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楚天以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是被打的啊!”保安看看地上的胖子:“你们,被打?”

“他们本来有五个!”蒋亚一脸冤枉,“跑了四个!不信你问他!”

“主要是,你们和校外人员发生冲突,我们管不了啊。”

“算了算了,”安芸摆摆手,“我们也不是汉大的。”

保安莫名其妙:“不是汉大的找我们干嘛?”

“你们离得近啊!”安芸说,“我们仨是理工的。”

“那你们把他放了,可不能再打了,”保安叹一口气,“旁边就是我们学校……你们好歹换个地儿啊。”

“没问题,”蒋亚松开对胖子的钳制,“滚吧。”

胖子一溜烟跑了。

保安们也走了,剩下唐蘅、蒋亚和安芸,三人看着彼此,一阵沉默。

“其实我感觉他们也没想真打,”安芸说,“反正黄毛那哥们,下手挺轻的。”

蒋亚点头:“我那两个也还行……就是便宜死胖子了,cao。”

“那个人呢?”唐蘅沉着脸,“你们没看见他?”

“哪顾得上啊!”蒋亚嚷道,“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你的安和你的亚?”

“他受了——”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我在这。”

还是那种很平静的调子。

唐蘅转身,看见几米外的拐角走出一个人,姿势有些别扭。唐蘅跑过去,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对方顿了顿,“得去趟诊所。”

巷子里太黑,路灯又太远,唐蘅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庞,但能嗅到血的腥味。

唐蘅的声音有些颤抖:“哪里受伤了?”

对方说:“后背。”

唐蘅绕到他身后,举起手机——好在诺基亚禁摔——看向他的背。

蓝色T恤被血浸透了,已经贴在他的背上。几缕鲜红的血迹向下蔓延,直到他牛仔裤的裤脚。

唐蘅蓦地反应过来,对方的姿势之所以别扭,是因为勾着腰。

唐蘅哑声说:“我叫救护车。”

“不用,”对方却摁住他的手,“前面有诊所。”

“你都这样了去什么诊所!”

“不用你管。”

唐蘅暗骂一声,只好说:“我背你过去。”

“我自己去,”对方压低声音,“如果之后学校调查这件事,别说我在。”

唐蘅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刚才保安过来的时候,这人故意躲起来了?

他躲什么?

“你们在校外聚众斗殴,”对方又强调,“与我无关。”

唐蘅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时蒋亚安芸凑过来,也吓了一跳:“快去六二七啊!”六二七医院就在珞瑜路上,离此地很近。

他却一言不发,径自向前走了。

蒋亚问:“什么情况?”

唐蘅沉默两秒,把肩上的吉他赛给蒋亚:“先帮我拿着!”然后飞快追了上去。

两人并肩而行,路过方才打架的地方,唐蘅看见地上一片亮闪闪的东西,踢了踢,发现是玻璃渣子。再走几步,看见破碎的酒瓶瓶颈。

“他们用这个……打你的?”

对方不说话,像是默认了。唐蘅咬牙道:“是谁打的?那个胖子,还是光头?”

对方却仍旧不说话,哑巴似的。

唐蘅焦躁地说:“我在问你。”

“安静点,”他总算开口了,“很疼。”

唐蘅沉默,跟着他在巷子里拐了又拐,终于看见一家诊所。他似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

唐蘅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活了21年,第一次走进这种诊所。门口的塑料帘子是灰黄色的——也不知是脏成这颜色的,还是原本就如此。这个点儿,诊所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在输液,大夫坐在电视前,手里捧碗热干面,白大褂敞着怀,露出滚圆的啤酒肚。见二人进来,他懒洋洋道:“等一下哈,吃完这两口。”

“他出血很多!”唐蘅急道,“你给他看看。”

“哟,现在知道着急了,”大夫瞥他一眼,“打架的时候干嘛去了?”

“……”

“没关系。”身边的人说。

听见他的声音,唐蘅忽然想起,他还没看过他的脸。于是扭头看过去,目光略略向上扬,视野里出现一张很狼狈的脸——汗水、血迹和灰尘在他颊上混成一片,已经干掉了,留下道道暗色发红的印子。他的皮肤是麦色的,看着看着,那些印子忽然变得异样,像某种古老图腾,散发出山林草木的凛然气息。他是书里走出来的么?这样说好像太夸张了——但是是哪本呢?

唐蘅看得发愣,对方忽然侧过脸来,两人视线对上。他有一对漆黑的瞳仁,黑得干净。

想起来了,列维·斯特劳斯那本,。

他不说话,目光却在问:有事吗?

唐蘅鬼使神差道:“田小沁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

“……哦。”

他答得那么痛快,好像并不在意唐蘅为何这样问。也对,他连自己的伤都不在意。怪人。

这时大夫总算放下碗,走过来看了看他的后背,说:“你这个好麻烦的嘞,还是去医院吧,我这没有麻药。”

“不用。”

“哎呀,会很痛的。”

“就在你这里,”他顿了顿,“医院太贵。”

太贵?贵?唐蘅一时反应不过来,能有多贵?他家有家庭医生,所以他没去医院看过病。

大夫叹了口气:“那你忍着点啊。”

我家很脏

先前流出的血已经干了,牢牢地把T恤粘在他的后背上。大夫又说一遍:“忍着点啊。”而他不作声,只是背对着唐蘅坐在椅子上。

大夫举起手术刀,从T恤下摆剪起,直到把后背那片布料分离出来。“你这头发染得不错啊,”大夫忽然瞥唐蘅一眼,“在哪弄的?我也去试试。”

“街道口的店,名字是……”可他分明是个秃顶啊?

“是什么?”

“绣绮……”

唐蘅话没说完,只见大夫猛地扬起手,一瞬间就掀掉那块布料。

他仍然没作声,但是身子颤了一下。

他的后背露出来了,血淋淋的,从凸起的肩胛骨到紧绷的腰线,很多道细长伤口仍在渗血。大夫叹一口气:“怎么给酒瓶子打成这样,麻烦咯。”

唐蘅忙问:“怎么麻烦了?”

“先消毒,再给他把渣子弄出来,然后包扎——这还没完呢,你看吧,他今晚准得发烧,”说着就用钳子夹起一团棉球,蘸了酒精,“疼就说出来啊,我下手比较重。”

唐蘅喊道:“那你轻点啊!”

大夫翻个白眼:“你当是绣花啊!轻了怎么消毒!”

浸透酒精的棉球被摁到伤口上。那一瞬间,唐蘅看见他脑袋后仰,身体前倾,像是想躲避后背的疼痛。然而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