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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修的鬼瞳若是修炼到一定修为,是可以瞧出来分别。”大概知晓此人是铁海棠的救命恩人,白衣女子难得没有毒舌骂人,一改方才的态度,恭敬道:“剑尊虽然神魂不全,但气息依然能看出来。”相重镜:“……”六十年前相重镜虽然经常见鬼,但对这种事却是一窍不通的,闻言有些尴尬地闷咳了一声。见被拆穿,相重镜也没再掩饰,耳饰中的幽火钻了出来,火焰落在龙鳞幻化而成的衣衫上,仿佛火纹刺绣般安静着不动了。被幽火包裹,相重镜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一个相重镜瞧不见的鬼魂飘然到白衣女子身边,附耳轻声说了句什么,女子轻轻点头。“剑尊,我家jiejie有事要失陪片刻,您随我到待客厅堂坐一坐等候吧。”相重镜挑眉,不知道这种四处都是骷髅堪比黄泉路的小世界竟然还有待客厅堂?白衣女子没多说,恭敬带着相重镜往不远处的花海里走。黄泉花被阴风阵阵吹得晃动,相重镜经过时仿佛有阴气幻化而成的手想要勾住他的裙摆,却被衣衫上的龙鳞威压和幽火直直震散。相重镜没注意,自顾自走着。顾从絮从袖口中探出半个脑袋来,神色冷然看着脚下不断朝相重镜的裙摆探来的阴气,恨不得将他们全都一口吞了。顾从絮只是轻轻动了动,相重镜却第一时间发觉了,他垂眸看着顾从絮探出的小龙脑袋,突然有种想要摸一摸的欲.望。相重镜这样想了,索性也这样做了,冰凉的指腹轻轻碰了碰顾从絮的小脑袋。“怎么了?”顾从絮本来在怒气冲冲盯着脚下的阴气,突然被摸了一把,整个龙身一僵,偏头瞪他:“别乱摸,我在……”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生长着黄泉花的血泊中突然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扣住了相重镜的脚腕狠狠一握,那手上生长着的黄泉花一阵摇晃,裙摆上的火焰烧得它发出一阵嘶哑低沉的惨叫,却还在挣扎着想要将相重镜往血泊里拖。顾从絮一惊,正要用真龙威压震碎他,却见相重镜眉梢都没动,屈指弹出两簇幽火,漫不经心地将那只手烧成白雾。他看起来像是习惯了,烧了后继续跟着白衣女子往前走。顾从絮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你当年经常被厉鬼这样纠缠吗?”“嗯。”相重镜随口应道,末了还摸了摸下巴,笑道,“不过六十年没被这样过了,还挺新奇的。”顾从絮:“……”顾从絮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还没彻底泛上来就被相重镜给噎了回去。很快,那花海中的待客厅堂近在眼前。相重镜瞥见地面上好像新翻出来的泥土,微微挑眉。这待客厅堂,难道是刚刚才建出来的?白衣女子将他引了进去,待客厅堂布置极其奢华,长廊之外便是无边无际的花海和下饮川穿流而过,景色如画似的。厅堂中灯火通明,中央还放着布置哪来的火灵炭盆,将四处都是阴气的地方熏得比外面的春风还要暖。相重镜在炭盆旁坐了下来,彻底舒适了。白衣女子不太适应这种温热的地方,给他奉茶后便退了出去。相重镜捧着茶一边烤火一边去看外面的下饮川,淡淡道:“你说那个铁海棠是什么意思?不仅不杀我,还将我奉为上宾。”顾从絮化为人身坐在他身边,冷哼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相重镜歪头,回想起方才铁海棠那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古怪道:“她那副模样可不是想害我的架势。”反而好像是瞧见什么故人似的。相重镜自从出了秘境后,除了些他自己拼命去想的记忆外,六十年前一些不重要的记忆还在脑海深处藏着,不努力想根本想不起来。顾从絮视线垂着,盯着相重镜裸露在外面的脚踝发呆,随口含糊了一句也不知什么意思。因为相重镜屈膝坐着取暖的架势,裙摆往旁边铺开,方才被厉鬼掐住的脚踝上有一圈极其明显的淤青,仿佛镣铐锁链一般。他脚踝上还带着红绳坠着的金铃,垂曳在那一圈淤青上,仿佛是被人囚禁在牢笼用以取乐的精致尤物。顾从絮盯着几乎都有些失了神,甚至有种想要伸手去握住那纤瘦脚踝的冲动。相重镜一无所知,他脚底生寒,索性将那绣鞋脱下随手扔在一旁,脚尖轻轻翘着烤火。那火灵石烧成的炭盆太过温暖,相重镜翘着脚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一只晒饱了太阳的猫。顾从絮彻底看呆了。待客厅外,铁海棠一身华丽至极的紫衫,衣裳穿了一层又一层,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娴雅,打消相重镜方才对自己放纵张狂的印象。她虽然没有身体,但还是觉得自己紧张的心口在狂跳不止。“我、我看起来如何?”铁海棠紧张地去看旁边的白衣女子,“我乖不乖?好不好?”已经过去了六十年,她依然记得那个神色清冷的男人摸着她的头发,唤他好姑娘的语调。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哪里见过铁海棠这么模样,艰难道:“很乖,很好。”铁海棠还是有些紧张,又在外面团团转了许久,才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待客厅堂。铁海棠已经在路上酝足了感情,连如何开口寒暄打招呼都想了不止十八个方式,她进去后先是生疏又怯怯地行了个并不熟练的女子礼。“剑尊。”她柔声说完后,才抬起头满是欢喜地去看相重镜。只是视线一落在相重镜身上,铁海棠好不容易收起的双瞳瞬间冒出来,身上收敛的森然阴气也骤然发散,将火灵玉石都硬生生熄灭了。在她的视线中,相重镜耳垂红透,张大眼睛愕然看向自己身边的顾从絮,连铁海棠到了也没发觉。顾从絮仿佛魔怔似的,竖瞳已经满瞳,神光有些涣散,伸着手握住相重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