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这方面劝说,金忠当然是不会理会,可剑走偏锋从搜查入手,虽然听着有些奇怪,可仔细想想却并非毫无痕迹,金忠思忖片刻后到底同意了何玉轩的说法。

何玉轩松开眉掩,仔细说道:“不过臣还是有点困惑,当初所言,既然陈水河的母亲已亡故,为何他仍能留在官场中?”

金忠留意到了何玉轩对陈水河的过度在意,捋着胡子说道:“当时收到的消息,陈水河孤儿寡母,半年前母亲去世,可后来走访发现,他家街坊邻居都以为那只是养育他的奶娘,怕是哪位富裕人家丢在外头的私生子,出手还算阔绰。陈水河便是用这个理由避开丁忧的。”

至于到底这位算不算他真的母亲,只有撬开陈水河的嘴或者凿开坟墓才能确认了。

何玉轩若有所思,金忠以为他是在担忧,宽慰道:“万岁对你向来是多了份宽容,或许不会如我们猜想的这么糟糕。”

何玉轩蹙眉:“大人是怎么看出来万岁对臣很宽容?”他的语气近似苦笑,听起来就好像是无奈一般。

金忠含笑说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许是你这疲懒的性子入了万岁的眼,当初你在北平做甚就做甚,难不成还是大皇子给你的放纵不成?没有万岁默许,你大抵还是不能这般恣意。”

何玉轩挑眉,他在北平的日子到底多么快活,如今何玉轩是一点都想不出来了。

但要说困苦,在投奔了朱棣后,也当真是从来没有过。

除了偶尔在小黑屋的坑害里面遭受了几次挫折,后面当真是从来没吃过苦头。

……

乾清宫尽头,南书房里龙涎香缭绕,窗户半开,倾泻而入的日光铺满暗黄纹路的地毯,郑和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万岁,何大人求见。”郑和温声说道。

朱棣捏了捏鼻梁,他头一次在乾清宫收到何玉轩的求见,抬手说道:“请他进来。”要是别的人也就算了,何玉轩的求见……朱棣肯定是要见见的。

就算不是为了那莫名的情愫,对何玉轩这等害怕麻烦的人,反常的时候往往最需要关注。何玉轩掀开衣裳下摆进来,瞧着站在南书房内的朱棣,他好似正在窗边欣赏着风景,看起来悠然自得。

何玉轩欠身说道:“臣见过万岁。”

“子虚可是有要事?”朱棣踱步回来,示意何玉轩坐下说话。

朱棣这等公私分明的态度,或许就是何玉轩一直没彻底想落跑的原因。在公务上,朱棣向来是不会混淆的。

何玉轩颔首,“臣确实有事要奏。”

“臣奏工部王尚书、工部郎中陈水河等有所勾连,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罪。”何玉轩不动如山,吐露出来的便是如此大事,站在朱棣身后的郑和眨了眨眼,差点要绷不住着看似稳重的面具。

朱棣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停住,肃然的脸色未动,冷静地说道:“证据呢?”

何玉轩从袖子里取出了几块小小的木料,有染红了油漆的,也有素色的,被他一一摆放在朱棣的面前,而后他温和地冲着王景弘说道:“王公公,可否帮臣送几个盛满水的杯子来?”

朱棣没表示,自然是应允的,王景弘下去安排不提,很快就有内侍送进来几个茶杯,杯中都装满了水,行走间甚至能看到摇摇欲坠的水面凝在杯口。

何玉轩把这几个茶杯在面前一字摆开,而后对朱棣说道:“万岁,金丝楠的重量往往会比同为楠木科的水楠重一些,这个染红的木块是从干船坞取来的金丝楠,第二块黄色的乃是从木仓取来的金丝楠,第三块褐色的则是水楠。为了防止油漆对木料有增重的作用,臣把后两者都涂上了不同颜色的油漆以减小误差。”

他一边说话,一边同时把三块块方正的小木块放入盛满水的茶杯中。

稍息后,第二杯茶溢出了些许水渍。

第一二杯的木块都悬浮在水层,并无足够的压力让水面溢出赖。

何玉轩平静地说道:“金丝楠够密够重,哪怕是最轻微的木块还是能挤出些许水渍,而这原本应该与他同样重的第一块木块却没有同样的表现,反倒与水楠类似。”

何玉轩的话虽有点绕,然简单易懂。

所有的物体都有自己的重量,就算是被造成同样大小的木块,按理说同一样木材的重量应当是相等的,可如今却出现了这微妙的变化。

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假若万岁仍不相信,如今可以派人去船厂彻查,体积更大所看出来的差别会更大。”毕竟一杯水而已,总有误差。

朱棣淡漠地摇头,看着这两杯不同的茶水慢慢说道:“不必了,我相信子虚的话。”他挑眉看着这三杯水,指尖慢慢地敲打着扶手,“我反倒是好奇,子虚是怎么发现这其中的规律的。”

他伸手点了点这三杯水。

一旦确认这批“金丝楠”都是水楠,自然有了盘查的理由。

何玉轩抿唇,似是没想到朱棣的重点错,然认真答道:“这其实是宝船厂里老工匠的日常认知,臣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稍微总结了一下而已。看似相同的东西,若是本质不同,重量不同,沉入水面后所排开的水之多少也不相同。这其实是生活规律。”

朱棣勾唇,似笑非笑地说道:“子虚可真是细心。”

何玉轩敛眉,把话题给扯回来认真地说道:“臣认为此事搭线牵桥的理应是王尚书,陈水河是棋子,王尚书是推手。”他的声音轻缓娓娓道来,把整件事从陈水河、胡市梅、王尚书到齐王、代王之间可能牵扯到的问题解释清楚。

朱棣通身清冷气质,眼眸微合似是翻动着寒意,“子虚是怎么怀疑到藩王身上的?”

何玉轩淡淡说道:“胡市梅。他是举检陈水河的人,与陈水河同是山东出身,后一同入朝。他理应是站在陈水河的对立面,然四月份他曾出现在使者馆。”

何玉轩是在起疑心后麻烦柳贯马晗去查的,他们虽然早已脱离了亲卫,这能耐习惯还是在的,在盘查了胡市梅的周边关系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使者馆。

若非如此,何玉轩还不能这般完整地串联起这条线。

如果一直没有怀疑到胡市梅的话,那怎么都不可能把整条线索串联起来。谁能想到举报的人也为同党?

而对这件事,何玉轩已然厌烦。

不论金忠所欲为何,不论陈水河所厌为何,这错事便是错事,当没有为了争斗拖延的道理。

查到谁便是谁,难道还有辩驳的理由?

朱棣登基后,曾经在京师宴请各位藩王,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后,就各自散去各自当各自的地方王爷,而且朱棣还把大宁赐给了朵颜三卫,这显示了朱棣的大方,也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安抚各个藩王,说明他并无削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