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潜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在这天可以笑得这么安然,他终于明白,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一个无力去爱的人。

他怀揣着答案发问,“那先生,一定要联姻吗?”

常怀瑾似是无法忍受他的愚蠢,显得很不耐,“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呢?”

“我说过了,因为白家——”

“这很重要吗,先生?”李瑜轻声说,“我不明白,这难道比起您的婚姻而言还要重要吗?”

“婚姻算什么值钱东西?”常怀瑾揉了揉眉心,“你不要再天真了,难道我要为你放弃这次联姻的机会吗?”他很好笑地看着对面不谙世事的男孩。

“可是我也总要结婚的,先生。”李瑜用一种奇异的平静说出这句话来,他毫不回避常怀瑾对他的鄙夷,似乎在这个男人眼里李瑜的婚姻是一种连钱都值不了的东西。

“你要和谁结婚?”常怀瑾质问他,嘲笑他,“跟你的学长吗?李瑜,你要被骗到哪种程度才能长大一点。”

“还是说你在威胁我?”常怀瑾的脖子上绷出一根青筋,让李瑜错觉他如果执意要走会被拴在荆馆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我没有,先生。”他攥紧了手,背上已经汗湿了,李瑜按耐着心脏的闷响,知道自己与常怀瑾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并且做好了摔死的准备。

常怀瑾那双黑得骇人的眼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为了满足你幼稚的愿望做出了很多让步,李瑜,你算什么东西?”

李瑜被他的每一个字剜出血来,却不肯认输般坐得笔直。

“先生,”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掩饰自己几乎要恳求出声的语调,“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做这番对话呢?”

“你的意思是我舍不得你?”常怀瑾嗤笑出声,他已经被李瑜身上不可转移的固执完全惹怒了,这个男孩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那些特权想要证明自己非他不可吗?这未免太可笑——

“我只是没cao够你而已。”

他拾捡起去年雪夜关于李瑜最原始的答案,以为一切都没有更改。

李瑜出神地看他,带着主卧被褥被他躺暖的温度,拧动后咖啡机尽职流淌的香馨,以及每一次奔向玄关的踢踏脚步声,出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带着这个冬天有关自己因为爱而为常怀瑾奉献的一切,目睹它们最终要被糟蹋成什么东西。

李瑜点点头,像是终于认命。

他对常怀瑾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男人敛去凶恶的神色,以为这是李瑜的最后一次抽骨蜕皮——

“让你的游戏见鬼去吧,常怀瑾。”

他似乎比他还要凶狠,表情却苍白得宛如一个死人,宣告他的天堂或是地狱之门将通向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爱情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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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了荆馆,深深呼吸着春日自由的空气,聆听长风呼啸而过时心口发出的绵长的呜咽。

留常怀瑾一人永不停歇地追逐金钱与权力,终于靠着对爱的贬低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慰藉,从此漂泊在黄金的沼地里死来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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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姨回家时并未马上注意到李瑜不在,也没有察觉常怀瑾回了一趟家,看到餐厅挂在椅背上的小鲤鱼时小小地吃了一惊,然后微笑着把鱼从塑料袋里解了出来,“别急别急,在碗里呆一会儿,等会儿就把你搁鱼缸啊。”她先进厨房放了手里的菜篮,然后才把全身洁白的小鲤鱼倒进宽敞的五米鱼缸中,“诶,进去喽。”

下午便忙于其他家务,并且在晚上上楼唤李瑜时终于发觉他并不长住的卧室被整理一新,书桌上放了个小本子,写着诸多家务事项的标注,占得最多的是希宝的养育办法,陶姨哎呀一声不知所措地拿着本子下楼,迎面看到发着零星酒气的常怀瑾面无表情地立在玄关,直直地看着鱼缸中漂浮的白色尸体。

黑身红尾的斗鱼一瞬不瞬地看了他一眼,便像以往一样回身游走了,晃荡的却不仅是硕大的扇形鱼尾,还有一片红得动魄惊心的血迹。

那股凝望终于消失了,它的预言已经如期实现。

白色鸢尾腐败在无害春季

珍珠自裁成粉末逃离绞碾它的贝壳

夜航船失去起点永恒沉没在无名之境

它把它吃得彻底

接下来呢?

常怀瑾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稍微引颈,意识到这或许才是所谓的即将降临的命运。

雪白墙壁曾诚实投影——

衔尾蛇一尸两命。

第37章

李瑜下了公交,刚好是从前他常常从银色超跑开门下车的路口,他没做太多停顿,只目送笨重的公交在寒风中缓缓驶去,就回身往校门走了。

两个室友都还没来,他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把寝室认真打扫了一遍,下午陈鑫和汪启明陆续进了门,嚷着要请他吃饭,李瑜笑着说好,一行人又定在了元旦那天吃火锅的地方。

到了火锅店他才觉出饿来,空涩的胃在热气蓬勃的餐桌旁像一团虚虚凹陷下去的冷空气,钝得他有些疼,让他想起自己这天除了早上陪常怀瑾吃的三明治什么都没咽。

陈鑫端着碟子下了十来卷羊rou,嘴上也不停,“寒假过得好么,打工的地方伙食行不行?”

“还行,你过得怎么样?海南好玩吗。”他笑,陈鑫于是开了话头叽叽喳喳说自己在三亚的见闻,汪启明在旁边损他,怪李瑜提旅游让这人得瑟,陈鑫便把汪启明下的虾滑给捞了干净。

汪启明诶了两声,到底也没当真,又要李瑜别傻愣着,“吃rou,干嘛呢。”

他才反应过来拾起筷子,陈鑫看他没睡醒一样捞了两片青菜,也没说什么,给他碗里搁了两片羊rou。

他今天早晨还在和常怀瑾一起吃饭吗?

打工的地方。

李瑜恍了恍神,觉得这指代非常合理,他可还拿了一笔不菲的工资,好几万呢,而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老掉牙的回忆了,或者更像错觉。

“怎么了?”陈鑫控制着语调,他见李瑜的面色并不太好,比平常安静的样子又添了些不健康的白,“你……没被拖欠工资什么的吧?”

“没。”他把脑海里的思绪阻隔住,一并抵挡那股虚厚的伤感和油然而生的想要嘲讽自己的冲动,这两者互为因果,没完没了。别想了。

他笑笑看向两位cao着老妈子心的室友,“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一下就开学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他被剥削得瘦得脸都尖了,还替他打听了今年的奖学金政策,他们关系倒紧,一个个都很真心地彼此照应着,又属李瑜性子静生活比较困难,总是很照顾他,也不避着这些话。

两个涉世未深的男孩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