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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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凭借着多日相处互相照顾试探的点点滴滴,以及谢幽浮亲手所写的那一柜子小黄文,宁见素认为自己已经对谢幽浮的性癖与所有弱点了如指掌。他一直试图控制住局面,将谢幽浮带回卧室。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谢幽浮被他大胆赤裸的挑逗撩得面红耳赤,却固执地不肯妥协。 “放开我。”谢幽浮瞪他,“我还在生气。” 宁见素哪里肯撒手,两只手圈着她的腰身,膝盖就似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我可以做任何能让您消气的事。不管什么都可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谢幽浮能感觉到他胸膛臂弯笼罩着自己隐约透出的体温与暧昧,分分秒秒都在提醒着她,低声下气哀求着自己、缠着自己不肯放手的这个人,曾经在床上带给自己多少快乐与享受。 他的雌伏,他的温顺,他的知情识趣,一直都很美好。 顺从他的蛊惑,狠狠掐着他的胳膊,带他走进卧室,勒令他跪伏在床上,对他做一直很想做但理智道德不准许自己破例的那些事,顺水推舟完成想象中的一切刺激游戏……那当然会很爽。 但是。 她抬起手,紧紧捏住了宁见素横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说的却是:“不好。” 下一秒,她甩开了宁见素搂着自己的胳膊,往外挪了一步,完全脱开了宁见素营造的暧昧范围,站在了一尺之外。宁见素的表情沉静如丝,克制又忍耐,正是谢幽浮最喜欢的模样。 然而,谢幽浮同样也很熟悉宁见素,知道他摆出这样的表情,就是马上就要继续蛊惑自己。 “我是很喜欢你。不过,我更喜欢自己。” “如果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就要委屈我自己。我被你气得蹲在地上哭了这么久,这么伤心,这么难堪,你用‘一夜欢愉’跟我换?你觉得讨好一个人,满足她所有的癖好,满足她猎奇的欲望,就可以抵消你自以为是的‘提醒’所造成的羞辱与伤害?” “我再喜欢你,最爱的始终是自己。你所受的一切,凭什么和我所受的相提并论?” 谢幽浮说完这句话,转身抽了餐桌上的纸巾,慢慢地擦干自己的泪水。 这是宁见素所不了解的谢幽浮。 也是宁见素从小黄文中读不到的谢幽浮。她如此自珍,如此自重,已经到了近乎自私的地步。 宁见素伤害了她的感情。那么,无论宁见素想要用什么方式向她赔罪,她都不接受。 她认为宁见素赔不起。 哪怕她的小黄文里出现过无数次男主角受罚受刑向女主角道歉、赔罪的桥段,事情落到她自己的身上,她是不接受的——只要你“故意”伤害我,那就不会得到原谅。就算你把我小黄文里男主角受过的苦和痛都经历一遍,还是不行。你受千刀万剐,不抵我一滴伤心泪。 宁见素看着她决然的背影,脑子里嗡地一声,心思不断翻涌,陡然想起了二人的初逢。 初次见面,他就惹过她一回。 她说过,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他却很不识相地在此后的谈话中,又向她确认了一次。 她瞬间就震怒了。只是她的怒火不动声色,没有高声反驳,也没有厉色呵斥。她的反应是失去谈话的耐心,不愿意继续维持社交中的温和与积极。 直到他再三赔罪、表现出非常低姿态的恭敬之后,她才愉快地选择了原谅。 所以,她是不容许冒犯的。 只是因为她平时把社交礼仪维持得很好,宁见素也从来不敢得罪她,一直哄着她、捧着她、恭维她,加上那一柜子小黄文内所有“女主角”的误导,让宁见素对谢幽浮的真实性情有了误判。 他以为,只要他甘愿去做小说男主角做过的那些事,她就会和女主角一样选择原谅。 她不会。 小说中女主角的伤心,只是折磨男主角以满足她性癖的文学设置,她不会共情,写的时候甚至会哈哈大笑。但是,她的伤心,就是真的伤心。伤心的时候,哪有心情去满足自己的性癖? “我就有一点儿难过,你也抵不过。”谢幽浮擦干眼泪,转过身,说。 宁见素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最让宁见素惊慌的是,谢幽浮说完这句话,纸巾还捏在手指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似是竭力忍着泪水不想当面哭泣,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羞辱,想起自己对喜欢的人坦诚心胸、分享自己所写的一切私密文字,得到的却是宁见素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教训和指点,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掉。他居然说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会伤心,他故意这么对我! “再说,我也不是一点儿难过。”谢幽浮泪水啪啪往下掉,“我这么难过。狗东西!” 宁见素彻底慌了。 “你……您……别哭……” 他听见自己充满了迟疑与慌乱的声音,马上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停顿片刻之后,人已经稳住。 “那请问我在下怎么才能求得您的原谅?只要您开口吩咐,在下全都听您的处置。女士,总会有解决的方案,您只管吩咐,执行交给在下。”宁见素的语速比寻常快了三分之一,隐带焦虑。 谢幽浮并不想搭理他。 这时候二人已经坦诚了一切,没什么未解之事,谢幽浮只想离开餐厅,离开狡猾的臭老婆。 她抽出纸巾给自己湿漉漉的脸上再擦了一遍,抬脚就往卧室走。宁见素没有半点犹豫,背后三米不近不远地跟着她。她不喜欢被如此纠缠,转身告诫:“我不想原谅你。你也不必得到我的原谅。回你自己的卧室,不要跟着我。” 宁见素趁势往前走到她身边,想要伸手抱她,被谢幽浮还带着泪水的眼神盯住,只得放下手。 二人相对。 宁见素再次屈膝,跪在谢幽浮面前:“我发誓,以后绝不敢再犯。宽恕我一次,女士。” “你知道我们没有以后了。你养好了身体,得到了可以得到的一切,打包好行李就离开吧。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必要重修旧好。宁见素,你永远都不会再有羞辱我的机会。” 谢幽浮转身走出去几步,又霍地回过头:“不要再做跪在我门口这种事。我愿意原谅你的时候,你做这样的事,是调情,是闺趣。我不愿意原谅你的时候,你再做这样的事,就是胁迫。” “我不喜欢被胁迫。” 她哭泣的时候看着有点软,碧绿色的眼眸仿佛是一潭深水,落魄狼狈。 然而,宁见素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下一秒就听见谢幽浮带了点哭腔的声音,虚浮短气地说:“不要逼我拿走约定给你的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撂出这么凶狠的威胁。 宁见素丝毫不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多日相处之后,他所知道的谢幽浮在反应最真实的时候,从不用劲儿。呼吸不用劲儿,说话不用劲儿,眉目表情都不用劲儿。 “我愿你复仇之路,一切顺利。”谢幽浮说。 宁见素只能看着她转身,看着她一边擦泪,一边朝走廊尽头走去。她的威胁太可怕,他不敢冒险去违逆。所以,他不敢说话,不敢去追,甚至都不敢马上起身给她造成任何错觉。 ——他俩的房间挨得很近,他只能等谢幽浮回屋之后,才敢起身往自己的卧室里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宁见素也关上了房门。 他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这时候才喘了一口气,将身体抵在了房门上。 失算了。 她真的……生气了。 ※ 谢幽浮回屋洗了把脸,倒在床上试图睡觉,但是,她才刚刚醒过来,根本无法成眠。 整个人窝在被窝里身体无比放松,脑子自然而然会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干脆利落和宁见素做了了断之后,谢幽浮反而有了一点淡淡的不舍。 她对宁见素的所作所为是有几分震怒,在宁见素惊慌低头、下跪求恕的种种求和赔罪之后淡去了不少,怒气是最容易消解的情绪。 真正让她无法原谅宁见素的感情是伤心。 她觉得自己对宁见素是怀抱了十二万分的真诚,她的真诚被宁见素当作了羞辱她的武器。 越是喜欢宁见素,这种伤心就越强烈。她会一直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会万分遗憾,期盼着如果他没有这么做就好了,那我就可以继续喜欢他,和他在一起。 谢幽浮心中浮起的不舍,正是由此而来。 “啊——” 谢幽浮烦躁地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 “反正都甩了,不要再想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要去报仇,你要回家。好聚好散和不欢而散有什么区别!都会觉得很烦!休妻休妻!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给自己叨叨几句,谢幽浮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找出日记本,认认真真写了“休书”二字。 【今庶妻宁氏爹味教训本公主,不守夫道,丧尽男德,本公主手写休书一封】 写到这里,谢幽浮笔尖渐缓。 她一直觉得,她和宁见素是短期炮友。 但是,在她的小黄文世界里,宁见素就是谢公主的“老婆”。乃至于到了现实相处时,哪怕她从来没有叫过宁见素老婆,二人也没有任何婚姻相关的承诺,她心底还是默默地把宁见素当成了老婆。 否则,她怎么会对宁见素那么慷慨?各种BUG级别的金手指,说给就给,给得毫不迟疑。 她确实是在虚拟世界中经验丰富、阅男无数,现实世界里,宁见素就是她睡过的第一个男人。 印象深刻。 且,非常喜欢,非常满意。 没有结婚证,当然也谈不上什么休书。谢幽浮也只是闲着无聊,爬起来写字发疯。 直到她刷刷刷几笔不文不白、文辞粗鄙的休书写了一半,终于写到要休掉老婆这段内容的时候,她迟疑了。她很清楚,这张看似儿戏的休书一旦成文,哪怕最终不见天日,会被她直接销毁,但是,那一行行字依然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成为真实。 他是做错了事,就要离婚吗? 我是很伤心,就要离婚吗? 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他此前也不了解我的脾气,就做错了这么一回,就要离婚吗? …… 真的,不要他了吗? 谢幽浮放下笔,盘膝坐在沙发边上,看着写了一半的休书,叹了口气。 她没有那么生气。生气才会促使人疯狂想要惩罚和制裁。她主要情绪是伤心。伤心只会给人带来绝望和遗憾。她的情绪没有严重到绝望那一步,更多时候想的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该那样。 想到宁见素很快就会离开荒星回到中央星系,二人恐怕再也不会相见,谢幽浮拿起笔来,将这封写了一半的休书刷刷刷涂掉。 她想,在她的后半生,还是会想念宁见素,想念她和他在这里度过的甜美时光。 还是怀念前夫吧。 怀念弃夫算个什么事儿? 闲着无聊,谢幽浮用蓝图规划建造了一个火盆,就放在书柜边上,开始焚烧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一本本小黄文。生气归生气,伤心归伤心,她也知道这东西留着确实不太好。尽早销毁是对的。 一本本扔进去怕把火扑灭了,谢幽浮就撕开来三五张一起烧。 烧的时候难免不舍,看着自己写的小黄文忍不住要多扫一眼,扫着扫着就出不来了,看一张烧一张,看得津津有味。 “我写得真好看。根本停不下来!就是这么好看!”谢幽浮夸奖自己。 这一来烧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谢幽浮拿抱枕靠在柜子上,点亮台灯,重心已经从烧书挪到了看小说上。恰好看到忠犬侍卫和冷情大小姐的故事,忠犬侍卫每每被暗暗动心的大小姐责罚,惶恐难过次次担心被大小姐开革解雇,笨拙地道歉哀求,祈求大小姐随意惩罚但不要赶走自己…… “太可怜了。”谢幽浮流下两滴鳄鱼泪,“你家大小姐就是故意的,她喜欢你呀!呜呜,笨蛋女婿好可怜。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啊,我怎么写得这么可怜,心肝儿都酸了……” 一直烧到天亮,谢幽浮终于觉得有点困了,灭了火盆,洗漱上床。 等她睡醒,已经是次日傍晚。 屋内外静悄悄的,一来隔音好,二来宁见素也不敢来找她,自然很安静。 谢幽浮看着没烧完的大堆日记本,沉迷在自己所写的小黄文当中,也不想出去和宁见素见面。她让搬运机器人给自己送了餐食,依旧坐在火盆前,一边看小说,一边烧日记本。 看小黄文很杀时间。 谢幽浮就坐在书柜前,吃吃,喝喝,看看,烧烧,她丝毫不觉得累。 天亮之后,洗漱上床,睡觉。 睡醒,傍晚时分。继续前一天的活动。 除了不再写新的小黄文,她的日子,就仿佛回到了宁见素迫降基地之前。 平静,安宁,没有一丝波澜。 偶尔上床之前,谢幽浮会扫一眼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头柜——宁见素生活习惯很好,用过的东西都会洗干净消毒放回柜子里,不会摆在台面上,所以,她的床头柜很干净。 就好像……他曾经睡在她床上的日子,都是臆想中的错觉。 可是,她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还是会想起宁见素的体温,想起他滑腻结实的身体,想起他低沉的喘息,想起他身上或凉或热的汗水…… 每到这时候,谢幽浮都会撇嘴感慨一句:“美色惑人呐!” 然后,翻身睡去。 ※ 又一日傍晚,谢幽浮起床,洗漱之后,正在吃搬运机器人运来的饭盒。 宁见素在外敲门。 谢幽浮可以从指令菜单里监控基地内的一切活动,宁见素这些日子都在默默打包行李,想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完毕,她估摸着,这是来道别的。 想着以后恐怕再不能见面,谢幽浮起身打开了房门:“有事?” 宁见素好像不记得此前发生的一切,生疏又亲昵地笑了笑,问:“可以进去吗?” 谢幽浮没有马上让进:“能不能进,取决于你的来意。” “我打算明天离开基地。”宁见素说。 谢幽浮松开扒门的手:“进来吧。” 宁见素一眼就看见空了大半的书柜,以及书柜下已经熄灭的火盆。谢幽浮才刚刚起床,还来不及生火烧书,火盆里都是黎明时没清理的灰烬。她此前一直锁着门,清洁机器人也进不来。 不过,他不敢再提日记本的话题。目光在书柜上碰了一下,状若无事地挪开。 谢幽浮和他在生活上已经过于熟悉,进门之后,直接回了茶几前吃自己的盒饭,并不客套招待。 宁见素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汤勺,帮她整理盒饭里的饭菜,比如,拨开她不会吃的葱姜辣椒等佐料,留下她会吃的白洋葱和蒜苗,把她不爱吃的菜梗切断,留下摆放整齐恰好一箸的菜叶,把汤碗里的rou菜舀出来,留下干干净净的汤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安安静静地看着谢幽浮吃饭。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泡茶。 谢幽浮把盒饭吃干净,才喝了汤,就有一杯温度恰好入口的茶水送到手边。她擦嘴,饮茶,舒坦地出了一口气。饭后茶是她的习惯,从前都是她自己沏茶。茶来张口的滋味是真的很不错。 她侧目看着宁见素:“说吧。想做什么?” “我想留宿。”宁见素声音不高,似乎已经准备了大堆说辞,只等谢幽浮拒绝就立马跟进。 哪晓得谢幽浮没有拒绝:“嗯。” 宁见素倏地抬起头:“您……准许吗?” “明天不是要走了吗?分手炮总要打一个。”谢幽浮说着站了起来,走向浴室,“我们都有很漫长的余生。以后想起彼此,希望不要有太多艰难痛苦的回忆。” 说到这里,她从浴室探出头来,看着宁见素的脸:“……应该没有很痛苦吧?” 宁见素跟着走到浴室门口,看着她漱口,刷牙,轻声说:“你不生气了?” 谢幽浮正在刷牙,拿手指指了指,宁见素便知道要稍等片刻,点了点头。谢幽浮刷完牙吐出泡沫,这才跟着解释:“原本也没有很生气。不说这个,你洗了吗?” 宁见素点头。 “那我待会儿洗。”谢幽浮弯腰拿柜子里装着道具的小盒子。 和宁见素日来日去玩了小三个月,二人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小心摸索到期间花样百出、各种试验,现在已经到了化繁就简的地步。谢幽浮常用的穿戴物就那么一件,事前准备也轻车熟路。 连着六天没有见面,算上吵架前的那一个晚上,二人已经七天没有同床共枕了。 宁见素站在床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床褥,竟有些愣神。 谢幽浮低头穿戴出来,见他发呆,从背后抱住他嘿了一声,踮起脚尖咬住他的耳尖,宁见素体格英伟下盘极稳,她轻飘飘地将体重挪了上去,被她压住的宁见素纹丝未动:“怎么啦?” 宁见素握住她从背后递来的胳膊,轻轻抚摩:“没什么。” 这事情似乎已经没太大激情,毕竟,在此之前,每日一次的zuoai在谢幽浮处已经成了例行公事。她不能对宁见素说厌倦,也提不起太大的兴头。宁见素背身低头脱掉衣裤,在床上跪趴摆好姿势,心情也很复杂——谢幽浮明明已经厌倦了,他却还是想来留宿,想和她再相处一次。 来之前,宁见素已经做好了润滑。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约是……感觉到谢幽浮的冷淡和厌倦开始,他就小心翼翼地备好自己的身体,不想让事前的准备惹她更加厌烦。她的手又不爱碰触润滑剂,摸到就会抽纸巾不停地擦,擦…… 听上去是很下贱。 每个晚上都会自己洗干净,做好润滑,去赴一场对方早已厌倦的约会。 这是她想要的吗?这是宠爱她吗?初衷已经悄悄地变得不一样了。明明就是喜欢她。舍不得夜里湿热黏腻的温存,舍不得床榻上抵进了心肠的激烈交欢。她已经不喜欢了。他还是很喜欢。 就是……怎么都不肯承认的,下贱。 宁见素双膝、双掌都抵在床褥上,双眼微阖,等待着她的动作。 床沿的压迫感很熟悉,是她上了床。很快就有香风从背后袭近。他熟悉她的手,修长,柔软,总是很干净——她连手上的清水都会擦干净,不会让指尖留存任何污秽——那只手扶在了他臀上最熟悉的位置。是的,她就是那么恋旧,连手放置的位置都那么固定,很少变化。 感觉到臀上指尖传来的微微的压迫感,已然被宁见素岔开的臀rou被再次掰开,马上就有柔软又硬挺的按摩棒顺着双股间插了进去。还是会有一种被插进心脏的错觉。 宁见素双手攥紧被褥,做好了迎接疾风骤雨的准备。 这事做得熟了,她又一直没有换棒子的尺寸,还是那根小棒子。所以,她插进来就会…… “呃——”宁见素很吃惊。 谢幽浮不止是狠狠插了进来,连整个人都朝着他的背上冲撞,猝不及防之下,他伏在了床上。谢幽浮就这么叠在他背上,用手扒拉他的头发,找到他的耳朵,裸露出来,枕在他后脑勺上。 “阿宁。” 她唤他姓氏的时候,两只手扶在他的腰肋上,轻轻摩挲。 宁见素颈上的鸡皮疙瘩扑簌簌窜到了脊背,左手藏进了枕头底下,慢慢捏紧。 “我希望,你以后回忆起这段在基地的岁月时,不会很痛苦。如果还能有一些些欢愉,那就更好了。”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腰臀,慢慢地上下戳刺,让棒子在宁见素股间进出。 宁见素低头不语。 谢幽浮一直无法判断宁见素的真正心思。她知道宁见素会从肛交中得到乐趣,可是,男人都有前列腺,戳哪个男人的前列腺都会有前列腺高潮。在她想来,宁见素一直都是在配合她的性癖。 宁见素不说话,她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没意思。 就在她打算拔出来结束的时候,宁见素突然问:“那你呢?以后回忆起这段与我同居的岁月时,会有艰难和痛苦吗?会有……一丝丝欢愉吗?” 谢幽浮也不想动了,就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我会想你的。” 这句话击中了宁见素。 他原本憋了很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幻想了无数激烈的方式zuoai,当他听见谢幽浮说,“我会想你的”这五个字时,那些准备和幻想都在一瞬间化作了乌有,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知道她没有撒谎。 她没必要撒谎。 许久之后,宁见素才低声道:“我也会想你。” 神奇的是,这简单五个字也讨好了谢幽浮。她低头在宁见素后颈与侧脸上不住亲吻,齿间咬住宁见素裸露在外的耳垂,手指也提了起来在他脸颊上抚摸。宁见素皮肤透亮澄净,漂亮得像是打过光的玉石,光是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眼睑,斜飞入鬓的长眉,就能让谢幽浮爱不释手地玩上许久。 二人叠在一起亲吻温存,宁见素忍耐许久,长喘了一声,嘴唇微微颤动。 “射了?” “对不起。”宁见素看上去忍得很艰难,情绪上并不放松,“弄脏了您的床。” 谢幽浮只是笑,依旧伏在他背上,拿手指撩拨他的耳朵,声音轻得像是在撒娇:“没事,也不要我自己洗。”她趴着听宁见素的呼吸,感觉到宁见素从高潮中慢慢平静下来,才慢慢扶住他的腰。 她在他耳畔轻声问:“可以?” “可以。”宁见素按住她扶着自己腰上的手,轻喘了一声,“可以的。” 谢幽浮简直是轻车熟路地骑在他身上开始动作,宁见素用手抹去自己脖颈上的汗水,调整身体的角度努力配合。一星期没有做过,谢幽浮倒是真有点想了,宁见素的反应更是让她心如猫抓,低下头专心动作。 就很离谱的是,今天不但宁见素射得很快,谢幽浮也很快就心如擂鼓、花心酥软。 但,一直到不了。 这事弄得谢幽浮心浮气躁,更加用力地啪啪宁见素的屁股,眼看着小腹上的皮带将宁见素白皙结实的臀rou拍得绯红,细长的按摩棒也次次深入,宁见素腰上的肌rou一次次鼓起再凹陷,谢幽浮始终差一点,差一点。 激烈的交合持续了一段时间,谢幽浮其实没有时间上的准确感知,她只知道,她心慌。 这状态不好。 身体一直处于临界点、却始终高潮不了,疯狂消耗着她的体能。 “艹。” 谢幽浮不想一直去攀上不去的高峰,她难以自抑地骂了一声,从宁见素身上爬了起来。 这时候她依然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微微眩晕,欲求不满的愤怒让她试图解开自己穿戴的皮带,手指却疯狂颤抖,连皮带都解不开,一次次滑开。 她更生气了:“艹,艹!”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哪有人zuoai做到心烦意乱、疯狂想鲨人的! “我帮你。”宁见素不知何时跟着起身,手已经按在她腰胯间的皮带上,轻松解开。但是,他不忙着把皮带抽离,反而看着谢幽浮的表情,慢慢地抱住她,“我帮你。” 谢幽浮微微点头。 宁见素才屈膝跪下,钻进了她的裙子,轻盈熟练地褪下了她的内裤。 完美得仿佛艺术品的两瓣yinchun之间,有透明无味的水渍夹杂其中,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他熟练地伸出舌头,刚刚舔了上去,扶在她腰间的胳膊就起了作用——她还是那么敏感,轻轻一舔,浑身就软。宁见素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舔着她唇间珍贵的小豆豆,间或吮吸蜜泉深处,用她最喜欢的力度酿出紧迫感,往复几次之后,感觉到她的舒适,才慢慢将舌头往深处略填了半寸。 这是他试探出来的底线。谢幽浮喜欢这个程度,再往里边,她就要翻脸了。 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zuoai的时候,他舔着舔着,突然发现谢幽浮喜欢一点点充实感。舌头进去得少了,她不满足。进去得多了,会被她揪着脑袋打——打完她还会气鼓鼓地,故意捏他的蛋蛋,捏到宁见素怀疑人生的程度。 触怒了谢幽浮两次,宁见素才试探到了最合适的“底线”。 将头捂在谢幽浮的裙子底下,慢慢擦着那道艰难试探出的底线,用舌头服侍讨好她的时候,宁见素突然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知道她的底线又如何?今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亲近她了。 这是最后一次。 用唇舌给她欢愉与快乐。 谢幽浮倒在了被褥凌乱的大床上,蜷曲双腿,抱住随手抓来的软枕。 宁见素很快就跟着爬了上来,依旧伏在她双腿之间,很认真地替她口。 他知道她所有的反应代表着需要什么,有时候挺遗憾自己只有一条舌头,她的下身是不准许上手的,只能用唇舌去讨好,在她最激动的时候,宁见素觉得,是有一些顾此失彼。 ——她原本可以更舒服的。 她高潮的时候没有声音,身体僵住,随后痉挛颤抖,恢复平静之后,就会侧身躺下。 宁见素已经习惯了她高潮之后的冷淡,从她裙子底下钻出来之后,看着她轻颤的身体,也就是隔着一臂那么远的距离看着,见她身体不再颤动,他就低头收拾床边的狼藉,迅速穿戴。 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她很兴奋,很感兴趣,会出言邀请留宿,后面都不肯留。 他倒是主动问过。 她不肯。 他把卧室、浴室都收拾整理了一遍,把她用过的道具清洗消毒后放回柜子里。 做完一切之后,他看着懒洋洋侧躺着的谢幽浮,在床沿坐了下来。 谢幽浮感觉到动静,转过身:“嗯?要走了吗?” “我可不可以留宿?”宁见素考虑再三,还是找谢幽浮商量,“我不睡床,就在床边的地毯上,躺下就不会动,也不会打鼾,你可以当我不在。天亮——我是说,明天六点,我就走。” 谢幽浮差点被他笑死,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看着他:“不演这种苦情剧好吗?” 宁见素眼神微黯:“好。那我……” 谢幽浮已经拍了拍身边的床褥:“上来睡。”她开始寻找枕头,“枕头呢……” 宁见素把竖在床头的枕头翻了过去,隐忍着兴奋与惊喜上了床,谢幽浮见他小心翼翼地守着床沿一尺半的位置,拍了拍自己身边:“过来睡吧。这床那么宽,中间隔条河呢。” 宁见素翻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腰间:“谢谢。” 谢幽浮搂着他摸了几回,无声地安抚了片刻,方才松开手:“睡吧。” 宁见素也翻身睡回自己的枕头上,二人手臂相近,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谢幽浮其实才醒来不久,这会儿是高潮过后身体与神思都觉得疲惫,勉强有些睡意,实际上身体完全不缺乏睡眠,入睡比较艰难。 她躺着休养生息,想着大不了熬到天亮,送宁见素离开基地之后再来睡回笼觉。 冷不丁听见宁见素说:“对不起。” 谢幽浮那一丝睡意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也冷淡了下来。 如果她愿意原谅宁见素,她会说“没关系”。但是,她不想原谅。哪怕是独自冷静了六天之后,哪怕是她和宁见素才刚刚做过爱,她还是不想原谅宁见素。 因为,他不是无意为之。他是故意的。 那就不可饶恕。 她翻过身。 然后,她不回答。 ——不是睡着了。是……不、原、谅。 ※ 都没有睡着。 都闭着眼,静静地等到第二天的到来。 五点半,宁见素就起了身,他知道谢幽浮没有睡,但是,谢幽浮闭眼不动,他就轻手轻脚假装谢幽浮还在睡梦中。他悄悄走进浴室,找到谢幽浮的头梳,将缠绕在上面的几缕发丝绕在指间,随后收藏在手帕之中,揣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回到床边,屈膝在谢幽浮的身侧,低头亲吻手指,再将手指贴在她脚下绝不会被惊动的被褥上:“再见,女士。愿您得偿所愿,愿您永远平安。” 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最后,不再回头,离开了主屋。 ※ 宁见素刚刚出门,门轻轻地合上,谢幽浮就翻了起来,满脸通红:“搞得这么苦情!” 她赤脚下地,站在主屋的大片落地窗前,看着停机坪的方向。 因为游戏的攻略目标是造出宇宙飞船回到文明世界,那就代表谢幽浮要坐星舰离开基地时,她肯定不会再待在主屋里。所以,主屋的方向只能看见停机坪上方,看不见星舰起落的具体情况。 她守在窗边,看着停机坪上空旷的天际,又调出规划菜单看宁见素的行动规矩。 宁见素把所有物资都打包塞进了他的星舰群——是的,他只有一个人,却从基地带走了一个战斗星舰群——这时候,他乘坐的是基地内部的交通车,吱呀吱呀地往停机坪赶。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谢幽浮等得有些无聊了,指令菜单刷刷刷新。 玉叶护卫舰1号起飞。 玉叶护卫舰2号起飞。 玉叶护卫舰3号起飞。 玉叶护卫舰4号起飞。 玉叶护卫舰5号起飞。 …… 玉叶护卫舰20号起飞。 护卫舰起飞的指令刷屏之后,谢幽浮马上看见群舰升空的繁忙胜景。 天穹之上的防护罩受命打开,极寒警告几乎是在瞬间就在基地内部响起,谢幽浮能看见防护罩外边的死亡射线折射在刚刚展开的第二层保护罩上,接触的能量散发出璀璨的蓝光,就像是遥远的冷却了数千数万年的星光,散落在荒星之上。 就在这样美丽的胜景之中,指令菜单再次刷新。 扁舟1号起飞。 那是宁见素乘坐的舰群旗舰。 他要离开了。 谢幽浮看着浮空上升的漂亮星舰,想起宁见素带给自己的一切美好,隔着窗户,轻声说:“再见,阿宁。我也祝福你——得偿所愿,永远平安。”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那些伤心,那些固执地不肯原谅,就跟着你…… 一起飞出去吧。 再见。 再也不见。 ※ 就在扁舟飞出防护罩,飞离荒星,彻底脱离荒星引力捕捉的一瞬间—— 基地中的谢幽浮正打算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她把自己的身体抛向柔软的大床,坠落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无尽深渊,眼前闪烁过无数花里胡哨的风景与人、物,直到她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在身周疯狂撕扯重组的秩序才恢复了稳定。 “卧槽!” “卧槽!!” 为什么身下不是床,是泥巴和枯叶啊,好疼,好脏,好倒霉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