳光里面,没有坐轮椅,却依然很苍白,苍白到病态的感觉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