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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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爱子还是走了。 在禅院直哉止不住的恐惧与崩溃之中,正午阳光最灿烂最时分,她笑得很是淡然,可是最后还是走了。 留不住的人就是留不住,即使她说了她会回来,却还是留不住。 有很多事情是十六夜爱子离开之后,禅院直哉才渐渐明白的。 就好比如为什么那日爱子会执意让禅院直哉去和神来社月見见一面,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女人提前计划好的结果,而可怜的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按照这已经被规划好的人生轨迹慢慢走着。 男人最终还是走出了禅院宅,坐上了神来社月見的轿车,从此开向了崭新的生活。 这一路上那个红头发女人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在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说有关于甚尔君的事情。 于是自然而然的,禅院直哉也渐渐了解起了之前的事情来。 关于神来社和甚尔君的相遇,相知,相爱,以及分离后的重逢,从头到尾的故事都饱含着nongnong的爱意以及深不见底的悲伤,当这些话从红头发女人口中说出来之时,又显得格外轻松淡然。 神来社月見深爱着伏黑甚尔,反过来也是一样。而爱情会让人们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这就让禅院直哉在得知当年让禅院家陷入低谷的女人正是神来社之时,他并没有太大的愤怒了。 车窗外的人间烟火屡屡闪过,空气闷热,即使打开车窗风也吹不进身体里。 若是在原来,在他根本不清楚爱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诅咒这个女人的,然而现在,当他想到十六夜爱子之时,他的心脏就软成了一团,如果有人要插在他和他的Alpha之间的话,他也一定会这么报复过去吧。 不,他甚至会做得更甚,即使是将那些人的性命全都抹去都在所不惜…… “这些事情都是十六夜让我告诉你的。”在禅院直哉意识恍惚之际,神来社开口说道。 “估计是想让你安下心来吧,毕竟我和甚尔都能有个美好的结局,你们来也大差不差。” 她也不管禅院直哉对她说的话又没有反应,反正十六夜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即可。 对于禅院直哉和十六夜爱子这对鸳鸯鸟,她只是觉得这世界怎么看怎么奇妙,最最无情麻木的十六夜爱子追求的恰好是集人类所有卑劣为一体的禅院直哉,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让她有真正活着的感觉。至于禅院直哉,他懦弱又恶劣,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一生之中最瞧不起的就是Omega,认为Omega不过是让Alpha们泄欲的物品,诋毁与欺凌是家常便饭。 怪他吗?或许不全是他的错,从封建死板的家族诞生出来的孩子又会好到哪去呢?可惜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终究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副模样,甚至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深陷于此,成为一了一个被驯服的家猫,而他理智之中的所有渴望又只能从十六夜爱子那里得到……… 这种病态的感情能否称之为爱情呢?所谓的爱情又是什么呢?怕是任何人都无法给其下个定义吧,就连神来社月見自己,都对此处于一个模棱两可的状态……不过两人之间的羁绊已经如此,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你要坚持下去。”沉默了许久,神来社还是开口了,“活着,活到再次相见的那一天吧,禅院直哉。” 她话说得倒是简单,可时间的流逝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没有归期的等待让可怜的男人越来越无法忍受。 禅院直哉住在了神来社家的那间寺庙里,刚开始他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即使是伏黑甚尔被神来社逼迫去敲敲他房间的门,Omega也依旧躲着人缩在被子里,说是以泪洗脸还是简单了,怀孕期的Omega本就比平时更需要Alpha信息素的照顾,而如今十六夜爱子远在另一个维度之中,Alpha与Omega之间终身标记的感应时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在面对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遥遥无期的等待像禅院直哉这样脆弱不堪的人更是容易崩溃了。 他根本无法入眠,仿佛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十六夜爱子被那些神明杀死时血流成河的样子,任何食物在他口中都难以下咽,山珍美味都变成了下水道沾染着呕吐物的抹布味道,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吃下更多,也不知道是为了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是为了想要去更甚体验十六夜爱子之前每日都在承受的痛苦的感觉,以伏黑甚尔的话来说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是彻底地疯了,一味地去追求着远走的Alpha,却完完全全把自己扔在原地了。 禅院直哉就这么封闭着自己,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等再回过神来之时,他房间的木门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他自己打开了。 “我会找到你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诅咒,是不能断舍的牵挂,让他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随着月份的增长,Omega原本扁平的小腹也变得越来越大,这种感觉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骨rou相连,血脉相承,就连一呼一吸都逐渐变成了两个人的频率,让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在为这个孩子而燃烧。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摸着肚子,好像在万籁俱寂之时化身成了一个影子,剥开他的心脏去看,却发现一个窄瘦的蛾,正在用他的血rou来奉养自己。 渐渐的,禅院直哉又明白了这世间的很多事情。 爱情也好……母爱也好……曾经他瞧不起的那些,他现在他都要付出代价了。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神明的后裔,十六夜恋路在禅院直哉的肚子里竟然待了12个月,才终于在第二年的9月哭出了第一次,是一个女孩子,名字代表着在月光照耀下,欲将夜色融化的深蓝色,十六夜的月亮比前一夜看上去略显踌躇,缓慢升上夜空,犹如为爱而困的世人。 这个孩子是他和爱子由爱而诞生的,自她哭出的第一声后,禅院直哉就把他全部的精力与感情全部注入在她的身上,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与陪伴,就连神来社月見有时候心血来潮想要抱抱这个孩子的时候他都不让。 十六夜恋路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暗红色瞳孔和黑色头发,鼻子和嘴巴又像禅院直哉那般小巧可爱,她也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总是会哭会闹,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只是会安安静静地睡觉,说是比惠当时要乖巧多了。禅院直哉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小孩子的哭闹是生命力的象征,再加上自从他怀孕到恋路出生都不曾有Alpha信息素的安慰,男人便更是疑神疑鬼,总是害怕幼小的恋路出什么事情,对于这个孩子他根本不敢离手。 这个孩子是他和他的Alpha之间唯一的联系了,他看着恋路就能想起爱子来,时常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怕是因为悲伤太过于沉重,压得他挺不起腰来。 “再这么下去他总有一天要疯了。”就连伏黑甚尔这种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这么一大一小的,遇上十六夜真是倒霉……” 说话的时候他刚和神来社月見打完一炮,被cao得熟热的男人正躺在床上懒散地抽着香烟,刚刚在床上他叫的声音太大,现在嗓子都有点发哑。 “嘛……”神来社叹了叹气,“严格来说,甚尔君和我也不是什么好的家长呢。”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在不做点什么干涉最后可就不好收场了,虽说保命容易,她随便施下个什么神迹,就能保证男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吊着一口气,可是当十六夜爱子回来之时面对的是一个无脑疯子可真就麻烦了…… 骗一个没有希望的傻子并不难。 神来社月見只不过说了一句十六夜爱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个可怜的Omega原本暗淡的琥珀色瞳孔里就立刻有了光。 她和甚尔君都不是那种感情丰富的人,最后的最后,她只是拍了拍禅院直哉的肩膀让他放宽心———十六夜爱子快回来了,神来社并不清楚Omega究竟信没信这句谎话,不过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继续去追究为什么神来社会得到爱子快回来的这个消息,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看缘分了。 “那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那日之后,禅院直哉总是问神来社这么一个问题。 而他得到的答案也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谁也不会知道的。”神来社月見回答道,“至今为止,也只有十六夜爱子找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不过,她很强,超乎你想象的强大,所以她死不了。” “可是那些神明,难道不是更强大吗?” “说她不会死可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会迷失,生命也好,死亡也罢……没有什么是非善恶观,内心深处模糊又飘渺,所以只能认定一件事情,也只能为一个人而活。” 在十六夜恋路诞生之后的第一周,禅院直哉重返回了禅院宅之中,就像十六夜爱子曾经答应过他的那样,他终究得到他所想要的,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将家主之位传位给了他,让他在万众瞩目之中成为了那人人都羡慕的存在,而接下来的一切都和爱子说过的一样,当一个人真正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实力和地位之时,就没有人那么在乎性别了,起码在表面上不会。 而他的爱子,似乎在她离开之前就已经帮他处理就好了所有的事情,在那场与十六夜长谷的鸿门宴之中,她早就将那些既有异心又有实力的人替她的Omega处理干净了,为了保护他,爱子沉默又狠辣。 于是乎,禅院直哉并没有因为现在成为一个Omega的事情而丧失掉别人的尊重,他顶着十六夜家的名号,不仅是在禅院家,乃至于整个咒术界都不曾有人敢怠慢他和恋路。 他也成功地报复了那些曾在他低谷期对他落井下石的那些人,以他的叔父禅院扇为中心的一整片势力都被他清理的一干二净,而至于他的父亲,那老家伙虽说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戏,但终究是十六夜爱子要求他的,禅院直哉也就没有对禅院直毘人做些什么。 若是在原来,他怕是能开心死了吧。 可是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就连一件开心的事情都无法与他人分享,孤独是慢性毒药,逐渐麻痹了Omega的精神和身体,十六夜爱子走了一年多,他数着日子过,却感觉时间已经飞逝八百年,连他自己也长了一根白发。 “你说过的……”禅院直哉摸着十六夜恋路圆乎乎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会回来的,你一定要找到我啊。” 现在的他,泪流满面却可以不出声音,十六夜恋路还小,根本不理解自己的Omega父亲为何会如此,他依靠着本能,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地为她的父亲擦掉了一滴眼泪之后就又放下。 可是这样,禅院直哉哭得却越凶了。 “爱子……爱子……爱子……”一遍又一遍,就像要把远走的女人吃进肚子里那样,他不厌其烦地念叨着他的Alpha的名字……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缕回音,声音灰暗而轻飘,是从远方传来的,也是从他梦里传来的。 禅院直哉并不聪明,但终究也是从小在宅院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他父亲禅院直毘人如何管理家族的手段也是耳濡目染,再加上还有着神来社月見的帮助,现在这个担子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政绩,但他至少把位置坐得稳,平时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于是这闲暇出来的全部时间,他都在忙着和十六夜爱子有关的事情。 可怜的Omega一直试图寻找十六夜爱子,他几乎翻遍了十六夜宅里收藏着的所有的古籍,逐字逐句地不分昼夜地研究起来,又派出自己手底下几乎所有能派出的人,满世界去寻找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方式,是为了爱子也为了他自己,他不能没有希望,他还要活着等着她的归来。 连神来社月見都搞不明白的东西,禅院直哉又怎么可能弄清楚呢。 日日夜夜等待让原本美丽的Omega眼下多了一层青色的眼圈,身子骨也远远没有原先那帮硬朗,流畅结实的肌rou线条渐渐变得单薄无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垂落的夹竹桃,灵魂的火焰变成了灰烬,落在地上,风一吹就散了。 他之后时常坐在神来社家的神社门口,视线聚集在远方,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这样是最好的,即使每天都在等待也无所谓了,他要成为第一个见到十六夜爱子的人,一秒钟都不能落下地去捕捉Alpha的身影。 生下十六夜恋路之后的第三个月,就连伏黑甚尔都开始怀疑起十六夜爱子的归期。 临走之前她和神来社月見说好的是一年,虽然说这种事情谁也无法水准,但他和十六夜爱子也算认识了一定时日,那女人可不是那种随便之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她自己的考量,为了这个事情,十六夜爱子已经研究一辈子了,在她进入那个世界之前,确实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此的话,一年就应该是一年,不多不少的整整一年。 伏黑甚尔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侄子并没有任何感情,不过他看到那家伙每日每夜地坐在那巨大的红色鸟居之下,可怜得眼睛都不转一下,他就不免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 如果十六夜爱子她不回来了,他一定会等到头发都白了。 像他们这种人,卑劣又可怜,从小到大都没有收获过半点爱意,若真是陷了进去,他们可不在乎未来还有多少美丽的盛夏等着他们,只是这一个苦夏,就足以沉溺于永恒。 一年九个月后,五月初春,论时节来说,禅院直哉和十六夜爱子正是在两年前的这个时节相遇的。 昨日凌晨时分下了雨,直到早上天气都还是雾蒙蒙的,青葱的树叶上残留着雨滴,把细细的枝头压得一耷一耷的,随着清风吹动又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虽说正是春困的时日,可是困了一夜的禅院直哉却依旧睁着他那双暗淡无神的琥珀色的大眼睛,神情飘渺地望着前方痴痴等待,而他整个人就像那幽幽的眼神一般,显得快没有了气息。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股血腥味。 神来社的神社不曾有常人拜访,被孤独侵蚀的男人一时间竟然木纳地没有了反映。 一个和他一般摇摇欲坠的身影随着蒙蒙的日光向前挪动着,顺着白雾茫茫的脉络,步伐缓慢,一瘸一拐,在清晨万籁俱寂,带来了一场无法阻止的汹涌。 空气逐渐温暖起来,禅院直哉麻痹发霉的神经随着那脚步声跳动了一下———他感觉他们已经充盈地拥抱在一起了。 “直哉,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