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潮深不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说的,用我哥的名义吩咐下去了。”

压住季潮昏迷的消息,在道上发出对虎爷的追杀令,施压五合会……苏飞渝意在暂时稳定局势,杀鸡儆猴,而宋平也没有任何异议,说立刻去做,看起来已经全然相信了这就是季潮的命令。

希望我哥醒过来不要气得一枪毙了我。

季笙忧伤地想。

其实他也想听他哥的,对苏飞渝说,不要管了。

为什么要管呢?季笙回忆着医生发来的苏飞渝的伤情报告,耳膜破裂,后背浅二度烧伤,大大小小的切割伤,肺部少量出血……明明他的情况也很糟糕,而且一定很痛,痛得视频时不得不一直僵硬地保持上身绷直,面无血色,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要和胸前的绷带融为一体,小腹的人鱼线和肌理纹路清晰可见,在灯光下白得令人心惊。

为什么要管呢?不管是季潮的安危,还是季家的地位利益,明明都已经不是你的责任了…季笙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想不明白苏飞渝不顾伤势也要替季潮cao心的理由,可视频对面的人明显情绪不佳,季笙看着他那张卸掉了平日的温和可亲后而变得毫无波澜的脸,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是愧疚?是未尽的责任感?还是惯性使然?季笙拒绝无意义的猜测,而苏飞渝看上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仍毫无自觉,很快给季笙回复“好”和“辛苦你了”,又说“书房里好像还有季潮没签完的文件,你记得明天让沈特助过来拿。”

季笙应了,头昏脑胀地放下手机,又想到季潮正在顺利执行的那个计划,隐隐约约地,心里头一回产生了些许不安。

-季潮遇袭的第二天,苏飞渝在晨光、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和难耐疼痛中醒来。

他的眼眶酸涩,喉咙干哑,一夜过去止痛剂的效力已经微乎其微,背部的伤口仿佛要烧起来那样痛,身上一阵又一阵地发冷,苏飞渝挪动手臂挣扎着爬起来,每动一下都是被刀刮rou般的疼。

他花了足足五分钟才成功坐起来,扶着床沿努力地大口呼吸,过了很久才止住身体因为疼痛而导致的生理性颤抖。

窗外天光大亮,苏飞渝伸手从床头散落的药物中扒拉出止痛片,也不管医嘱,随手倒出几片胡乱吞了,等痛感渐渐减弱了些,才慢吞吞地拿过手机——这是昨晚为了和季笙通话保镖拿给他的,事后也没有收回去,似乎季潮一昏迷,连带着对他的看管都放松许多。

这么说来,也不全是坏事。

他摁亮屏幕,看到锁屏上显示出的时间,发觉自己可能只睡了两小时不到。

几分钟前季笙给他发了信息,说沈特助大概九点左右会去香庭拿昨晚说的文件,还加了一条很多余的叮嘱,指出沈特助不知苏飞渝身份,让他到时别出房间让沈特助看到。

止痛片不论吃了多少,始终效果有限,疼痛不再剧烈,但依旧如影随形。

苏飞渝握着手机垂眼看了少时,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起身走去浴室洗漱。

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虚弱过了。

苏飞渝往脸上抹了把冷水,抬起头,没什么意外地在镜子里看见一张苍白狼狈的脸,短发散乱,目光阴沉,眼底布满骇人的红。

他半是冷静半是恍惚地打量自己,在从肌rou深处不断传出的寒意、酸胀和呕吐感中,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正在发烧。

状态不够好,但没关系,他还撑得住。

苏飞渝靠在洗手台上,抬手把湿了的额发拨开,近乎冷酷地想,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九点,楼下果然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保镖大概也认识这位沈特助,只询问了几句话,就放了他进门。

苏飞渝站在主卧门后,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又消失在隔壁的书房。

他不动声色地等了一小会,才缓缓打开门走出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苏飞渝没有穿鞋,因此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拉开门,看见沈特助背对着他,正俯身拉开季潮办公桌的抽屉寻找着什么。

手中的枪触感冰冷,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松了松握枪的十指,顿了几秒,悄无声息地迈入书房,反手关上房门,锁舌咬合,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清脆声响。

“你在找什么?”男人的背影顿住了。

过了一会,他僵硬且缓慢地转过身来,在看到苏飞渝的刹那,眼睛立刻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了。

“好久不见,”苏飞渝轻声说,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他缓缓抬起手,拇指拨下手中枪支的保险栓,将枪口对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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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书房的百叶窗半开,因此光线还算明亮。

深秋的阳光和微凉的风从叶片的缝隙中漏进室内,祝和逆光而立,而苏飞渝站在门口的阴影中。

他们无言地对峙,久久,祝和突然缓缓垂下头,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断断续续的气音,疯癫一般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活着……”他抬手扶额,肩膀微微颤抖,看不清表情,“怪不得都说他这两个月在香庭包了新人……我早该猜到……早该猜到!”苏飞渝脸上划过一抹诧异神色,持枪的手却很稳,看戏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祝和渐渐止住笑,面上表情潮水般退去,仿佛刚才的失态都是一场幻觉。

“真是好久不见了……飞渝,”他抬起头,视线平静地落在对面的青年身上,轻声说,“你变了。”

苏飞渝一怔,继而扯开唇角:“你也是。”

长达十年的时光,祝和已不是当初那位阳光少年。

他长高了一点,身材魁梧了许多,肤色也好像比以前更黑,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稳重可靠,但这并不妨碍苏飞渝在见到所谓“沈特助”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苏飞渝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对人脸,名字和数字尤甚。

就像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到祝和的情景,他现在也还清楚地记得。

乌云密布的夏日午后,窗外的瓢泼大雨,通向校长室的楼梯,没有尽头的走廊,手中泛着潮气的高中毕业证,少年发红的双眼和在额角跳动的那一根青筋。

“苏飞渝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休学了大半个学期不说!现在连高考都不考了?!你……你大学不都选好了吗!”记忆中的祝和脸色铁青,怒气冲冲,“你在想什么?!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