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逆骨藏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窃听器。

这是临走前宋宁让他带上的,特意叮嘱了不能让后座两个人知道。齐乔也不知道宋宁在防身么,但特情做惯了,再多的疑惑也不会表现在他脸上。

车子七拐八拐地到了村口,村里道路狭窄,开不进去,三个人就下了车。岑卯似乎很喜欢这里的空气,颇有几分兴奋地活动着身体。村口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们,路过的老大爷夸岑卯长得好,岑卯就很乖地笑了。

齐乔借机打听孙家,老大爷说带他们去。齐乔跟大爷一路聊天,知道前段时间刑侦队刚来过,现在村里的都知道警察在找孙家十年前丢的那个儿子。

大爷问齐乔,孙可文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齐乔打哈哈过去,又问了几句孙家在村里的情况。

大爷好像有些耳背,听岔了齐乔的问题,开始说村里有多少口人家,都种了多少地。岑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似的,一边听一边跟谢争小声说,这个村子的耕作效率不太高。

谢争微微笑了,夸他懂得多,问他除了剪羊毛还会什么。岑卯想了一会儿,觉得会喂羊吃草实在算不上懂得多,就假装高深莫测地不吭声了。很快又指着远处屋顶的烟囱给谢争看,说房子里面一定有很大的壁炉,待会儿他可以帮人劈柴。

老大爷这回听清楚了,问岑卯壁炉是啥,岑卯睁大了眼,感觉有点不对,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孙家门口。谢争一眼认出院子里两个老人,很及时地打了声招呼。

孙可文的父母脸上有多年耕作的风霜,看几人的模样似乎就已经知道是来干嘛的,面面相觑了一阵。老大爷帮忙吆喝着,孙父才放下手里的干草,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似的,出来开院门。

老大爷功成身退,岑卯没忘道谢,老大爷似乎很想伸手摸他的头,又觉得自己的手不够干净,笑了两声离开。

孙父带三个人进院子,孙母的脸色并不好看,拿着镰刀问:“头三天刚来,这怎么又来了?”

齐乔沉沉一笑:“你儿子孙可文失踪这事儿,我们找到点新线索,所以还得来问问你们。”

孙母明显一愣,握着镰刀的粗糙的手攥紧了些:“啥叫新线索?你们还能把人找回来不成?”

齐乔讳莫如深,似乎想故意给两个老人这种想象的空间。谢争却看着孙父铁青的脸微微皱眉,而他身后的岑卯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能进去吗?”

他说起话来像个学生,孙父孙母都怔住片刻,也觉得把城里来的警察挡在门外头不大礼貌,孙父很快干笑两声,招呼三人进屋,打了三碗茶水。

孙家的条件似乎还不错,在这个茅草房顶占多数的村子里是为数不多的泥瓦房。岑卯坐在矮桌边,看着一边的灶台睁大了眼,似乎很惊讶这里的壁炉竟然长这样。

谢争任他好奇去,对坐下来的孙父微微一笑,问:“可以再跟我们讲讲孙可文当年失踪的事吗?”

孙父磕磕巴巴地应了几声,还是孙母接过话来,阴着脸又重复了一遍。许是这段话前两天刚说过一次,孙母的叙述和刑侦队交回来的材料没什么区别。

十年前,十九岁的孙可文说要出去跟同乡打工,那时候村里进城打工的年轻人不少,父母就没阻拦。结果孙可文连着两个月都没有消息,父母联系了同乡才知道孙可文压根儿没出现过,就报了案。再之后就石沉大海,新盟的失踪案破案率不高,孙父孙母消沉了一段时间,渐渐就认了。

齐乔又追问了一些细节,比如孙可文离家前后的表现、同乡的工作,同时用余光追着谢争的动作。

谢争的目光在院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干草堆和盛满的粮仓上转了一圈,落在沾着新泥的犁头上,回头笑着夸道:

“叔叔阿姨都很能干,现在还是春耕的季节吧,没有男丁帮忙,吃得消吗?”

两个老人都生生愣住了。谢争看向孙父捂在腰间的手,又问:“叔叔腰不好,刚刚听人说你们有八亩地,还种得完吗?”

“……种不完我们会雇人种!”孙母忽然提高了嗓门:“儿子丢了,我们照样还得活!还能饿死不成!”

“孙可文失踪的时候,阿姨应该三十六吧?”谢争并没有因为孙母的激动而停下来,继续问道:“你们就这一个儿子,没想过再生一个吗?”

飘着炊火香的厅堂中有片刻紧张的沉默。岑卯在听到生孩子的话题时竖起了耳朵,转过头来不大礼貌地看向了孙母的肚子。

孙父憋红了脸,不大流利地说:“生、生什么生?我们两个,过得也挺好!”

齐乔似乎看出了什么,哈哈一笑:“看出来了,你们这屋里屋外收拾得真够利落的,乡里乡亲没少帮忙吧?”

他假装没看见孙母眼底的闪烁,站起身说想去后院逛逛。孙父和孙母对视了一眼,在孙母的默许下带齐乔从后门出去了。

谢争放柔了表情,问孙母:“可以进去看看吗?”

女人满是皱纹的眼角动了动,不大情愿似的,还是带他们进了里屋。

岑卯不吭声,但看来对里屋床上的花被子很感兴趣,忍不住往跟前凑。谢争的视线很快落到木柜上摆的相框上。相框里并不整齐地放了几张老照片,都是孙父和孙母年轻时的,谢争走到近前,伸手轻抚,指尖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

谢争轻声问:“没有孙可文的照片吗。”

“都烧了。”孙母答得很快:“人丢了,照片留着看得难受,全扔火里了。”

女人眼中有真实的愤愤,似乎习惯了用这样执拗的愤怒来掩盖悲伤。

或许,人在被命运坑害后就会这样,谢争漫不经心地想。因为无力对抗,有人悲痛屈服,有人却不肯认输,拿出一副可悲的战斗姿态来。

可惜挣扎都是无谓,强与弱似乎也都一早写在命运里了。

岑卯用指尖偷偷碰被子上的花纹,被谢争抓到。男人不动声色地攥住了他的手,悄悄藏到背后。

孙母问他还要问什么,谢争摩挲着身后岑卯的手腕,问:“你们平时劈柴吗?”

孙母愣了愣,才答:“村里有专门劈柴火的人家,一般都是跟他们家买。”

又有些紧张似的,追问:“怎么了吗?要不我带你去他家看看?”

谢争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拉着岑卯出门,喊齐乔离开。

齐乔给孙父留了电话,让他想起关于孙可文的线索就打给他。孙父答应着,把写号码的纸放到了灶台边。

谢争瞟了一眼被水渍打湿的纸,礼貌告别,带人走出去了村子。

谢争和齐乔都不说话,岑卯心里还想着那床花被子,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直到上了车,齐乔刚关上车门就骂了一声cao。

岑卯微顿,听见谢争的轻笑声:“怎么?没想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