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经典小说 - 牧鱼记(古言1V1H SC/甜宠/追妻)在线阅读 - 115.戏文,世上有戏上有

115.戏文,世上有戏上有

    

115.戏文,世上有戏上有



    话一出口,叶棘心中就后悔了,此次旅程前途叵测,眼前他们三个处于一种看破不说破的微妙平衡当中。

    也许大家心中皆心知肚明,却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她这话一问出来,要是崇开峻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希望她效仿玉兰记的女主角,而他来做玉兰记里那位世袭大将军的男主角。

    冲破了这层窗户纸,可该怎么是好?

    叶棘暗自埋怨起了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捉着虱子往自己的头上放吗?

    还好崇开峻的回答不是直白至斯,即便他心中确实作此想法。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私密,你一直所阅读的玉兰记中,那位丫鬟出身的诰命夫人原型,便是我大哥崇开霖现在的妻子张兰玉。”

    叶棘心中紧绷的情绪先是略松,顿时为之一震。

    她之前想了许多种可能性,但大都在崇开峻和自己的身上打转,并没有往更深的一步想过去。

    回想起一幕牧碧虚递交给她浓缩整理之后的传奇戏本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叶棘此时好像才明白了什么。

    崇开峻确实想法如她所猜测,但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有原则和傲气的男人,没有直截了当地跟她阐明,而是用这种方式委婉地告诉了她。

    张兰玉是崇开峻的大嫂,崇开霖是他的大哥,他带着叶棘去拜会自己的兄嫂,便意味着他已经承认了她作为他未来妻子的身份。

    崇开霖作为长兄和前任南平郡王,也是精神上的前任家主,崇开峻与叶棘同赴家宴,也是为了让前任家主认可叶棘的存在。

    而熟读玉兰记,了解大嫂的生平,是为了让叶棘在家宴中能够应对自如,不至于出现纰漏。

    崇开峻如此煞费苦心地为叶棘筹谋,原本应该为自己多年前的约定兑现的叶棘此时心中却并无一丝欣慰,反而感觉到了如山般沉重的压力。

    原来当人上之人,摆脱底层泥潭,做威风八面的郡王妃,像崇大夫人那般从刚开始的第一步就是如此困难重重。

    在其他人眼中,她叶棘是个一步登天的幸运儿,应该要慎之又慎地把握住这次天降馅饼似的宝贵机会。

    传奇戏文当中那些邻里交往,贵妇往来的繁文缛节,叶棘还是一再跳着观看的,已经不胜其烦,却没有想到一觉醒来,自己也已经成了书中人。

    在沉郁而复杂的心情中,叶棘一言不发,随着车马辘辘来到了崇开霖的府上。

    自从致仕以后,崇开霖以腿脚不便落叶归根为由,常居住在了故土慈州,处于崇开峻前去平蕃的顺路上。

    得知幼弟会藉着公务的机遇前来拜谒自己,崇开霖已携自己的妻子儿女守候在了门前。

    一位四十余岁,眉目与崇开峻肖似的中年男子手柱一碧玉杖,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盛装女子在旁搀扶着他,叶棘心想这应该便是崇大爷和夫人了。

    她跟随着崇开峻拜礼,抬起头来时,见崇开霖的身边除了妻子张兰玉以外,只有一应随从仆妇,并无其他侍妾。

    叶棘记得在从前的传闻中,崇开霖少年得志,舞枪弄棒中吸引了许多闺中少女的目光,家中妻妾众多,为何眼下只有一位夫人?

    玉兰记中写到,男主角世袭一品大将军,因为营救家眷而腿脚受伤,后来便向皇帝告老还乡,与妻儿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除了玉兰夫人以外,将军的其他各位妻妾也在此过程中,因不同的原因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又或者是因为意外而终身无法生育,便留在府中养老。

    难道当真是对应了戏文,崇开霖如同那位的将军一般,从此死守着妻子一人?

    叶棘在垂头中,偷偷以余光觑了觑崇开霖。

    崇开霖作为长兄,年纪约莫大了崇开峻近十岁,虽然已经从战场上隐退了数年,不再是关心军事,但眉目之间仍然有当年的英姿,看起来精神健旺,身子也硬朗。

    除了一腿微微跛行,便是他拄着拐杖,亦有虎虎生风之势,俨然遗存着上任家主的威严。

    “三弟来了,”崇开霖扶起崇开峻,一手在他的臂上轻拍,“这些年不见三弟,三弟益见意气风发。”

    两兄弟这边寒暄着,那边崇大夫人看见跟随着崇开峻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心想着这应该便是拜帖上所说的叶棘了。

    崇大夫人亲切地握住叶棘的手:“早闻叶姑娘在三弟营中救死扶伤,如今亭亭玉立长大成人,模样很是标致了。”

    叶棘知道崇大夫人并无恶意,但第一次面对他人此等的盛情,她一时之间竟然因为不习惯,而下意识地瑟缩了。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对她并无感情,对她一切的热烈和青眼有加,都是因为她身边的崇开峻。

    哪怕也有心要仔细瞧瞧这位传奇中的女人,但一时之间退意胜过了好奇,叶棘又向她福了一福,“大夫人。”

    正当一行人准备往里走,一封新的拜帖递到了即将转身的崇开霖手中,“大爷,监察御史牧碧虚求见。”

    早在崇开峻之前,崇开霖已当了多年的南平郡王,对于朝中的大小势力也摸得清楚。就算是隐退致仕以后,目前局势的风起云涌还是了熟于心。

    此次崇开峻出京,崇开霖听闻有一位姓牧的监察御史代替牧相和御史台行监督协同之职,想来应该就是拜帖上这位了。

    只是牧碧虚没有提前向他知会,此次崇开峻都已经到了,他的拜帖才突然后至,摆明了就是崇开峻并没有邀请牧碧虚一同前来。

    崇开霖手中握着那张拜帖看向崇开峻:“三弟事务繁忙,许是漏了。”

    崇开峻见牧碧虚车队已经露了形,即将抵达崇开霖的门前,不可能再将他驱赶了,便坦然道。

    “这位牧大人便是此次与我随行的监察御史,小弟本想着此次是回乡探亲的私宴,不便于邀请牧大人一同前来,便并未提前知会。”

    崇开霖已从幼弟眼角眉梢的寒霜中辨认出了他对牧碧虚的那份戒备,连忙圆场。

    “既然是监察御史,代表御史台督察百官,此次我作为东道主,本应主动相邀牧大人巡查,是我的疏忽,三弟无须放在心上。”

    崇开霖思虑慎密,他虽已经致仕数年,将爵位移交到了幼弟的手上,圣人探底之意却不可小觑,更要打点起精神周旋朝廷的耳目。

    照理说崇开峻应熟稔圆滑应对这些京畿道官员,怎么面对这位随行的监察御史,却露出了明显过于锋利的棱角?

    言讫,牧碧虚已经下了车马,几人互相拜会。

    牧碧虚看见了盛装出席的叶棘,从她身边走过时,脚步微微一顿,旋即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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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牧狮:你又得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