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楚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少白头,陆总这个不算,他这就是年纪大了。”

楚然喉结慢慢滑动:“他不算老。”

三十五不到,正值壮年怎么能叫老?

“也不年轻了。”裘久骁拿起大衣道,“我先去调车,你过五分钟下来吧,灯不用关。”

房门一响,周围重归寂静。

楚然在病床边坐了三分钟,起身从衣架取下围巾围好,又环顾四周,将热水壶跟干净的水杯从茶几移到了床头。

做完这些就该走了,但他站在那儿,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想来想去,拿出一根棉签蘸了水,替陆行舟润了润干裂的唇。

实在该走了,四分半。

走到门边,回头往病床看了一眼,又默然坐回去。

再过几个小时,见到陆行舟第一句话说什么?

不知道。好像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楚然不是那种向往轰轰烈烈的人,劫后余生的感动场面想想就应付不来。

最后十秒,他伸出手去,向两边轻轻拉了拉陆行舟的嘴角。

“陆行舟,笑一个。”

回到家又是半夜。

老魏自己在家担惊受怕一整天,晚饭都没心思吃,见到楚然完完整整地回来才算是稍稍放心。听完这一天发生的事,他头风都快吓犯了,连夜就要进厨房煲粥。

楚然换了拖鞋跟进厨房:“我想做。”

“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东西,休息去,净添乱。”

“真的,教我吧。”

于是在网上查资料,查来查去发现骨折病人最好多喝豆浆,说是补钙。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很颠覆三观。

豆浆就豆浆,总归没害处。

一个不留神,楚然就把豆子哗啦啦倒了满满两量杯进去:“然后加水?”

老魏马上回头拍他的手:“先泡!要泡一夜的。”

楚然呆了一呆,好像是的,抿起笑:“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脸上的笑意像湖水微波,“生黄豆很硬,像小石头子,打在身上很疼的。”

魏叔瞪大眼睛。

“以前陆行舟支使我给他打豆浆,我忘了,早上起来他就冲我发脾气。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生黄豆直接扔进去就打,结果把机器用坏了。”

那个年代的豆浆机没有现在这样先进,消化不了生黄豆,更消化不了他们俩的坏脾气。

“然后他就拿生黄豆砸我。”楚然低着头,手在盆里轻轻拨,“不过我也砸他了,谁让他欺负我。我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开灶火都要踩板凳才够得着。”

亏他下得去手。

楚然想起他左手揣兜,右手抓起豆子就往自己身上扔的那个场景。

以前的陆行舟多少是有些混账的。

不过楚然不怕他。越是不怕他他就越是喜欢折腾楚然,但又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折腾楚然,怪毛病一大堆。

魏叔若有若无地眯着眼笑,回忆余韵悠长:“打小就是你让着他,他少爷脾气。”

楚然不再言语。

“去睡会儿吧。”

“泡三个小时够吗?”他还不放心,“到时候陆行舟一定醒了。”

什么时候陆行舟醒了他就什么时候过去。

魏叔推着他去休息:“耽误不了。”

洗完澡,楚然又把毛衣穿上,就这样合身躺在沙发里。手机铃声调到最响,搁在茶几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魏叔把豆浆机预约好以后擦擦手出来,就见楚然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隆起的肚子直直地耸出去,脐尖几乎已经悬在沙发外。

他静悄悄把大灯关了,落地灯调暗,又从房间里搬了床薄被出来添上。

谁也没想到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再睁开眼时楚然几乎不能相信已经早上九点了。他撑在沙发上缓了缓,活动身体,昨晚上小腹的那种疼痛已经完全消失。

“魏叔?”

“哎!”老魏从厨房远远地应了一声,“我给你装早饭呢,带去医院跟陆行舟一起吃吧?”

手机安静了一夜。

楚然不信,问:“我手机响过吗?”

“没有,没听见。”

他又打开通话记录,昨晚果真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么久还没醒?会不会是病情有什么变化。

这么一想,他双脚趿上拖鞋,将电话打给裘久骁。

响了十一声那边才接:“楚然,醒了?”

“陆行舟醒了?”

“我是问你醒没醒。”

楚然微微一怔:“刚醒。陆行舟呢?”

裘久骁似乎欲言又止:“他也醒了。”

“我马上过去。”

“等等——”声音听上去不像昨晚那么自然,有些紧绷,“你听我把话说完。”

“陆总醒了,不过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过来。”

楚然心一沉:“为什么?”

“江小姐来了。”

通话静了几秒,他紧蹙的眉眼慢慢展开:“来得好早。没关系,魏叔做了早饭,我连同她的份一起带过去。”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裘久骁嗓音沉闷,“我的意思是,陆总现在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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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瑶是乘最早一班机来的九安,踏进病房那一刻才八点半。

陆行舟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当时裘久骁正好出去买早饭了,让她帮忙守一会儿。

其实也没聊什么,没聊太长时间。

刚刚苏醒的陆行舟躺在床上腿脚不能动,说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石磨过。五官虽然仍旧有种颓废的英俊,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低迷。

中间江可瑶跟他开玩笑:“尊夫人呢?一直当宝贝藏着算怎么回事,大方一点,让我见一见。”

陆行舟没说话,脖子向右边转过去,目光尽可能地往下延伸,勉强看到自己的右腿。

他右侧髌骨粉碎性骨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在那之前走路很成问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颈间的喉结微微突起,眼下两团乌青尤为明显,脸颊一道剐蹭深痕像被鹰的利爪所伤。

男人的脆弱永远会让女人母性泛滥。江可瑶手指攥紧包带,艰难稳住自己颤动的心。

很险,她差一点又爱上他。

十点左右江可瑶起身告辞,裘久骁代替陆行舟送她。

出病房后两个人站在走廊间低声谈话。

“你要多劝他。哪是什么大事?告发一帮蛀虫而已。”江可瑶云淡风轻,“不要说他手握铁证,就算没有证据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这件事我已经告诉爸爸,他很支持,还说对行舟的为人大有改观。有兴江银行做后盾,你们只管放手一搏,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最起码我能保证你们不缺东山再起的本钱。”

裘久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