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老夫老妻重生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看了屏幕上的聊天框两眼,料想律起码得到午休才能摸到终端,就随手又把屏幕按灭了。

”唉。“夏乔安忽然不明不白的叹了口气。

葛瑞才勉强把自己从他是认真要公开不二次匹配的惊愕里拉出来,坐也坐不住了,正站着吩咐一旁的职工紧急追加预备案,听见他叹气,名为工作的神经率先绷紧,下意识以为这位重量级客户兼合作者又有变故,问道:“是还有什么想追加公开的内容吗?还是觉得之前的方案哪里不妥需要改了?”

“不是,别紧张。”夏乔安摆摆手,又叹一口气,“我就是突然发现有点遗憾,我看不见他看到消息后的第一表情。”

这个“他”是谁,显然不用再多做解释。

葛瑞顿感他被某种无形气场扫了个趔趄,他和一边抱着记录数据板的职员对视数秒,无声之中达成一致,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讨论起了之前议题。

其实仔细算起来,这不是夏乔安第一回公开他将不参与二道匹配。

毕竟虫生都已经迎来第二轮,稀里糊涂的突遭了重生,上辈子夏乔安与律结婚六年,就在这六年期间,他已经宣布过一回退出匹配系统,从此关闭他的用户端口,不再接受与任何新对象匹配。

但那一次做决定的时间远不如现在早。

真实的婚姻并不是情绪一蹿,热血上头,在荷尔蒙吸引下说两句情话就真的能确定这一生非谁不可,普通伴侣尚需要一段相对漫长的时间来磨合,夏小少爷跟收容中心出身的律起点就不同,假如说夏乔安迟迟突破不了进化迟滞,大半辈子都是一只家境优越外形尚可但“残疾”的雄虫,那么单看两虫当时的“硬条件”,他们倒也相配。

但突破进化后的夏乔安一下变得过于出挑了。

第三阶段进化都做不到的“残废”重回新贵之位,进化后更加优越的外形和丰厚身家就足够引来竞争,追逐更好更强的本能几乎刻在每个智慧种族的基因里,在没有情感基础的前提下,雌性都更乐意与条件优越者匹配。

即使律足够努力也持续稳步晋升,可跟开了核能推进器般极速向高走的夏乔安比,他还是不够快。

那会夏乔安收到过几份由夏乔北亲自带回来转交的会面邀请,全来自跟夏长官职位不相上下的同级,对方根据他的匹配对象律是就职军部判断,他或许会偏好军雌类型,所以主动示好,认为自身在同类型里是更优异的伴侣选项,希望夏乔安考虑。

夏乔安并不是从小生长在其他倡导婚姻平等的星球,自幼接受“一对一”婚姻理念熏陶,成年后才回归母星的那类虫。他毫无疑问是在虫星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并且从小就生活在资源最为集中的中央区域,在中央城里也是身处阶层金字塔上层的对象。

也许他的双亲是选择了一对一式婚姻的伴侣,他的雄父从没有在他们展现过对雌父的打压或看轻,但他仍然是在一个一对多婚姻关系十分常见的环境中长大,并生活在一个世家雄虫纵情取乐是理所当然的圈子里。

所以,你要问夏乔安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坚定了要选择一对一式婚姻,是否从未动摇,他必须坦诚的回答:不是,否。

他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自己抱有怀疑。

我对律的感情是真的喜爱还是基于陪伴而生的责任感,我能做到在多年以后依旧如今天一样珍视他吗?假如日后终究有了感情转淡的一天,我会为今天自断其他选择而后悔吗?还有假如日后我真的不负责任的后悔了,我会推卸责任的去怪罪律吗?

夏乔安很花了些时间去思考这种种问题。

等他终于做出决定,他以为自己思虑周全,在当一个会为未来认真考虑的伴侣,但他在往后一点时间里才发现,他其实不小心让律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一个尴尬境地里。

雌虫擅长忍耐,很少诉苦,也很少主动提出要求,他以近乎逆来顺受的态度等待一个裁决,悄悄做好了家里多出一员或自己被替换的准备。

律唯独没做他会变成唯一的准备。

“你这种给什么就接着什么的笨蛋到底是怎么长的?”夏乔安发现问题后简直气急败坏,他的火理应冲自己撒,然而上辈子夏小少爷毕竟是以脾气不好闻名的,那时也还没磨练到后期那么老练,他其实有点愧疚还有点心疼,结果一张嘴,先喷出了火,“你就不能哪怕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我,或者想方设法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明明是自己对自己率先没信心,夏乔安“怒雌虫不争”完毕,又抱起了双臂:“你是不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要不就是不怎么喜欢我,所以让给其他虫也无所谓?”

这话显然十分诛心,最显著的证明就是律为它整个轻轻抖了一下,像语言抡成的锤子突破了他外壳,一下敲进了内里。

他向来端正的肩膀塌下去一点,仿佛不堪无形的重负,手臂与腰腹的肌rou又同时绷紧,像在跟一股无形的力量作斗争。

夏乔安那句话说完后自己也隐约觉得有点过,然而一时又想不出补救的话了,只好在沉默中看着律。

雌虫低下头避开与他对视,好一会,夏乔安求和一般朝前伸手,先搭雌虫肩膀,见对方不抗拒再滑动到颈边,试着去托起律的脸。

“我不该这么说。”夏乔安一边低声说一边在手指上加以力道,“你至少先把头抬起来,看……”看着我。

夏小少爷后面的话没说完,最后几个字就那样悄无声息湮没在喉咙里。

因为他看见律的眼眶红了。

在夏乔安的印象里,军雌几乎就像一个靠高强度训练后天移除了泪腺的物种,他最熟悉也相处最久的军校出身雌虫一是他雌父,二是雌兄夏乔北,他从没有看见过这两只雌虫掉眼泪的记忆,他们对于痛苦最外露的表达也不过是抿紧了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又或者给自己开一份训练菜单,将情绪都发泄在训练室里。

所以他被律的红眼眶吓坏了。

一直到有一点湿润猝不及防落入夏乔安掌心,他被它灼烫一般条件反射想拿开手,那一刻,他才终于从呆呆看着的状态里脱离,并意识到自己正在放开雌虫,立即用更快的速度把手又重新贴回去。

“别别别哭!”

这恐怕是夏乔安生平第一回惊慌失措到结巴,他小心翼翼托着律的脸,仿佛雌虫皮肤突然变成轻薄易碎的瓷器,让他只能以更加轻柔的力道去触碰对方,用大拇指小心擦去那一道蜿蜒水迹:“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别哭。”

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