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高辣小说 - 陷溺【姐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薄绒睡衣,轮廓也显得格外单薄。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问,“你不冷么?”

下一句就想说,进被子来暖和一下吧。

可甘瑅知道,假如让甘棠进了他的被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态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甘瑅苦恼地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从被子里摸了几把,找出那个还很暖和的热水袋,朝她递过去。

甘棠正要去接,他又把手收回去了。

“姐,为什么要来找它,你不是已经不需要了么?”

他的语调因某种压抑而显得格外冷淡。

甘棠隐约觉得,甘瑅所指的似乎不仅仅是热水袋。

黑暗之中,他坐着的侧影出奇地有压迫感,就像一座轮廓半隐半现的山,和着夜幕一起沉沉地压下。

甘棠有点慌张,她觉得甘瑅是在生她的气,换她是甘瑅,被这样对待也会生气的。

她飞快地拥抱了一下甘瑅,闷声说,“我一想到它变冷了,我又抓不到它,心里就难受。”

甘瑅在她抱住的一瞬,身体僵了一下。

“我又灌了水。”他沉默几秒钟,轻声说,“本来是要送去你房间的,可我怕你不要。”

他很怕甘棠会像小时候对付那袋饼干,或是那本画册一样,假如她把它丢掉了,那他会比那时候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因那想象失去勇气。

只是,甘瑅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甘棠会为了一个热水袋跑来夜袭他。

甘瑅把热水袋放在甘棠手上,又把她的手摆成捧住热水袋的动作,“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目送她在黑夜里离去,心里默默地道,姐,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只是想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甘瑅比甘棠更仔细地计算着她离开的限期,二十二个月。

时光波澜不惊地向前推进,一旦失去可怕的外界压力……不,一旦对它心生眷恋不舍,它就走得格外的快。

甘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甘瑅拉着她去堤坝上放了烟花。

那也是甘瑅的生日。他们仍保留着一起过双数生日的习惯,像维持一个隐秘而独特的仪式。

放完烟花,甘瑅骑车载着她穿过大街小巷。

那天下过雪,地面结了冰,他骑得很慢。

快到家的时候,他问甘棠,“姐,你许了什么愿?”

甘棠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我忘了这回事了。”

甘瑅安慰她,“没事,我替你许了,希望咱们明年再来一起放烟花。”

又过几天就是春节,鞭炮声从早到晚,大街小巷的空气里都是股硫磺味。

甘棠还是不喜欢过年,哪怕甘华德已经走了,心底那道深仄的沟壑也无法填满。

她靠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播着春晚的电视,看得也没多投入。孙亦栀站在厨房,躲躲闪闪地给男人打电话,另一道门墙里,甘瑅正在给奶奶打电话拜年,他的语气很甜,甜得未免有点假了。

甘棠顿时觉得春晚开始前吃的那几个饺子有点堵。

她推开甘瑅的门,悄没声息地从他背后绕过,拉开玻璃拉门,步入小阳台。

没过一会儿,甘瑅也走出来了。

他顺着甘棠的目光望出去,那是一整片绽放在夜空的烟花,“没咱们生日那天的好看。”

甘棠侧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身高早过了一米七,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站得这么近,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甚至这样看显得有点陌生,仿佛那属于少年的锐利部分,历经漫长的蛰伏,忽如一夜之间支楞着生长出来。

“小瑅。”甘棠半带犹豫地唤他。

“嗯?”

楼下忽然响起热闹的鞭炮声,指针划过十二点,新的一年到了。

“我说……”甘棠的话被吵闹的鞭炮声盖过了。

甘瑅把头低下,凑近,他的发丝掠过甘棠冻得硬邦邦的耳朵,那感觉带点痒,还有点刺痛。

“……明年生日的时候,多买几桶烟花,一起放吧。”

甘瑅轻轻笑了一下,“好。”

万家灯火,落在远处也不过是深浅不一的一个个小方块。所有人沉浸在跨年的欢喜里,没人注意到如同依偎的两个身影。

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二年。

回忆34

孙亦栀把她的男人带回家,“叫李叔叔。”

甘瑅表现得礼貌客气,挑不出一点毛病,“李叔叔好。”

甘棠的声音细如蚊呐,“李叔叔好。”

最后的那个“好”字卡在喉咙眼,含糊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甘棠不喜欢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

带有打量的浑浊目光,就和男人梳得板正的油头,粗而肥短的套在扳指里的手指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

男人说话时喉咙里像卡了口痰,语速又忽快忽慢的像割锯子,“小棠啊,我跟你mama关系很好,你别跟叔叔见外呀,你妈总给我提起你,说你成绩好,人又乖,往后会有大出息的。”

甘棠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甘瑅拉住他的手,“姐,咱们去写作业吧。”

身后响起男人有点做作的感叹,“你这俩孩子关系可真是好,啧,看着就让人羡慕。”

甘瑅回过头,漆黑瞳仁不带感情地望了男人一眼。

半夜他出门上厕所,就听见男人和女人zuoai的声音。女人的叫床声不成调子,听不出是他妈,更像个陌生女人。

甘瑅觉得有点反胃。

他走到自己门前,犹豫了一下,又走到甘棠房间,敲了敲门,“姐,我进来了。”

他打开灯,不出所料,甘棠还没睡着。

她的房间同主卧只有一墙之隔,而这房子的隔音实在不怎么好。

甘棠蜷坐在床上,只半个身子裹在被子里,四月里,天已经不怎么冷了,她穿着的薄棉睡衣,遮不住膨出的胸型,更遮不住胸前凸起的那两个点。

她的声音带着颤,“小瑅……”

甘瑅几乎以为甘棠下一句就会说“小瑅,你怎么才来呀。”

可她没再说下去了。

甘瑅朝她走过去,每走近一步,心头就生出更浓重的自厌来。

他听着母亲跟陌生男人zuoai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对自己的亲jiejie产生了生理反应。

还有比这更讽刺,更让人恶心的吗。

甘棠是那样的信赖他,殊不知这块求生的浮木,实则是想要拖她下水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