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潮深不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大半,季潮又守了他一会,等他彻底睡沉了,才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季潮一如既往早起跑步,等他锻炼回来冲了澡,苏飞渝却还没醒。

管家瞧见他脸色,便劝慰说小孩子一发烧是要睡得久些,刚才他又给苏飞渝测了体温,大体已经正常了,应该很快就会醒。

“少爷,您要去学校的话时间差不多了,需要我去叫司机备车吗?”管家问。

季潮确实本打算今天照常去学校上课的,但不知为何他看着床上小孩睡得昏昏沉沉的脸,眼前浮现的却是昨晚那个在他怀里哭得压抑又伤心,求他不要走的苏飞渝,就怎么也没能迈开步子。

“算了,”最后季潮还是认了栽,“今天不去了。”

-管家说苏飞渝很快就会醒倒不是骗人,季潮下楼打电话给学校请假的工夫,再回到房间,苏飞渝就已经醒了,双颊的红消失不见,换成几近透明的白,看见季潮进来,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跟其他人一样平淡而礼貌地唤他:“少爷早上好。”

季潮:“……”昨晚那个小猫似的一遍遍叫他季潮的黏人版苏飞渝呢???他的态度无可指摘,但不知怎么的,季潮看着这样客气礼貌到疏离的苏飞渝,膈应了。

不多时管家送了清粥和药进来,季潮心里憋气,一时不想说话,就只坐在一边看着。

但没一会就被苏飞渝眼巴巴地看看粥,又看看他,最后才敢小心翼翼地端起碗的动作弄得再次心脏发紧,忍了半天还是开口,把搬去香庭的决定正式通知给苏飞渝这个当事人。

苏飞渝正抓着勺子把粥往嘴里送,闻言手一颤,勺子就重新落回了碗里,发出一声轻轻的脆响。

他瞪着眼睛看着季潮,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会儿他眼睛里泛着的光有多么惹人怜爱。

季潮顿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坏心眼地故意问他:“你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搬了。”

苏飞渝被吓了一跳,飞快地摇头,还不忘再呆呆地向他确认:“真的吗?”季潮满意了:“真的。”

又说,“你想的话,今天就搬。”

苏飞渝愣了愣,片刻后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季潮面前笑,与此同时季潮也是第一次发现苏飞渝原来笑起来的时候双颊会浮出两个浅浅笑涡,而笑着的苏飞渝远比哭泣的苏飞渝让人心动。

季潮觉得苏飞渝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清醒的时候开心也不敢笑害怕也不敢哭,明明想要得要死也不会开口,硬挺着装一副冷淡的样子,像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糖,把自己塑造得万箭不入,却会粗心大意地在他面前不经意露出点本色来。

-不过季潮的悸动来的快去的也快——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季薄祝那个样子当榜样,季潮当然不是什么温柔善人,自认只是没他爸变态,心底里其实也只把苏飞渝当个逗趣玩意儿养着,因此人搬到香庭后季潮也没再怎么上心,苏飞渝偏偏又乖顺沉默到近乎没有存在感,加上学校那边快到学期末了一阵忙,等他意识到苏飞渝身上有某些异于常人之处,学校已经放了寒假,马上就要过年了。

起因倒是很简单。

季潮所在的H中虽然聚集了本市大批非富即贵的二代,学校管理却还是严格,竞争也激烈,而季潮没有其他二世祖的坏毛病,从小就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个,强得太久,就习惯了只靠自己一步一步把想要的东西牢牢握进手里,算是无趣生活中聊以慰藉的一点独有乐趣。

他今年初三,明年就要升高中——虽说H中初高中部向来都是内部直升,初升高的统考可有可无,但季潮下一年的既定乐趣就是搞个全市第一的名头回来,因此比平常更上心了些。

但他没啥收拾东西的习惯,参考书和模拟卷做完了就随手丢,反正第二天会有阿姨打扫,直到有天阿姨拿着他前一晚扔在客厅的一套数学卷子来问卷子做完了还要不要留着。

那套卷子不难,季潮做了选择就觉得太没挑战,随手丢在了客厅——只是按理说空了大半的卷子平常阿姨都会自觉帮他收好,可等季潮接过来,才发现卷子基本已经被填满了。

用的还是铅笔,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的手法,但季潮扫了一眼,起码填空判断的答案对了个七七八八。

嫌疑人是谁自不用问。

卷子是不难,可那是对季潮而言的不难,而苏飞渝——苏飞渝才11岁,明明还在上小学,却已经靠着季潮扔在书架上的旧教科书自学了初中一大半的内容——季潮从来没想过这个他一时兴起要回来的小孩除了漂亮脸蛋,居然还有个不折不扣的好脑袋。

有点短!不过明天还有!最近每周都要纠结一次干脆放了大纲直接跑路……

第二十章

这事过后没几天就是春节。

季潮虽是季薄祝独子,整个季家人丁却还算兴旺,全亏季老爷子年轻时开枝散叶,前后统共生了男男女女六个孩子,几位叔伯姑母和他们的后代加在一起二十来口人,每逢过年在季家老宅齐聚一堂,又是一番暗流涌动。

苏飞渝跟着季潮在除夕当天回到老宅。

空旷的一楼正厅焕然一新,各处都布置了正红的传统装饰,中间一张铺了白布的长长餐桌,佣人们步履匆匆来来去去,正为长桌布置花朵、烛台和餐具,而季潮一进门就被人群簇拥,和叔伯姑婶一一问好,众星拱月似的成为一众小辈的社交中心。

没人注意到苏飞渝,而苏飞渝也一向识相,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等了一会,直到腿都站麻了,肩上的小书包越来越沉,才想到自己也许应该找个地方待着。

等季潮好不容易应付完急于巴结的堂表亲兄弟们,苏飞渝已经不在原来的角落了。

他四处找了找,好不容易在偏厅的阳光房外找到苏飞渝时,小孩儿正可怜巴巴地被一群半大少年围在中间,少年们没好气地推推搡搡,嘴里骂骂咧咧的,季潮走近了点,“哑巴”、“杂种”等等侮辱意味深重的词语就飘了过来。

季潮本以为苏飞渝会哭,小孩子受了欺负总会大哭一场,但苏飞渝没有,他只是跟以往跟在季潮身边的日日夜夜一样,没什么表情地抿着唇,连眼神也淡淡的,看不出欢喜悲痛,执拗地沉默,像个没感情的玩偶,而在他身边的是季潮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紧要。

但是下一秒苏飞渝抬起头,看到了季潮。

张开嘴的时候明明牙关还在打架,嗓音尖尖细细带着颤,身体内部藏着的那股海潮却迫不及待要拍上岸堤,逼他艰难扯动声带,发出幼鸟般的求救。

“季潮!”他喊。

施加人偶身上的诅咒在一刻烟消云散,季潮看着苏飞渝再次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