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况谁知我此时情下/重楼做戏糊弄属下/飞蓬的挣扎质问/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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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有点痛。”重楼温声说道。 飞蓬的呼吸声轻得仿佛要破碎在当场,然后便是四肢一疼,被钉在了虚无空间之中。 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发觉四周渐渐虚幻,若有所思道:“真亦幻,幻亦真。” “是本座的异空间。”重楼化回人形,站起了身:“等会儿结束,你可以好好休息。” 他动作轻柔地为飞蓬披上魔披风,挡住了脖颈和手腕上旖旎的痕迹。 “尊上。”虚幻中唯一的真实来自洞口,一道阴影忽然出现在那里。 重楼没有回头,他只负手站在原地。 对面是如蝴蝶凝固于琥珀,被牢牢困锁住的飞蓬,他四肢成大字型被支开着。 “溪风,何事?”魔尊冷冷问道。 魔将溪风瞧了一眼飞蓬,暗暗叫苦。 从前被魔尊囚禁在他异空间,弄成这样逼供的,最后都会尸骨无存。 可溪风还是答道:“女武神水碧投书请见尊上,言鬼界事务繁多,为了不影响生灵轮回,恳请释放冥君。” “本座记得,你和那个小女神意外相识后,关系一向不错。”重楼的声音里,带起敲打的意味。 溪风的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有劳尊上关心,只是一点私交,绝不会有碍公事。” “哼。”重楼嗤笑道:“没有冥君,鬼界就转不了了吗?” 溪风“咳”了一声,压着心底胆怯,试图最后努力一把:“书信上是这么说的不假。” 这么说着,溪风忍不住又瞧了神将一样。 端正灵俊的五官,清冷如霜的气质,眸光无悲无喜、不惧不畏。 若换个场合认识,他倒想结交一番,看看这位视死如归的冥君,是否如自己心上那位神女所崇敬的那样,十全十美、白璧无瑕。 但现在就算了吧,以后也可能不需要了。 “尊上,您看这事儿…”溪风总觉得,或许下一刻,神将的头颅就会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和过去无数次别无两样。 重楼“嗤”地冷笑一声:“飞蓬将军,你有什么说法?” “本将去神界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飞蓬面无表情,把自己推进了死地:“这位…溪风魔将,烦请告诉水碧,一切照旧,不得有误。” 炎波血刃刺进飞蓬颈间,很慢很稳。 重楼用它挑起飞蓬的下巴,血迹顺着寒刃一滴滴滑落。 明明鲜血很少,也还是看的溪风胆战心惊。 “照旧?”重楼几乎是气笑了:“神将还真忠心耿耿,知道是送死,就提前安排好了鬼界的后路?!” 他心头不明所以地涌上滔天怒火,却不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不然呢?”无独有偶,飞蓬也对重楼的发疯感到莫名其妙:“轮回事关重大,但并不涉及魔界。魔尊所滤,无非是先前供给神界的将相。” 他沉声说道:“此事在本将上天前,已然关停。至于与本将同至鬼界的神官们,职责只在维护轮回,断不会主动与魔界为敌。” “纵然本将身死道消,此条谕令也依然有效。”鬼界冥君的气度,实在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平淡:“溪风魔将可向水碧确认。” 重楼冰凉的目光游离在飞蓬颈间。 半晌后,他收起炎波血刃:“溪风。” “属下在。”溪风瞧着重楼的背影,深深一拜。 重楼抱臂而立:“现在就去确定。” “是。”溪风垂眸而退,过了一会儿,脸色苍白着回来了:“尊上,是真的……” 他难辨佩服还是无语,飞快地瞅了神将飞蓬一眼:“若冥君死,鬼界只会自行运转,且…” “彻底脱离神界,从此独立于各界。”溪风叹息道。 重楼的眉毛稍稍一动:“没有任何后患?” “好!”他直接把溪风推出了自己的空间。 溪风最后依稀瞥了一下,只瞧见神将骤然痛苦到极点的震颤眸光,还有发抖的身体。 魔尊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作为追随多年的下属,他心知肚明,便不敢再看合拢的空间裂缝,只低头匆匆飞走了。 可惜了,从此之后再无神将飞蓬。他这一身精血灵魂,都会融于魔尊之手。 溪风叹息着,想到水碧送他离开时的表情,觉得她一定很难过,脚下一转就去鬼界陪心上人了。 “呜嗯…”洞窟之中,飞蓬清俊神秀的脸颊几乎皱成一团,额角上的细汗似断线珍珠坠落。 重楼冷漠地瞧着他挣扎,手指本能地颤了颤,却狠心没有停下来。 直到反抗告一段落,他才道:“死亡的滋味,怎么样?” 飞蓬浑身大汗淋漓,像是水里捞出来的。 他眸中含水荡起涟漪,仿佛多情雨季,细看却是目光涣散、空茫失神。 直到被重楼的尾巴卷起丢上床裹好被子,飞蓬才从幻术带来的痛苦中醒转。 “也就那样吧。”他的眸光尤含雾气:“不过,这就是魔尊噬魂异能完整施展的模样?” 重楼心情极度不爽,冷冷道:“对,如果不出意外,你最后就是这个死法,现在可以先适应一下。” 飞蓬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为何幻觉般的认为,重楼在赌气呢? 开玩笑的吧。 可这无人出声的静谧中,飞蓬倒也渐渐生出困倦。 他原以为,在敌人羞辱过自己的榻上与仇敌共眠,该完全睡不好。 但事实上,飞蓬是第二天日上三杆,才被备好膳食的重楼叫醒。 “起来吃饭。”魔尊的语气并不算客气,甚至还有点暴躁。 换了谁气鼓鼓了一晚上,让他生气的对象却睡得特别香甜,大概都会如此。 “你的脸色…”飞蓬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意识到飞蓬关注他的情况,重楼的面容微微缓和了。 他偏开头,有点儿别扭地说道:“没什么。” “吃吧。”重楼把气昏头忘记拿的筷子,一把扣在了盛菜的碟子上。 飞蓬便不再吭声,只是用膳的速度在重楼眸中,居然越来越慢。 “怎么了?”重楼下意识近前,仔细地看了看,困惑道:“不合胃口?”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飞蓬已经浑身僵硬了。 “……”重楼似乎明白了过来,嘴角不自觉一翘,眸光亦是亮如暗夜烛火:“哼,你怕这是最后一顿?” 刚刚自己盯着飞蓬看,那视线确实专注了一点儿。 如果飞蓬知道重楼在想什么,现在八成已经暴起了:你那是专注吗?我后背都快要烫出个洞了! 可神将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他只能静默地坐着,极力不动声色、不显畏惧,与魔尊对视。 平心而论,重楼忍不住笑起来的样子,是飞蓬从未见过的锐艳。 作为第一神将,作为鬼界冥君,他对美色司空见惯。 可魔尊这种级别,是连凤毛麟角都不足以形容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弯起的眼眉很好地缓和了平日的锋利冷酷。 那纯澈如红宝石的眼眸,更是将魔魅本色尽数展现。 恰如枫叶红似火,景色醉怡人。 “不…”飞蓬却极清楚,重楼的本质有多么危险:“没有不合胃口。” 他想,大概也是魔尊的霸气强势,往往会让人忽视魔的另一种本能。 这个魔会挑你觉得毫无必要的时候,用极有说服力的真话,明目张胆地诱惑你生出异心。 你听了还会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因为你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被礼法镇压,只是被天规束缚。 魔尊将之挖出来,以你本身的欲望来诱惑,再以你本身的不甘来揭穿。正如自己,不过是几言几语,就被动摇了忠诚与信仰。 “如果…”飞蓬低语着,眼睫毛轻颤地闭上了:“算了…” 重楼堪破人性的敏锐简直可怕,可他确实做不到把自己当工具,更做不到明明做出最快最合理的应对,却硬生生被耽误了。 “魔尊,我吃饱了。”飞蓬沉静下心,将杯盘狼藉往前一推:“如果你要继续……” 他顿了顿,不再说下去。 飞蓬再也做不到,把自己遭受的一切折磨,都视为理所当然的牺牲。 哪怕他明知,那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 即使他依旧不后悔,也总归和神界起了隔阂。 重楼垂眸看着坐在那儿,一副听凭发落之状的人,难言的烦闷盘桓在心里。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瞧着飞蓬,一语挑破:“你现在,应该最恨我吧?是本座,让将军再无法自欺欺人了。” “魔尊说的确实没错。”飞蓬的神色冷淡了下来。 重楼大笑起来:“哈哈哈,很好。”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容冷如寒冰:“本座承认,确实是故意的。” “可那又如何呢?”他不笑了,却仍然兴味十足地看着飞蓬:“事到如今,就算你能侥幸活着离开魔界,从此以后,也没有神将飞蓬了。” 重楼俯下了身,一双锐利的金红魔瞳凝视飞蓬,一字一顿道:“只会有鬼界冥君,本座说得对吗?” “如果我说是。”飞蓬反问道:“魔尊能放本君走吗?” 重楼的眸光连连闪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了下去。 “性命和尊严…”他玩味地瞧向飞蓬:“你恐怕只能选一样。” 说着便勾住腿弯,将飞蓬抱了起来,一步步踏向黑暗。 虚幻的异空间渐渐凝实,出现在一神一魔面前的,是一处空旷无垠的大地。 天地间浮雕无数,烟霞如虹,云卷云舒。 重楼抱着飞蓬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飞蓬很快就发觉了异状,脸上掠过一丝兴奋:“此处禁锢了灵力?” “这是我发现的一处特殊空间,我命名为新仙界。”重楼点了点头,松开双臂对飞蓬的桎梏:“不过,你我现在所在,不过是幻化而成。” 他看向飞蓬:“禁锢所有灵力,你我可以在招式上,好好比试一番。” “不然,以后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重楼最后一句话,是似笑非笑着说的。 飞蓬的眸光一冷:“好!” 他曾走遍盘古大陆六合八荒,只为淬炼自己的体魄和灵魂,对于身手有绝对的自信。 那一日,同重楼不相上下,也确是明证。 “现在开始。”重楼一闪身,就欺近了飞蓬。 飞蓬毫不客气地还击,在这片大地上,与重楼斗得有来有往。 这场比斗,足足持续到神将落于魔尊之手的第六日傍晚。 双方依然胜负未分。 “不打了。”似是做出了什么艰苦的决定,重楼向后一跳,整片空间随之缓缓地化为虚无。 飞蓬幽蓝色的双瞳尚且亮如寒星,闻言意犹未尽地停下手,兴致缺缺地颔首:“哦。” 重楼安静地看着飞蓬,在最后的夕阳照耀下,金红魔瞳熠熠生辉。 “今晚想吃什么?”魔尊的声音随风而至,很是柔和。 神将有一刹那的恍惚失神,不知是为了清风中的这缕温柔,还是因为那双邪意的眼瞳。 他闭了闭眼睛,将大抵因战时动作太快、血流太急而怦怦直跳的心,慢慢稳回原本的速度:“随意吧。” “嗯。”重楼沉下眸子,将深沉欲色压回眼底:“走吧,回去。” 他扣住飞蓬的手掌,瞬间将人带回山洞之内。 飞蓬已经懒得管何为虚何为实,只管去沐浴更衣,顺便等外出的重楼把饭菜带回。 他自然也不知道,重楼正在别处生火,更不知道自己迄今为止所食用,全是对方亲手所做。 魔尊还是要面子的,时隔太久重拾厨艺,并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他自然不能让失败的残渣,被别人尤其是神将看见。 飞蓬只记得自己吃过饭,就被重楼按在了榻上。 魔的侵略性真就如火海炼狱,他活生生叫了一整晚,嗓子都快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