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知己难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自由。

文老是有一次去苍蝇馆子里吃东西,和路母闲聊了几句才知晓这个故事的。他对这个一把年纪还有勇气踏出家乡的女人非常尊敬,当时他正好在弄这个本子,就把路母的原型故事添了进去。

文老一边跟我说,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我那句话,一定要记着这位路母是会去看这部片子的。我本来一直觉得这件事是胡闹,太儿戏了,最多也就是明天形式性地走个过场,不可能真的掀成唯的桌子,但是文老这样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久我又真的犹豫了。

我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坚持,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正因为如此,才倍感压力,不敢轻易承诺下来。

同时除了这个以外,我还担心别的事。

我们一直说到天色晚了,后来文老的生活助理来找他,说是一定得回镇上了,再晚路难走才把文老送走。

项知言和我还有方德涵一直把文老送到村口才告别。他俩其实今天都还在对剧本,这么一闹,剧本可能是不用对了,还生生陪着我和文老坐了一天。

我们送文老回来,方德涵走在路上慢条斯理地打趣:“今天这事我一定得给谢崤打电话说,叫他让我不要找成导说角色,这下好了,确实不用了,腰杆更粗的在前面冲锋陷阵了。”

我听她这话就开始苦笑:“别贫了,到底怎么样还要看明天跟导演组开会,创作意见不一致,成唯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计划拍的。”

方德涵笑:“那你压力可够大的,明天搞不定成导,你可就是罪人哈。”

她这话开玩笑地说着,但是在场三个人谁也没真当玩笑。本来方德涵也应该和文老他们一起回镇上了,现在留下来就是为了和我们多聊聊剧本的事,想帮帮忙。

时间晚了,本来想大家一起先吃个晚饭,再商量剧本的事。我瞅瞅项知言沉默的样子,就跟方德涵悄悄说了分开吃,晚上再在导演组的棚里回合。

她善解人意地很,朝我眨眨眼,问我:“新欢?”

我知道她是调侃当时剧组里我给周黎讲戏的事,朝她翻个白眼:“不是,别瞎想,真有事。”

方德涵也不取笑我了,朝我吐吐舌头,就去找助理吃饭去了。

我松口气,回头去找项知言。他正在一个棚旁边坐着,低头逗狗。看到我过来了,也不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接着逗狗。

我这下就算再迷糊也知道他生气了,只得拉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准备道歉。

今天文老发难这件事太突然了,简直匪夷所思,许多事都被打乱了。其实我并不觉得明天跟导演组开会能有什么结果。文老对现在的影视创作不熟悉了,不理解这后面跟着多少人的利益,不是成唯说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就说男一,男二这个番位,几分钟的差距都会被拿到谈判桌上斤斤计较。这不是粉丝们心疼自己偶像叫屈才会出现的事,真的是两边演员的创作团队会真枪实弹地干上一架的严肃问题。

如果视角改了,也许作为剧作来说是好事,但是作为原来的男主来说,就是他的利益被极大的侵犯了。

刚才当着文老的面,我不能直接和老人家谈这种事。现在私下里,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我……可能还是要去改剧本,明天和导演组他们争取一下。”我单枪直入,也不管什么谈话技巧了。

项知言听到我这么说,摸狗的手定住了,轻笑了一声:“嗯。”

我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要怎么把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和项知言说清楚,只能一股脑地开口:“改了之后你那个角色不会不出彩,其实还是男一,只是可能戏眼会转移到路母身上,但是你作为主要的对手戏演员,戏份不会不好。”

我说着说着就着急了,语速越来越快:“你也听到了文老原来那个本子的脉络了,在那个主线下,男主的人设更有力度,其实是更精彩的。”我控制不住地拉着项知言的衣角跟他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该不向着你……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文老。至少相信他的眼光,如果能在一个好故事里面留下名字,也很好啊。”

项知言终于回头看我,眼睛里全是无奈的光,他笑:“孟植,能知道我不高兴了呢,是件好事。但是,你对事情的理解还是需要锻炼一下。”

我不知道说啥,早先还在生的一些莫须有的气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只想着赶紧让他别生气了。

“那我理解的不对,你就纠正我啊。”

项知言又伸手过来想要捏我,手都到脸颊了,又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方向拍到我肩膀上。这下更佐证他生气了这一说法了。我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感觉压在我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项知言说,“有些事我原来太想当然了,现在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稍微有点挫败。”

他收回手,一起收回的还有他刚才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低头看着狗。

“还有其他的,就是可能,突然意识到一些事,有点害怕了吧。”

他这样语焉不详地,我都给整迷糊了。努力理解延伸了很久,也没猜出来他到底挫败个什么,又害怕个啥。感觉好像也和我们要造成唯的反这件事也没多大关系。想了半天只好换个思路和他对话。

“我不知道你是到底为了什么事这样,所以贸然给你鼓气加油也很没道理。”

我努力想着措辞:“只是世上事只有开心这件事最有价值,如果什么事带给你的负面情绪比高兴要多,那么放弃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项知言扭过头来定定地看我:“那如果就算害怕,挫败,但是也不想放手呢?”

我说:“那是因为那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项知言说:“我还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最好先别放手。”

我感觉特别无奈:“直觉这算什么啊。”

项知言也笑了,开口:“你先别管,你就说说遇到这事怎么办?”

我偏头想了想,试图从我知道的项知言身边的事来破译他到底在说什么,想了半天也整理不出一个确切的章程,我猜测可能是演戏这件事,但是又觉得以他的天份在这个事上感受到挫败和害怕很没有道理。最近又没有什么相关的创伤事件。只得从放诸四海皆准的角度来回答。

“其实这种事我还是比较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我认真道,“但是如果完全凭心说的话,我觉得你认为最好别放手,其实应该是你自己不想放手。”

项知言挑挑眉毛,问我:“所以呢?”

“你真的不想放手的东西,其实不管经历什么都不会放手的。”我看着他,不知为何脑子里想起了卢青和:“哪怕是命运。”

项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