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经典小说 - 黑鲸鱼(NPH)在线阅读 - 133 断指(3400+)

133 断指(3400+)

    

133 断指(3400 )



    事发地点光线昏黄,加上手机摄像头像素极低,两张相片都布满噪点。

    尸体看上去就像两颗发霉的橘子。

    欧晏落将相片放大来看,像素太低了,无法通过窗外物品来确认地点,只能检查薄薄假皮下的两张面孔是否已经死亡。

    死人的眼睛不会骗人,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那股生命已经消逝的气息。

    他编写信息:「为什么把1740也殺了?」

    等了一会,没等到答复,欧晏落想她应该是在忙着处理现场和搬运尸体。

    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他给阿九打了个电话交代事情,启动车子,开出车库后在路旁打双闪停下。

    很快有手下从后方黑色轿车的下来,欧晏落把车交给他:开去大喜。

    知道了欧生。

    欧晏落往后走,上了黑色轿车,慢悠悠解开领口纽扣,问阿九:套房交代好了?

    阿九刚挂了电话,应他:好了,已经让人准备。

    他发现,老板心情比起白天好了不少。

    欧晏落还是交叠双腿,手肘撑窗,修长手指在太阳xue上轻敲。

    她要用什么方法处理尸体?火烧?沉湖?土埋?

    还有车子也需要处理,还是火烧比较方便。

    车子在第一个红灯停下时,欧晏落踢了下副驾驶椅背:查她定位现在在哪。

    阿九不用多问欧生说的她是谁,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再递给后排座:好似在城郊。

    屏幕上的地图有一颗红点闪烁不停,定位在羊城东南面的一段城际高速上,是个高速休息站,车程得大半个小时。

    滴滴,诺基亚收到信息。

    「?」

    「她未婚夫让我殺了,我今天不殺她,是等着她以后来殺我?」

    「忙,别吵我。」

    连续三条信息,欧晏落都能想象到春月现在的脸有多臭,心情有多差。

    野猫炸毛了,今晚怕是要咬他jiba,把他背挠得鲜血淋漓。

    嘴角不知不觉已经上扬,欧晏落啪啪啪在九宫格键盘上飞快打字:「处理完后回城,直接到1001。」

    诺基亚又再次安静下来,但阿九手机里的红点很快开始移动,朝南边走。

    轿车开进富华酒店地库时,那小红点已经出高速进了国道,附近有村镇,地图上有大片空白,农田山林和湖泊不少。

    车在电梯口前面空地停穩,领班经理已在这里搓着手候着,秃顶中年男弯腰哈背恭迎欧生下车,可欧晏落旁若无人地继续盯着手机里的红点移动。

    富华酒店已有百年历史,没有挂星,只有十层楼高,但大部分客房都能欣赏到珠江夜景,即便大堂翻新过几次,一进大门还是有股老旧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而它收费极贵,在旅游app上评价极低,大部分住客评价酒店性价比太低了,设施陈旧,卫生差劲,服务糟糕,而且客房只开放五楼以下,五楼以上年久失修,酒店也没钱再进行整修,一副快要倒闭的凄凄惨惨模样。

    可这么多年过去,它依然不依不挠屹立在江畔,好似一抹幽灵。

    有人传言,酒店五楼以上应该是住着一些看不见的客人,有些胆儿大的住客来试胆,住的五楼,晚上确实听见楼上有脚步声,还有诡异恐怖的女人哭声,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连夜退房。

    外人不知,这栋酒店早已是欧晏落的产业,五楼以上的客房全部重新装修过。

    走廊还是阴暗潮湿的,但房间里却是大变样,席梦思床垫,埃及棉床品,智能充电插头,70寸超薄电视,智能马桶,爱马仕洗浴用品五星级酒店有的,这里都有。

    甚至连吹风筒都用戴森。

    这50间客房只接待黑鲸内部人士,至于顶楼的套房,则只有欧晏落能入住。

    阿九和经理护送着欧晏落进房,经理问欧生有没有什么特殊需要,他立刻让人去准备。

    欧晏落想了想,对阿九说:两个钟头后送一份牛rou汉堡,rou饼要五成熟,不要放洋葱番茄,配菜要薯角。

    哦,还要半打可乐,可口可乐。他补充。

    *

    江面波光粼粼,宛如少女一头柔顺长发扑撒开来,发丝上藏着颗颗璀璨钻石。

    欧晏落站在窗边,身披浴袍,手里红酒杯已快见底。

    窗户玻璃是单面的,防基础子弹,不过由于面江,对面并没有适合狙击的地点,除非有技术高超的狙击手能从江对面、或从江上游船射来子弹,例如目前殺手界狙击技术No.1的阿瑞斯,应该能完美做到。

    但市面上大部分子弹也会让防弹玻璃给挡下。

    即将十一点半了,那颗红点已经快来到酒店。

    就要与他的定位蓝点重合。

    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走到桌边放下杯子,并按下电动窗帘按钮。

    厚重窗帘闭合时,门铃也响了。

    欧晏落拉开门,终于见到大半个月没见的春月。

    她情绪不高,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正将身上的枪和匕首都交给阿九,两部手机也都装进隔绝信号的小箱子里。

    春月斜挑起眼尾睨了眼欧晏落,从后裤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黑色的,长形的。

    她语气平淡:这个要检查吗?我特地准备的,送给老板的小礼物。

    阿九没敢接过,看了眼欧生。

    欧晏落双手撑着门框,身前阴影将春月笼罩住,他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阿九靠得近,盒子还没打开时就闻到些许血腥味,饶是心里有了准备,打开后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

    里面是两只断指。

    看长度应该是中指,女的那只指甲染着红色丹寇,男的皮肤稍黑,指纹几乎快磨没了。

    手指根部的切口平整,皮rou没有外翻,沾着些血液,但不多。

    是人死后被利器割下来,干脆,利落,没有一分犹豫。

    而两只手指上,还戴着戒指。

    简简单单的一圈铂金素戒,只在女式戒指上镶了颗碎钻。

    春月呆呆看着黑盒子里的断指,怔愣数秒,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虽然组织里没有指纹记录,但有DNA记录吧?当年我们每个人都做过备份你可以送去验一下,美咲的DNA。至于Max的,可找人去他家里找对照物,这对你们来说不难

    走廊地毯一股潮味,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廊灯则是坏掉的月亮,又黄又暗。

    借着房间里没全亮的灯光,欧晏落睥睨打量着眼前似乎在强装镇定的春月。

    她微垂脑袋,在外奔波一晚,乌黑半长发丝早已被汗水黏在耳侧脖后,嘴唇被她自己咬破了皮,正小口往外渗着鲜血。

    身上也沾了血,只是衣服是黑的,看不出是她自己受了伤,还是别人的血。

    鸦黑睫毛覆着雾气,微颤时在眼下投下影子,遮住她染上淡淡绯红的眼眶。

    有什么在她眼眸中熬煮了许久,成了烧红了的焦糖,挂在眼角。

    欧晏落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去冲凉。

    春月低低嗯了一声,从他身前钻进屋里。

    阿九拿着那黑盒子,有些为难:欧生,那这个要怎么处理?

    既然是春儿花了那么多心机带回来的礼物,当然要收下。

    欧晏落似笑非笑:该怎样做,你应该清楚。

    男人声音不小,春月听得清楚,她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进浴室。

    身后的门砰一声重重关上,欧晏落敛了眼里笑意,叫住转身要走的阿九:等等,那盒子拿过来,我看看。

    *

    欧晏落喝完剩下半瓶红酒,再开了一瓶新的,脱去浴袍,赤脚走进浴室。

    门没锁。

    大理石地砖湿漉漉一片,可容纳三四人的极大浴缸蓄满水,冷的,没有温度,像福尔马林,浸着那苍白却美丽的胴体。

    春月沉在浴缸底,平静得宛如这就是埋葬她的棺材。

    她的发是黑海藻,嘴唇是赤珊瑚,奶晕是粉红金鱼鼓泡泡的腮。

    只是她紧闭双眼,看不见那两颗洗得清澈的黑玛瑙。

    一双修长rou感的腿儿在水下显得异常柔软娇嫩,腿心那一片像极了晚上他在生日派对上吃的那块极其甜腻的奶油蛋糕。

    欧晏落知道,用手指就能轻易切开那道软嫩rou缝,露出那糜红湿黏的小屄,手指勾一勾,就会潺潺流出讨人欢喜的蜜液。

    春月缓缓睁开眼。

    一时恍惚,竟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的那天,她趴在池畔,眼睛模糊一片,只能看见逆在强光中的清瘦青年,看不清他的面容。

    水龙头没旋紧,偶尔会有一滴两滴水坠到浴缸里,泛起圈圈涟漪。

    两人隔着涟漪相望,许久,春月又缓缓闭上眼,继续如尸体般沉睡在水里。

    眉间骤然紧蹙,欧晏落倒转手中酒瓶,宝石颜色的红酒倒进浴缸里,在透明水中漂浮开来,晕开一片。

    很快酒瓶已空,他丢开空瓶,走到酒柜随意再取了两瓶,开瓶,走回浴室,两瓶一起往里倒。

    咕噜咕噜,水越来越红,好似从鲸鱼伤口流淌出来的鲜血,极腥的甜美即将要引来鲨群对她疯狂撕咬。

    渐渐变味的清水终于逼得水中人儿皱起眉头,哗啦一声破水而出,跪在浴缸里大声骂:欧晏落你到底要干嘛?我想泡个澡都不行吗?!

    勾兑得薄淡的酒水从她肩膀往下,滑落进波澜起伏的胸乳之间,许是因为她情绪激动,奶尖已经不分场合地挺立起,在血一般的水面浮浮又沉沉,色情得令人口干舌燥。

    火焰在下腹疯狂燃烧,欧晏落已经红了眼,恨不得直接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摁在镜子前cao。

    他猛地伸手,火钳一般的手指牢牢紧捏住春月的下颌。

    他逼着春月仰起湿淋淋的脸,咬牙切齿问她:泡澡就泡澡,为什么要哭?嗯?哭给谁看?

    下巴骨头好像快要被捏碎,春月眼里怒火滔天,还硬要扯起一抹笑:笑话,我什么时候哭过了?而且就算我哭又怎么了?哦,我又没资格了是吗?

    乌黑泛光的发顶淌下一丝淡淡酒红,进了春月的眼角,往下洇,如一道血泪,滑过她的粉腮,最后停在欧晏落的拇指指腹旁。

    有雾气慢慢攀上欧晏落的镜片。

    他深呼吸,摘下眼镜抛到一旁,蓦然倾身伏首,舌尖沿着那道血泪,一直舔至她发烫的眼角。

    他声音沙哑:春儿,你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