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線

    汪之懸每兩週有一堂顧問課，他會在課前跟顧芷微聊天，兩個人都有空的話，就帶顧芷微去吃午餐再送她回學校。

    顧芷微知道了汪之懸口味清淡，不擅長吃辣，喜歡海鮮多於rou食。

    汪之懸也記得顧芷微喜歡不甜的甜食，飲料喜歡熱飲。

    「所以老闆現在去妳學校上課？」

    Allen在擦拭咖啡吧台面，一邊跟拖地的顧芷微聊天。

    「是去學校以業師身分對研究生進行指導和訪談。」

    「妳跟老闆還真有緣，剛好給他侄子當家教，又能找到他店裡來當工讀生。」

    這不是他們姓汪的有錢嗎？到哪薪水都是給最多的。

    顧芷微心道。

    「今天的巧克力蛋糕剩一塊，微微妳要吃嗎？」

    高閣如果有當日沒賣完的甜點都會讓員工分食或處理掉，客人上門吃到的一定是當日現作，只提供最佳賞味的餐點。

    高閣輕食的銷售一向不錯，這種員工小確幸也不算經常出現。

    「好啊，正好有點餓了，跟你分一半？」完成清潔工作，顧芷微提起水桶。

    「妳吃吧，中年男子不配在晚上10點吃蛋糕。」

    「誇張。」顧芷微笑笑走出咖啡吧。

    「Allen我收拾完囉。」

    顧芷微換回自己的便服，把隨意紮起的長髮放下，走回咖啡吧。

    檯面上是盛在白瓷盤的巧克力戚風，上頭還擠著漂亮的奶油花。

    「沒吃晚餐？」

    顧芷微坐上吧檯椅，拿起叉子，背後就傳來這句話。

    「你怎麼會來？」

    「想起有東西落在這了。」

    汪之懸拉開顧芷微右邊的椅子。「這時間吃這個，胃不會不舒服？」

    「吃一點還好，可是Allen剛才拒絕跟我分著吃。」

    顧芷微轉著餐具，眼神飄向他。

    「汪先生，吃點？」

    汪之懸沒說話，但也沒有接受的意思，只是淺淺揚著唇角，看著女孩的小表情。

    他又在看我。

    顧芷微總覺得自己的皮膚能感覺到他視線的熱度，又燙又癢。

    「一人一半感情不會散，懸哥哥吃一點，我喂你？」

    「別亂喊哥哥啊，喊出事怎麼辦。」

    汪之懸看著女孩一手搭在頸後，懶洋洋地趴在桌上，長髮隨意披散在單薄纖瘦的後背，玩鬧似地仰著頭說軟話，看起來乖順又漂亮。

    「出什麼事。」顧芷微切下蛋糕的一角，叉起。

    「你會把我吃了？」

    他會吃嗎？

    餵食，是一種親暱的互動。

    顧芷微有些緊張地伸出手試探。

    ??有什麼好緊張，不吃就算了。

    汪之懸咬下遞到嘴邊的那塊柔軟苦甜蛋糕。

    「一點不剩。」

    他嚥下口中的甜，張口吐出醉人的啞。

    顧芷微的唇角揚起，垂眸再次切下一口大小的蛋糕。

    「蛋糕苦嗎？」

    「苦啊。」

    「那你還吃嗎？」

    顧芷微笑著聽男人睜眼說瞎話，一邊把沾著鮮奶油的巧克力含入口。

    汪之懸看著叉子上那塊巧克力被紅潤的唇給含住，留下嘴角不慎沾染的白。

    他伸手將礙眼的奶油用拇指抹去。

    太短暫的觸碰，顧芷微的視線跟著汪之懸收回的手。

    「一直盯著看，想吃？」

    汪之懸把手指停留在顧芷微的面前，玩笑道。

    女孩掀眼看他，那眼神就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張揚又挑逗。

    顧芷微雙手握著汪之懸的手掌，伸出紅舌，將指腹上的奶油靈巧地捲走。

    汪之懸沒忍住，把手指又往女孩口中深入，顧芷微順從地張嘴容納。

    汪之懸垂著眼，無聲地看著。

    越線了。

    是因為夜晚讓人容易失去理智嗎？隱藏的慾望在今天好像遮掩不住了。

    兩人對峙已久的界線，有了第一步的越線。

    汪之懸退出手指，在顧芷微的紅唇上輕輕捻摩，才收回手，拿起餐巾紙擦拭。

    「你還吃蛋糕嗎？」

    「妳喂的蛋糕，我吃。」

    含住軟綿的巧克力，柔軟有彈性的香甜就覆了上來，落在嘴角，跟奶油相同的位置。

    「這次苦嗎？」

    看見汪之懸訝異的神色，顧芷微勾著笑問道。

    「沒嚐出來。」

    汪之懸扶著顧芷微的椅背，一手捧著她的後腦讓她後仰，藉著高大的身材，幾乎是由上而下的籠罩住顧芷微，顯盡強勢本色的吻幾乎奪走顧芷微的呼吸。

    安靜的咖啡吧，空調穩定運轉的引擎聲混入纏綿濕黏輕響和衣料摩挲聲。

    顧芷微嗅著縈繞周身的冷香，一手搭在汪之懸肩上，一手扶著汪之懸撐在她身後的手臂，男人的體溫隔著衣料也讓人覺得燙手。

    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