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潜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突然想起和李瑜相遇的那天,他不就是吗?

李瑜忙道,“不用,我、我……”他突然卡住了,说什么?说他有人送吗?可是他今晚不回学校,他会上到常怀瑾的车里,和他一起前往樊岳顶层翻云覆雨。

秦杉像一注现实的洪流,突如其来地冲袭了他,将那个赤裸的孩子生生涤荡出来,李瑜终于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羞耻。

他不用看清秦杉的眼睛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也听懂了他语义下的担心,因为实在很显而易见,他和常怀瑾根本不像恋人。

常怀瑾只字未言,只在秦杉说完这句话后松开了握住李瑜腰的手,像一种允许,他愿意自降身份扮演一个劫持醉酒青年的二流角色。

他可以走的,全看他如何选,李瑜站在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中央,就像站在一方洲岛上,选择要淌进哪条河流里。

要和秦杉走吗?回到他乏善可陈的生活,将与常怀瑾的吻解释为意外发生的暧昧,在酒吧纵情后的艳遇,好歹能维持一种虚假的体面,反正常怀瑾也默许了不是吗?他什么都没说,好像他们之间除了那个吻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为他留足了台阶,秦杉看着他的眼睛甚至带着几分恳切。

车来了,常怀瑾始终没有说话,他转身朝马路边走,李瑜身后突然空出一块空地,使他感到了一种的失去。

李瑜突然觉得秦杉怎样想他都无所谓了,他还沉浸在方才那个吻的蛊惑里,他不要什么都没发生过所能维系的安稳的结果,因为他经年来已经懂得,眼前这条河流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洗刷他,冲击他,那里的李瑜不过是具惨淡的尸体。

而常怀瑾能给他生命,能让他淹没在高潮的快乐里——就在刚刚,他甚至在他怀里得到了一种更为深刻的东西。

“不用了,秦杉哥。”李瑜说,“我先走了——”

“小瑜,”秦杉在他转身前喊住了他,“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现在不说可能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常怀瑾拉门的手闻言也顿了一下,秦杉继续说,“我喜欢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求你,你知不知道?”

李瑜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滞住了步子,他楞楞地看着秦杉,眼里只有难以相信,常怀瑾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关了车门。

车子就要发动了,李瑜来不及消化,只匆匆朝秦杉说了声,抱歉,他和他人生中第一个向他表白的人说了抱歉。

接着跑向黑色的商务车,仿佛终于从洲岛上奔逃下来,将另一个他背叛。

他急切地涉过险滩,相信命运的礼物被藏在名为常怀瑾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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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温暖的空气迅速包裹了他,李瑜坐到常怀瑾身旁,得到了一点安定。

常怀瑾瞥了眼他的围巾,上面还沾着白色的雪,他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捻了两下,常怀瑾看着李瑜有些惶然的样子,心下涌上一股不屑,喜欢?

“你围巾是他送的?”他突然发问。

李瑜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先生。”又犹豫着补充了句,“我……不知道他喜欢我。”

“彭宇丹是谁?”

“暗恋过的人。”李瑜有些窘迫的回答他,常怀瑾却好像突然提起什么兴趣,“喜欢了多久?”

“大概四年吧。”李瑜很听话地回答他,常怀瑾只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按耐四年的喜欢在这平淡的注视里似乎变轻了些,李瑜想常怀瑾大概只是出于听故事的好奇,他已经不会为彭宇丹感到难过了,于是细细说着:

“是高中的学长,在学生会认识的。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他了,他……很好,很开朗的一个人,我也因为这个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生了。”常怀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李瑜突然觉得有些高兴,他从未与人分享过的漫长暗恋好像终于等来一个缺口,又莫名有些急切,因为那段时光里的他似乎也是发着光的,他为此感到微妙的骄傲。

“他成绩很好,比我大一届,我没敢表白,等他毕业到了长泽大学我也就高三了,联系少了很多,我就想着也考到长泽大学来。”李瑜说着,眼睛稍微垂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眼尾的弧度像勾着记忆金色的丝线,嘴角带了一点笑,常怀瑾从未见过他这样温柔的表情。

他接着说,“然后高三就特别努力,我成绩很一般的,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太好,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考到长泽大学来,有点逃避吧?但就是一个很坚定的念头。”李瑜自嘲地笑了一下,“那年看书把眼睛看坏了,戴了眼镜。等考过来她已经有女朋友了。”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说,“我遇到您那天……是他求婚成功那天。”

然而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很多悲伤,而是发着光的,闪耀的,常怀瑾不解,他在高兴什么?这样的表情就像侃侃而谈期待着和男友结婚的常怀馨一样,常怀瑾突然觉得索然起来。

“是么。”他没做评价,只敷衍地应了一声。

李瑜不懂他态度怎么突然冷淡了,于是试着问他,“先生,您有过喜欢的人么?”

常怀瑾很轻地笑了一下,“没有。李瑜,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寒芒悄悄蓄着力,李瑜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他很认真地回答他,“是很好的一种感觉。”他想了想,“它让我觉得自己有意义起来……有想要达成的东西,像一股很快乐的能量。”

常怀瑾不敢苟同,他的能量同样充分,而是出于对命运的掌控欲,喜欢在他眼里同样是一种可以被cao纵的东西而已,它很弱,很不值钱。

“快乐?”常怀瑾似乎在提醒他,“它让你在落空后到酒吧买醉。”他笑了下,“那我得感激你的喜欢,它让我捡到了你。”他的语气仿佛是捡到了一个信仰喜欢然后被神抛弃的垃圾。

“先生,”李瑜被他刻薄的话扎了一下,心脏汩汩地流着血,他有些艰涩地回答,“虽然的确是这样……但它也让我变好了一些。”他埋了埋头,“我……是一个没什么志向的人,只是很平凡地活着,但偶尔也是希望,希望自己能发光,有一点点价值的。”他小声但坚定地说,维护自己不多的尊严和意义,“它让我有了一些价值。”

常怀瑾难得看到李瑜忤逆自己的样子,又是他不讨人喜欢的固执,于是又问他,“那我们的游戏呢?”他记得李瑜说过这让他感到活着,“让你觉得自己有价值吗?”

“是的,先生。”他承认,又直觉常怀瑾将更为严厉地打击他,让他有些害怕。

“那你的喜欢算什么呢,小鲤鱼。”常怀瑾戏谑间的称呼和彭宇丹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声音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他接着说,“不是我捡到你也可能会是别人,随便一个人能让你达到高潮就是你所谓的价值?”

“不是这样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