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偿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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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萦蛮横的爆发一时镇住了君不封,让他不敢再逃。 女孩的强硬使他畏惧,又让他心安。 解萦点点他的鼻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捉着他的手抚向私处,相信那里的情动足以让他确信自己当下的兴奋。平素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对他的情感,但现在她不想克制,一下又一下吻着君不封干涸的嘴唇,解萦的声音又轻又柔:“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丑陋难堪,我能看见的,只有你的可爱可敬……君大侠,我喜欢这种姿态的你,很狼狈……但,很可爱。” 也许是因为她的吻太过温柔?又许是她眼中蕴藏的情感太过浓重?不知何处而来的委屈突然铺天盖地倾轧而上,君不封鼻子一酸,竟毫无征兆地哭了。 解萦知道自己的一番作为让大哥丢尽了脸,他对她情深义重,又至情至性,眼下被她激得又气又羞又恼,情之所至,哭泣并不为过。 她拥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笑模笑样地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不断逗他,君不封许是领了她的情,脸上尴尬的红晕渐消,可哭声却逐渐凄厉起来,仿似杜鹃啼血。渐渐地,解萦也就从这纯然的号啕里听出了深藏已久的弦外之音。 这撕心裂肺仿佛要谋杀自己灵魂的哭声,挟裹着她回到了那个阴冷逼仄的密室里。她依然拥着他,两手躁动不安地挑逗着他赤裸的身体,她咬他的耳垂,他的锁骨,看他饱满胸膛下被她咬出的淋漓伤口。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他徒劳无力地躲避、挣扎,日复一日。而她冷笑,说出口的,都是她对他的极致羞辱。 他们曾不止一次玩过这种把戏。 一路折磨君不封直到失禁,一直对解萦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相同的戏码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她依然能品出个中趣味。男人习惯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孤高姿态,她就偏要让他堕落到连自己都不齿的下作世界。她殚精竭虑,不遗余力,就是为了揭破他的虚伪,让他清楚自己内里究竟是个多不堪的东西。 那时的她口口声声标榜自己对大哥的爱恋,可才行至中途,她的内心就只剩下了对他的憎恨和鄙薄。她还记得阴影中大哥脸上的疲惫,他模糊不清的笑容。他对她接连不断的侮辱已经习以为常,也明白她就以看到自己的不堪为乐。所以他认命了,心灰意冷而心怀坦然地认命了。 他就是个贱货,一个彻头彻尾的贱货。 他跪在她面前,佝偻着身体,她骂他,他就认命地听,没有任何反驳,他全盘接受她的羞辱,他主动承担她安插的一切罪责,并尽职扮演她安排给他的角色。 她在这时才捕捉到男人模糊微笑下未能说出的只言片语—— 他不愿接受这样的自己。 解萦对君不封的期许也从来不是一个屈从于欲望的yin乱贱货,但她不甚欣赏这种姿态的同时,却又强迫他必须变成这样一副模样来供她玩乐。 也许当时,他需要的仅是那一切狼狈之后的一个爱抚,一个微笑。 可偏偏,她一个都没能做到。 女孩拥着他的力道愈发重了,勒得君不封甚至觉出了疼痛,人也从哭嚎中缓过神来。唐突的痛哭之于失禁,显然是另一种无从抑制的失态,他又一次在小姑娘面前出了丑。可他的失禁起码有迹可循,这号哭是完全不知自己在哭些什么。他只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头已久的包袱轰然瓦解,是没来由的如释重负。 小姑娘也不知有什么古怪的口味,也许是心疼他,竟抱着脏兮兮的他不肯撒手。他苦着脸拿身上的脏污做借口也不顶用,她就是不让他逃离自己身边分毫,两人久久僵持不下,他劝说无果,只好认命地拥住怀里泫然欲泣的小小身躯,与她共享夜里难得的宁静。 这夜的一惊一喜,一吓一乍,让君不封在短短一段时间内仿似历经了几个轮回,但也多亏这意外的尴尬,他能感觉到两人的内心因此走得更近了些。包围着她的坚冰正在融化,她的情绪不再源自那个暗中斑驳的影,她也会为他疼痛,为他落泪。 脸上的泪痕渐干,解萦勒着君不封的力道依旧不减。 她以为那个被残虐的千疮百孔的灵魂,早已在此前壮烈的激昂里悄然死去了。 万万没想到,他还在。 隐藏在那一片无意识的深海中,她悄然前行,还能不时触摸到他的遗骨。 她不必再强迫自己温存后收起对大哥的依恋了,今天的这一番云雨并不是人生仅有一次的赎罪,这只是一个开端。 她对大哥做出的伤害好比恒河沙数,她的行动也仅是精卫填海,欲壑难填。 她又何必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明明那个灵魂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惺惺作态。 她已经要没有时间了。 君不封马马虎虎地给两个人清洗了身体,算是正式为这个糜烂的夜晚收了尾。在崭新的被褥上,他不时偷瞟脸色阴晴不定的解萦。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对她说点什么好。感觉到盘桓在她身上的阴云逐渐飘走,他抢先一步坐回她身边,讪讪地把解萦揽进怀里,谨小慎微地亲她的耳垂。 解萦低眉顺眼地任由他搂着,全然不见之前胡作非为时的强硬。她思虑再三,对自己真正应当做的弥补有了计较,接连的计划一环一环地铺陈开来,她在煞有其事地做着演算,之后的盘算称不得万无一失,也算得上十拿九稳。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她强提的精神头也彻底xiele洪,疲倦再度席卷了她的身心。 君不封见解萦睡眼蒙眬,衣袍一挥,不夜石已收入掌中。他搂着已经困得东倒西歪的女孩躺好,侧枕着手看她,给她哼助眠的小曲。 年岁渐长,即便心境一如往昔,身体终究不似过往。如今入睡不比少时容易,清醒时分哄解萦沉眠,是他夜间的新乐趣。 解萦很快睡得人事不知,他轻抚着女孩柔软冰凉的手掌,比对两人掌心那相似的丑陋伤疤,还在品味这一晚的天旋地转。余韵五味杂陈,他竟说不出自己是欢喜还是落寞,绮丽的旖旎不时冲击着他的内心,君不封很罕见地出了神。 凝思之际,沉眠的解萦竟闹出了声响,似是陷入了梦魇,解萦脸色惨白,紧紧抓着被褥不放。君不封连忙点好烛火,照亮屋内。他凑到解萦枕边,生怕女孩出了什么差错。解萦还在发抖打颤,眼里涌出泪水,说着他根本无从分辨的呓语,看得他心疼不已。君不封小心翻身上床,将女孩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在他锲而不舍地安抚下,女孩的情绪重归平稳,不再发抖。他凝视着她病态苍白的脸颊,确认她基本脱离了梦魇,这才肯放心下床,吹灭烛火,准备入睡。 解萦这时翻了个身,自然攀附住他的手臂,猫似地蹭了蹭。他以为她醒了,正要问她状态如何,女孩闭着眼睛,释怀而依恋地唤了声:“大哥。” 在君不封的幻梦里,他确实不要脸皮地数次梦到,自己就是女孩的“大哥”。梦里她曾甜甜地唤过他多次,听她唤得久了,君不封甚至有些梦我不分。 如今午夜梦回,美梦成真,语音语调与他的想象别无二致,他以为自己会高兴,仿佛他真的成了一个她过往的完美替代。可解萦那一声“大哥”,婉转低吟,百转千回,无限情意里掺杂着数不清的过往。他与解萦相识于微末,所拥有的共同也不过是这短短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自诩对解萦情深义重,但也清楚地明白,解萦对他,远不似他对她一般一往情深。 她唤的那个人,是她真正的大哥。 即便关于他的信息只有只言片语,那人的身影早在暗处兀自成型,也许是刻意为之,君不封并不常想到他。可随着这一声情意无限的呼唤,另一个疑惑在他心中腾然升起。 他与解萦的这一夜称得上是五彩斑斓,光怪陆离。与两人惯常的亲昵相比,如此古怪的情爱手段,解萦似乎很精于此道,是个中老手。平素她虽有无从遮掩的卑劣,在他面前也称得上是温柔和顺,可谁想换了一种方式,也就换了一副面孔。而在这之前,她又是同谁开始做的这种实验? 女孩不惮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对男人的见多识广,可他也能感受到她的色厉内荏,孤木难支。先前他想,她是从尸山血海上漂泊而来的羸弱姑娘,如今天下大乱,她又在战场最前线浮沉,免不了遭逢不少腌臜事,他心疼她,所以从来不愿多想她的过往。但……若事实并非如此呢? 他一直都清楚,解萦总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位大哥的影子,只是她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堪称滴水不漏,便是梦中也不肯轻易向他透露分毫。 可为什么偏偏在他们意乱情迷的当口,那有关她过往的暗道悄悄向他倾斜出了一条缝?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多想。 下意识里他觉得,那人声名狼藉,又害得解萦为他吃苦多年,定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幼童最容易被蒙骗,解萦又对他信任有加,也许就是这位“大哥”,对当时还懵懂无知的女童下了手,由此推开了另一扇她不应知晓的欲望之门,也因故害了她一生。 彻夜的激情在这一瞬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只觉得通体发寒。 他不敢想象她曾经历过怎样的扭曲,可歹毒恐怖的猜想就像是找到了他的命门,片刻不停地往他的脑海里钻。 胡思乱想了一夜,悠悠到了四更天,君不封迷迷糊糊地陷入睡眠。 像是突然从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抽离,他来到了一处逼仄昏暗的房屋。 也许那是间密室。 他不解其意地往前走,阴冷的寒风穿透了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颤。 他先是在走,后面就成了爬,他说不清自己为何跪倒,但下跪,像畜生一样攀爬,就是这间密室固有的行事准则。他只能依托规矩行事,像条狗一样爬行觅食,惊惧地望着四周,在漆黑中等待既定的裁决。他意识到自己似是要屈服于这虚无的审判,拼了命地寻找密室的出口,可不管他怎么爬,迎接他的都是令人绝望的铜墙铁壁,让他头破血流。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说不清自己究竟在这愈发逼仄的密室里待了多久,他只是徒劳地逃,然后再一次迎接自己根本无从脱逃的无望。 但越是绝望,他越要逃。 他并非为自己被困而恐惧,而是惧怕这前所未有的心安。 突然,像是有千双万双手从背后推动着他,将他推到一张木桌上,他的四肢被牢牢紧缚,前所未有的疼痛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几乎将他的身体撕裂。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他没法醒,他只能忍耐着疼痛,同虚空赤手空拳地搏斗。 后面他终于摆脱了束缚,仰面朝天地放空。 他的视野里没有蓝天白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有星点光亮若隐若现,他想伸手去碰,却发现双手已被蛛丝拘束,周身动弹不得。 有什么人悄然出现,将他的双腿强行分开。那人挤过来,快要把他压成一条绷直的线。 几欲将他撕裂的疼痛卷土重来,他的身体疼,心也疼。而来者并不顾及他的死活。 绝望逐渐攫取了他的心神,不像之前的徒劳挣扎,这一回,他清楚自己逃不掉了。 无力挣扎了许久,他依稀听到了脚步的声响。 视线忽近忽远地交叠,君不封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解萦冷冰冰地望着他,朝着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