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流年记卷三六界繁华入骨相思知不知(7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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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决胜千里情难矜 神族,神树之上 “啪!”漂亮的琉璃杯被砸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咚!”椅子被一脚踹飞。 飞蓬推门而入时,看着飞砸过来的石椅,听着水碧和长琴的惊呼声,只挑了挑眉。他连剑都没抽出来,只挥了挥手,风属性灵力便一拥而上,将石椅化作一堆齑粉,从空中飘落下来。 “冷静了?”见水碧脸色涨红的咬紧嘴唇低下头,飞蓬反手把门扣上,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寻了个还算齐整的地方坐下。嗯,正是长琴的旁边,现在长琴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水碧忽然单膝跪了下去:“我给将军丢脸了。”身为先天神族,竟输给了一个魔将,还险些被……想到自己被放回来时,溪风那微妙而挑衅的微笑,水碧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把那个魔抽筋剥皮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飞蓬淡淡说道,语气里有着几分安抚:“溪风此子身为乾达婆魔之首,也非易于之辈。” 他顿了顿,又言:“神魔敌对,你们俩又都已踏入天级,日后还能碰见。他此番放你一命,无论善意恶意,都已结下因果,你日后需得还清。” 水碧虽心中怒极,也还是颇有分寸:“是,水碧明白,多谢将军提点。” 长琴看着他们,蓦地插了一嘴:“将军,长琴思忖良久,还是觉得此事有诈。以那纹姬神女之能,纵然尚未踏入元老,也应该能对付的了几个走吞噬之道的魔吧?溪风实力大进太快,很像是吞噬了他们。” “上次我和溪风交手,他是偷袭,实力也就和我不相上下罢了。”水碧心中一凛,敛去胸中郁气,思索起日前的交手:“如今这样子,确实‘不凡’呢。”口中将‘不凡’两字重重读出,水碧眉心紧凝起来。 飞蓬的嘴角勾了勾,唇畔有一抹别样的笑,那笑是难得的冷漠疏寒:“魔尊已寻过本将,他告诉本将,溪风放走水碧之后,冒险潜入过人族要地。纹姬房内,竟还有一个水碧,浸泡在血水中。” 见长琴、水碧猛地抬眸看向自己,他冷冷道:“女娲娘娘曾自创一门禁术血咒替身。”飞蓬将血咒替身的种种一一道明,见水碧的脸色愈发糟糕,匆匆在自己身上施展各种探测灵术,却一无所获后,方摇了摇头:“别试了,人祖亲创哪那么容易查出。” “纹姬神女为人谨慎,不可能被人摸到寝室,还一无所觉。溪风本就伤势不轻,现在如何了?”水碧抿抿唇,出乎飞蓬和长琴意料的问了一句。 见长辈和同伴的表情都很精彩,她掩耳盗铃般急切的解释了一句:“他见适才放走的人情况不对劲,十有八九会惊讶的忘记遮掩气息。到时候,纹姬神女不仅要杀人灭口,还会将此事推给我,引神魔两族正式开战。” “没错,溪风一惊之下流露些许气息,险些被纹姬置于死地。”飞蓬深深看了水碧一眼,才倏尔一笑,带着几分嘲意和叹息:“可惜,大概是天道不予人族崛起吧。魔尊思前想后都觉得,人族不采取行动,有些过于懦弱,他在不放心之下,还是亲自前来一观。” 水碧和长琴一起沉默,纹姬这是运气差到什么地步,才正巧撞上。想也知道,魔尊得知此事,发觉人族想要借刀杀人、挑拨离间,定然怒不可遏。 但他们和飞蓬都不知晓,重楼当时破开空间,是想找飞蓬。奈何飞蓬不在神魔之井,而神魔双方在本界内的出口,都有重兵把守。于是,重楼灵机一动,先去了人间,神界底部接着人间天际,他正好能借风灵传讯于飞蓬。 所以,一腔好心情碰上这件破事,纹姬还想借飞蓬半个弟子来挑拨离间,可不让重楼当即就炸了嘛。 “妄图将神魔两族玩弄于鼓掌之上,纹姬神女的心有些太大了。”长琴嗤的一笑:“结果撞在魔尊手里,也算得上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话说至此,他忽然拍了拍额头,侧身看向水碧:“不过,你现在到底是本体,还是替身?” 飞蓬的神色一下子微妙起来:“自是替身,本体…”他慢吞吞说道:“现在还在魔尊手里,本将在想如何赎回来。” 水碧整个人呆滞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说道:“将军,那大概还有小半天时间。”从和溪风动上手到现在,差不多快三天了。 “血咒替身之术,妙在替身等同于本体。”飞蓬叹了口气:“等替身烟消云散,本体意识会自行醒来,先前所有一切记忆皆为互通。故而施术人只要安排好醒来地方,很容易令中招者以为,自己是辛苦三日后陷入休息,好好睡了一觉。” 水碧只能苦笑,自己是该庆幸被放走后,总觉得太过羞耻,没回去见纹姬,而是直接回神界沐浴更衣,才让溪风撞破了人族的阴谋? 还是该郁闷没回去,以至于纹姬对自己和溪风交手的情形一无所知,没能不引怀疑的安排好替身消失,以至于本体留在她处,最后竟落入敌手? 没等水碧想清楚,飞蓬就起身走到她旁边,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膀:“纹姬神女被魔尊所伤,你本体已被带走。再过小半日醒过来,便是在魔尊身边,但也不用过于惊惧害怕。” “魔尊重楼此人虽心机深沉,但也是心高气傲,断不会主动为难你一个晚辈。”飞蓬蓝眸里泛起点点涟漪,依稀含着笑意,柔声叮咛道:“你安心待着,他若问什么,不卑不亢回了便是,本将稍后就到。” 水碧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颔首,郑重其事道:“是,您放心,我会努力不露怯的。” 魔尊重楼名声算不上好,不管是少年时张扬恣意、嚣张霸道,还是青年时沙场喋血、有勇有谋,都给了各族同辈之人极大的压力。 是故,神族族人,后来加入神族的珍奇神兽,还有最近融入神界的龙族,提起他大多是敬畏有加,偶尔也有咬牙切齿恨到牙痒痒的,不似飞蓬是清一色的敬仰钦慕,毫无负面形象。 见水碧这般模样,飞蓬倒是好奇了:“水碧、长琴,九天和祝融他们给你俩启蒙,提起各界强者和盘古大陆历史时,都说过些关乎重楼的什么话?” 见长琴这会儿也眼神飘飞了,飞蓬语气里不禁透出了些忍俊不禁的意味:“本将怎么觉得,不是好话呢。” 水碧的眼神亦跟着飘了,而长琴扶额干咳了几声:“将军见笑,这些年除却神魔之井,我和水碧时常回神界,九天玄女有时会举行茶会,我们有幸旁听。” “……”飞蓬沉默了好一会儿,语重心长说道:“我们几个里,也就九天对重楼怨念最深。因为在我出现前,她为神族天骄之首,是会被各族与重楼相提并论的。” 他极力忍笑:“结果嘛,你们也能猜到,她和重楼切磋是个什么结果。但一码归一码,他们事后外出历练,还是会喊重楼他们一起。所以,重楼还是挺值得信任的,你不必害怕,水碧。” 被这么开导,水碧总算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她俏脸微红的行礼:“是,水碧明白。” “再说纹姬此番算计…”飞蓬叹息了一声:“她定下底线,并未真正拿水碧的性命当做诱饵,本将也不好撕破脸,接下来只能抓紧情报方面。” 他想了想,灵机一动:“长琴,你因凤来琴而生,先天木属性仙灵的资质,擅长音道,文武双全,天级修为足以自保。既如此,你有无兴致,去人族地界走走?” 长琴眸色一亮,隐隐明白了飞蓬的深意:“长琴愿意。” 平日里除了神魔之井,他回神界便居于榣山,自己研究声乐音道,与悭谀为伴。但自从龙族真正久居神界,悭谀时常去龙潭听烛龙讲道,自己在榣山也挺寂寞,不如去人族小世界转转,时常关注人族内部的变化。 “那便去吧。”飞蓬笑了起来:“记住一点,不惹事也不怕事。” 安顿好长琴和水碧一事,飞蓬又赶去神魔之井。 重楼一身戎装,站在神魔之井中央的战场上,身后跟着溪风。 飞蓬赶到时,就看见溪风握着水碧的手腕,而水碧抿紧嘴唇,脚下使劲用力。值得一提的是,她正穿着一双靴子,狠狠踩在溪风脚背上。 见飞蓬来了,重楼未语先笑,在发觉飞蓬落下来,眼神停在纠缠着的溪风和水碧身上时,他才勾唇笑了一下:“溪风,放开水碧。” “是。”溪风笑容温和,松开了对水碧的桎梏。 水碧仿若无事的抬脚,沉默不语走到飞蓬身后。 “溪风,你回魔界。”重楼笑意更深,吩咐了下去,而溪风也很听话,立马飞向魔界入口。 飞蓬挑挑眉,心里立即明白过来:“水碧,你也退下。”自己接下来被敲竹杠的过程,还是不要让水碧看见了,免得这孩子心中有愧。 水碧咬咬唇,并非不明白飞蓬的意思。可身在魔尊面前,她不能不听令给神将丢脸,只能也低下头向神界入口飞去。 过了一会儿,确定溪风和水碧都离开了神魔之井,重楼才笑了出来。他的笑,有几分无奈,有几分气恼,还有几分好笑:“你说这都什么破事,纹姬如此算计,是想引开神魔注意力,她好借着你我两族开战,自己去闭关突破到元老。” “你该不会是打伤她带走水碧,后来想想还觉得气,又回去了一趟吧?”飞蓬对重楼太过了解,从他此言里读出了一些意味。 重楼耸了耸肩:“还好吧,本座只是回去说了一句,神女多虑了,你尽管闭关突破,本座不介意,神将想来也是如此。” “……”飞蓬深深看了重楼一眼:“够狠啊你。” 这等于告诉纹姬,你想多了,我们俩才没把你放在眼里,就算你突破元老,也没那个本事,带领人族走出困境、重归巅峰。对于一个心高气傲、才智卓绝的女子,无异于羞辱。更别说,这份看不起,还是来自于她的心上人。 重楼轻哼了一声:“她活该!别的布局本座尚且能忍,唯独她针对的是水碧。” “为何?”飞蓬挑眉,难得露出几分讶异。 重楼敛去面上情绪,正色说道:“你神族多半高傲,似水碧这种心存怜悯之辈,极其少有。纹姬此局,利用的是别人的善心,太不可取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水碧愿意对人族伸出援手,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飞蓬。三族之战时,飞蓬同样是因为怜悯六凶对人族的残杀,才率众进入战场,开启了一段传奇。 “哈,重楼,此番你放水碧回来,我确实欠了你。”飞蓬笑了起来:“我送你一个消息,你自己掂量一下,能抵消多少吧。” 他凑上前去,嘴唇贴近重楼的耳垂:“凤族小妖界,凤主最近宣布闭关。这是你上次透露给我们,妖界元老暗算纹姬神女被你英雄救美之后,我族长老更重视妖界方面情报的结果。我得说,这情报来的太及时了!本将打算回去就给羲和、常羲加俸禄。” “难怪人祖神女这次那么蠢,原来是被逼无奈。”重楼也是聪明绝顶,瞬间就明白飞蓬言下之意,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多谢提醒,你不欠了。” 飞蓬笑着转过身来:“下次大战还有些时候,我需要回神界一趟,你应该也要回魔界吧?” “是的。”重楼点点头,他确实有公务要处理。只是,在目送飞蓬飞向神界入口时,他状似不经意说了一句:“我请教过地皇,成为元老除了积累的力量,还需要心境进步,若有神子神女堪破情劫,当畅通无阻。” 飞蓬脚步一顿,猛地回过头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重楼似笑非笑说道:“我只是从来不会小觑女子,更别说那还是个人族。” 若自己是纹姬,本就无可奈何才选了这错漏百出的一招,最后被喜欢的人这么羞辱一番,那就定会选择堪破情劫。而堪破情劫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自然是以杀绝情。当然,她一个人是杀不了自己的,需要盟友。 “我知道了。”飞蓬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转过身,不一会儿就飞出了神魔之井。 回到神树之上没几天,飞蓬便迎来了纹姬的秘密到访。听着纹姬舌灿莲花邀请自己,道明了重楼作为魔尊的心狠手辣难对付,蓦地想笑:“是啊,魔尊确实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那份明察秋毫、揣度人心的能力,端的是惹人忌惮。” “可是,神女有无想过,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和一个压力面前会低头的敌人,哪一个更为符合本将的利益?”飞蓬笑意散漫,蓝眸里却一派通透冷彻:“凤主回妖界了没有?” 纹姬面上淡然自若的笑一下子僵住,飞蓬也不在意,垂眸晃了晃茶盏,慢悠悠说道:“同为一族实质领袖,不仅是敌手,某些时候也会是盟友,神女意下如何?” “神将是说,经此一事,发觉我过于圆滑,不可信?”纹姬松开茶盏,坐直了腰背。 飞蓬淡淡一笑:“难道不是?要么就狠到不讲究因果报应,正如当年蚩尤面对天罚,也执意灭了我神族,以一统盘古大陆,哪怕他失败了,也值得钦佩。” “要么就遵循因果规则,如本将这般谨守原则道义。”飞蓬轻轻一叹:“唯独神女这样,谁强就听谁的,活像是墙头草,本将怎么能放心?那本将还不如留下魔尊呢,起码他关键时刻从来不会向敌对方低头。” 纹姬沉默了很久,看着飞蓬清澈见底的蓝眸,感受着那份单纯所铸就的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坚定气质,忽然就想撕开飞蓬这始终气定神闲的平静和澄澈——要是神将知晓,魔尊看他的眼神代表什么,还会不会这么放心呢? “飞蓬将军,你就没有面对过这种事情吗,你接受能力之外的压迫和威胁?”可在沉寂良久后,纹姬还是打消了那一霎的危险念头,只开口诉说了自己的不忿和不解。 飞蓬莞尔一笑:“你以为,人神大战末期,神族为何遭遇天罚?封神仪式之上,本将诵名又为何会有天罚降下来?” 纹姬怔住,飞蓬淡淡说道:“所以,也是有的。只不过,本将面对天道,选择是迎难而上,这是天帝陛下一直不赞同的。”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才道:“可本将别的还好,唯独这个方面,从来不听话。”虽说师父再是生气,也终究未曾放弃过我,但当时做出决定时面临的压力是实打实的,并不比纹姬此番面对帝俊时轻巧。 “是我误会了。”纹姬忽而一笑,吐出一口郁气来:“我还以为,以神族、兽族的强大无匹,神将和魔尊昔年作为两族倍受期待的新星,不可能遇上过这样的危局。现在看来,只有危难才能淬炼出你们这般的无畏无惧。” 飞蓬轻轻点了点头:“重楼也同样如此,蚩尤死之前我不说什么,可重楼能登顶魔尊之位,付出的心血远超各界的想象,那不是他顶着蚩尤之子、兽族少主的名号,就能顺理成章的事。” “谢谢。”纹姬起身一礼:“纹姬告辞。” 飞蓬定定看着她,在她快要出门时,才开口说道:“且慢。” 纹姬回过头,不解问道:“飞蓬将军?” “此一时彼一时。”飞蓬阖上眼眸:“现在的你,有资格和本将联手了。”重楼提醒过我,自然以为我不可能和你联手。 殊不知,我正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飞蓬睁开了那双透彻的蓝眸,直视纹姬的眼睛:“你想要重楼的性命,一方面是公事,重楼放任修炼吞噬之道的魔族,给人族造成了极大损失,另一方面却是私事,关乎你的情劫。” 纹姬神容不改:“正是如此。” “本将给你一个机会。”飞蓬缓缓笑了:“当然,本将不会出手,能不能杀了魔尊,就看你自己。你听说过,本将当年给蚩尤所下的那个禁术阵法吗?” 纹姬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恭恭敬敬对飞蓬行了个半师之礼。 飞蓬便没有隐瞒什么,将禁术的原理对纹姬倾囊相授,最终提醒了一句:“重楼不可能没研究过,你最好还是做点别的准备。至少,失败了要能全身而退。” “好。”纹姬答应下来,和飞蓬告别。 飞蓬又煮了一大壶茶,陷入了沉思。 重楼目前才真正掌控魔界,要是他死了,魔界必然大乱,在蚩尤复活前,绝对没有反攻神界的能力。自己能放心的练兵,且时间上并不紧迫。 不过,以纹姬的水平哪怕禁术奏效,想杀重楼也是件困难的事情,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姑且就算是一次普通的交手吧。 飞蓬吹了一口茶水,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可惜自己不能亲临现场,不然,就能看见重楼猝不及防碰上这禁术阵法,开始会是个多狼狈的样子了。 三个月之后,一个大消息传遍各界。人祖神女纹姬与魔尊重楼决斗,不敌,当场身亡。 “噗!”神树之上,飞蓬一口茶喷了出来。 不是吧,纹姬明明挺聪明的,打不过重楼就算了,怎么逃都没逃掉?而且,还被重楼把这事儿给公开,把私斗变成了挑战决斗。这明摆着,重楼是把责任推到纹姬身上,向各族证明是纹姬不自量力找死,非是他不顾三皇昔年情谊而辣手摧花。 葵羽、夕瑶和沧彬神色复杂,而掌管情报的九天捏着信纸和晶石,斜眼盯飞蓬:“神将大人倒是说说,你自创的禁术阵法,纹姬神女是怎么掌握的?瞧瞧,这是魔尊发来的质问函,还附带了影像晶石,咱们要怎么回?!” “咳。”飞蓬摸摸鼻子,在大家控诉的目光意图溜走:“事急从权,本将现在便去神魔之井,免得魔尊率兵来攻。” 适才神色稳重、一言不发的辰轩,瞧着飞蓬飞起,悠悠说了一句:“忘记告诉将军了,魔尊现在正率领血覆战队,就黑着脸在神魔之井,等神界发回函,好决定要不要来场大战呢。” “……”飞蓬一个踉跄,脚下驾驭的云朵一晃,险些一头跌下去。 好不容易赶到神魔之井,飞蓬没看见血覆战队,只在中央战场上,看见了一身气息凛然凌厉的重楼。 他正手持炎波血刃,对自己掀起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本座真是小觑了神将和纹姬神女的交情,自创绝招都能倾囊相授,来的还这么快,是来给她报仇的吗?” 飞蓬脚步一顿,回答的倒是很恳切:“本将和纹姬神女交情不深,最看重的当然是魔尊你。”他微微一笑,非常情真意切的说道:“要不然,本将怎会为了置你于死地,把绝招交给神女呢。” 重楼顿时一噎,飞蓬则快步走上前去,也不在意对方周身的气息,依旧透着凛冽的怒意。 不过几步路,神将便来到魔尊近处,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唇畔笑意更深:“果然,魔尊一点儿伤都没受,想来不止是对神女有所戒备,还早就研究出了如何破解本将这一招,就等着哪一天抓住时机反制本将,嗯?” “难怪神将要把此招交给神女。”重楼蓦然大笑:“原来,你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想以身犯险,对吗?” 飞蓬淡然一笑:“本将只是觉得,以魔尊骨子里的好武和现在的谨慎,不会没研究过。”他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本将在神女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了她一下。”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保命能力,以致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神将蓝眸一闪,里面泛起波涛万千,声音低沉有力的问道:“只不过,魔尊除掉她的杀招,原本应该不是为了对付她,而是为本将准备的吧? 重楼陷入了沉默,正如飞蓬所言,这一招是他准备已久的。他原想着若哪一天天帝、地皇不在,飞蓬为了神界对付他,必然不会手下留情。而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为了保命,自是不能犹豫。 当然,正因为对付的是纹姬,所以此番未曾留手。若是飞蓬,目标就该是重伤擒获了。至于生擒了飞蓬之后要如何,重楼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他甚至隐隐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小虐怡情~这次是重飞隔空交手,重楼固然除掉了想杀他的纹姬,令人族以后再不可能重归巅峰,构不成神魔两族威胁,但飞蓬也逼出了重楼隐藏的底牌。 那个封印了蚩尤的禁术阵法已被破解,以后飞蓬不会再用了,免得被反制。当然,飞蓬并不知道他这个决定,解决了一个可能发生的危机,因为重楼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是真这么生擒了飞蓬,会怎么做哦。】 第七十七章、久别重逢旧友归 “呵,纵是魂飞魄散,我也不相信你和飞蓬能有什么好结果!” “哈哈哈,你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与我一般无二的肮脏心思,和飞蓬闹得不死不休!” 沉默的对峙之中,敖烬临死前的怒骂和诅咒,不知何故再次于重楼耳畔响起。他眼神不免恍惚起来,直到飞蓬清越悦耳的嗓音打断了思绪,那音调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本将不会再用那一招,希望魔尊不要太失望了。” “神将说笑。”重楼回过神,笑容中毫无破绽,不落下风的回敬道:“本座又不止一个底牌,自是不会大失所望。” 飞蓬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叹息,还有不太明显的轻松:“重楼,我能说,我低估了你的狠辣吗?我以为,你多少会看在纹姬情劫是你的份上,给她留条命呢。” “她都想杀我了,我还要手下留情?”重楼气笑了:“你觉得我是个多情之人吗?”见飞蓬笑而不语,重楼干脆戳他痛处:“别以为我没发现,纹姬死了,你其实松了口气。” 飞蓬并不否认:“难道不是吗?若你对她真的完全看不上眼,又怎么会不惜暴露一张底牌,也不放她逃走,而是取她性命呢?”他轻轻一笑:“承认吧,留下这位很有可能突破的神女,人还城府深沉、精于算计,你根本就不放心。” 重楼哑口无言,少顷,他才小声嘀咕道:“不放心又怎么了,我欠了女娲娘娘因果,若她不杀上门,我难道能因为她这份墙头草的心态,就跑去杀了她吗?再说,她也太能算计了,人族自己都有言,世间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我呢?”重楼最后的抱怨令飞蓬一怔,鬼使神差就问了出来:“我不也同样,时不时就算计你一把坑你一下。” 这问法有点儿暧昧啊!重楼愣了下,险些就以为飞蓬知道了什么,可面对飞蓬执着的目光,下意识就以为,飞蓬是为了那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你不一样。”重楼哭笑不得的回道:“纹姬没资格和你相提并论。”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飞蓬,一直以来,是你对我有杀意。” 魔尊凝视神将燃着火光的蓝眸,轻轻叹道:“战场之上,生死各凭实力,这个道理我始终都懂。所以,父神的死,兽族大败,我从未恨过谁,不管是你还是轩辕,从未。”因此,自从懂情,我未曾想过杀你。 纵使立场敌对,重楼也是真的没想过,一定要取自己的性命。飞蓬忽然就明白了这个他始终忽略的事实,清俊的脸上泛起一层赧然的薄红。他不自觉心想,对比一下重楼,时不时试探对方、坑害对方,始终抱有杀意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不说这个了。”不等飞蓬想出个结果,重楼就主动转移话题,他也不指望责任心重如飞蓬,能为了这份友情放弃戒备。 飞蓬只见重楼拿出一枚散发异彩的珠子,肃然道:“虽说下了杀手,可看在女娲娘娘的份上,我还是给了纹姬一条生路,我散了她的生机,将魂魄和本源神血一道封禁了起来。” “你自己看着处理吧。”飞蓬叹息了一声:“反正神血不能据为己有,不然师父和地皇都饶不了你。” 重楼苦着脸:“我现在就头疼这个问题,你说我杀了纹姬,总不能跑到人界去,给他们再选个继承人出来吧。五帝现在不是在你神界吗,不如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别的人选。” 他们俩说着,灵珠上的异彩猛然变化,燃烧起非常明亮的火光,像是在发怒。 飞蓬看得新奇:“纹姬这是还有意识吗?” “大概吧。”重楼不以为意,他自认自己和飞蓬的对话,并无不能对外说的,况且听见的是个绝对传不出去的死人:“你去问问,等有答案了,再来告诉我。” 他随手晃荡了两下珠子,满不在意说道:“我先回魔界了,想必那帮长老现在已冷静下来,打算帮我收拾此番除掉纹姬,所造成的巨大影响了。” 飞蓬嘴角一抽,忽然就同情起魔族的长老们:“感情你就是带着血覆装装样子,让他们以为你被挑衅了很不满,一时半会不好找你抱怨,你杀死纹姬会带来多大麻烦吗?” 这下,重楼手里的珠子不止是变幻莫测了,直接就发起烫来。 重楼松开手,不解的看着像是炸毛发火的珠子,冷哼一声道:“你还生气?是你想杀本座,害本座暴露了底牌。留你魂魄能入轮回,本座算对得起你了!” 珠子猛地砸向重楼的额头,重楼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出手,就被飞蓬忍笑拦了下来:“好了,你较什么劲,还不许纹姬生生气嘛,她年纪也不算大呀。” 重楼气闷的瞪了幸灾乐祸的心上人一眼,抓起珠子掉头就走。等回了魔界,想收拾一个魂魄还不容易。 殊不知,灵主里的纹姬魂魄,因女娲神力散去,已不是纹姬的模样,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死后才恢复记忆的女丑,此刻的脸色黑如锅底。要是能出声的话,素来活泼开朗的巫女现在怕已经大骂出声——活着的时候看你们俩秀恩爱还不够,我转世被你俩的较量给连累死了,你们居然继续在我面前秀恩爱,这还有没有人性了?! 正因为如此,重楼回到魔界,在书房里召来几位深信的同伴,打开珠子打算讨论一下,如何处理人祖神女这个烫手山芋时,迎来的是熟悉声音的破口大骂:“重楼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账,快放我出去啊!” 瑶姬正端着杯盏的手一抖,guntang的茶水洒在身边的女娇身上,女娇完全没在意,反而和赤霄一样猛然偏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灵珠。 骄虫更是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抢下了重楼手里的珠子。 而重楼本身呆若木鸡,在里面的魂魄被骄虫解开禁制放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女丑?!” 浅淡到很明显受了重创的魂魄飘在半空中,裹着几滴金色的本源神血,女丑模糊的脸上黑的不像样子:“哼!”她懒得再看重楼,偏头扑进骄虫的怀抱里,却一穿而过,那神色一下子便哀伤起来。 “女丑…”骄虫这下子是完全顾不上别人,他强忍着激动的泪水,不管不顾的虚抱住女丑。其他人也顾不得问什么,同时围了上去。 唯一保持理智的只有重楼,可他即使深吸了一口气,也没能抿去嘴角那看着有点儿傻的笑容:“女丑,欢迎回来。” “嗯!”女丑挨个抱了一下,最后才回到重楼面前。当然,她没给重楼拥抱,而是冷着脸说道:“谁替我揍重楼一顿?” 重楼神色一黯,眼中有深切的愧疚与歉意:“对不起,我坏了你的机缘。” 事到如今,他怎么会猜不到女娲做了什么?很明显,慈悲为怀的人祖,是看在女丑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不顾异族身份也将本源神血给了女丑。结果,他杀了女丑的转世,重伤了女丑的魂魄,令女丑丢了这份难得的机缘。 女丑狠狠翻了个白眼,恨恨道:“不知者不怪,本姑娘那么通情达理,你以为会为了这种事怪你?” “啊?”重楼这回是真不解了。 女丑黑着脸说道:“我是怎么死的?分明就是被你和飞蓬的交锋连累的!你俩试探来试探去,尽让我躺枪了,哼!”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死就死了,这没什么,反正你俩交手,每次都要连累无辜群众,想来大家早就习惯了。可此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