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居山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呢,他就是有时间也得装成没时间,指了指自己的画架,谢过她的好意。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夏清泽居然也坚持,还说自己的车就停在旁边,他可以帮忙把画架搬上车,吃完饭后再送他回住的地方。也不知怎么的,面对夏清泽,江浔就没了说谎这项技能,他压着夏清泽的手让他不要搬,说他今天只是帮忙看这个摊位,画架的主人并不是他。

没过多久,那个临时有个约会的同学也回来了,江浔再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跟着去旁边的停车场。

夏清泽开了一辆奔驰中型越野,他一用钥匙解锁,牧云依就欢快地跑了三两步,拉开后车车门坐了进去。这让江浔一阵茫然,总觉得牧云依坐了他应该坐的地方,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夏清泽替他拉开副驾驶的门。

江浔顺从地坐了上去,手隔着裤子紧握膝盖,以此来缓解心绪的芜杂。夏清泽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少,不爱主动挑话题,牧云依则活跃多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接连地抛出来,问江浔上什么大学,找了什么工作,现在又住在哪儿。

“现在是无业游民。”江浔已经坐在日料店的雅静包厢了,讪笑道,“大半年前就辞职了,现在就窝在家里头做一个动画。”

“好棒哦。”牧云依并没有像江浔的一些亲戚朋友一样对他的决定叹息嘲讽。显然,她所受的教育是无关物质温饱的,所以她会由衷地对江浔说:“你肯定很喜欢动画。”

“是啊。”抛开别的,江浔和牧云依确实挺聊得来,“我从小就喜欢涂涂画画。”

这时候,服务生开始上刺身拼盘。江浔在路上没感觉,这时候一看到生的食物,肠胃就隐隐翻滚。他怕失态,便忍着,又喝了一杯大麦茶暖暖身子,这让牧云依以为江浔还是拘束着难为情,正要招呼他多吃,夏清泽就夹了片三文鱼放到了江浔盘里。

牧云依转而一笑:“诶,你们都还没说说呢,有没有觉得对方现在和高中那会儿不一样?”

江浔听她这么一问,拿筷子的手都是一抖,没能将生鱼片成功夹起,随后他又听到夏清泽说觉得他话比以前多了,他干脆把筷子放下,跟牧云依说:“都是生活所迫。”

“我们大学那会儿正值学校周年庆,学校领导知道我们动漫社的几个死……几位同志会做动画,就给我们社团拨了款,让我们做个小短片。他们要求不高,内容积极向上就成,但那个伟光正的剧本我们分镜头都没画完就都不想干了,太无聊了。我们社长那会儿又刚吃了东魁杨梅,比较理想主义,说要不拨款也不要了,我们自己捣鼓一个短片。社里大多数人喜欢三维,我们就决定做三维,就需要人物建模的,但我们没钱请专业演员来做模版,人物需要表情,我们就只能对着镜子一起琢磨他嘴角要翘到哪儿,生气的时候眉头要皱成什么样。声优我们也没钱请,里面的人物也是我们自己配的,我答辩前一天都还对着录音设备,一句台词读了百八十遍,这么折腾下来,话自然多了。”

“我说呢,清泽以前提到你,说来说去都是你太沉默了,跟小鹿似得,好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吓跑——”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夏清泽,“你记不记得我们去年在阿姆斯特丹,我们去动物园看的麋鹿宝宝像不像江浔?”

夏清泽“嗯”了一声,很短很轻,让人听不出是是同意,还是单纯地发出声音。江浔也开始吃东西了,都没蘸酱油,他就把生鱼片塞到嘴里,没嚼几口马上咽下去,然后再去夹别的。

他吃得囫囵吞枣,满脑子都是牧云依提到的那个时间点。夏清泽家境优渥,他出国并不稀奇,但他的出国非常仓促,昨天刚参加完开学前的第一次统考,第二天什么都没收拾,就再没了人影。他依稀记得杨骋他们推测过,牧云依是跳芭蕾的,肯定要去国外进修和发展,夏清泽这么突然地离开,说不定是为了追爱。江浔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他当然祝福,也怅然若失,乘体育课所有人都不在,他偷偷拿走了夏清泽桌子底下的水瓶。

他真的只是想留个念想,他没想到自己高三的噩梦由此开始。若真的追根溯源,一切都因夏清泽而起,但当时隔七年再次相见,江浔没有一丝怨恨委屈,一想到夏清泽这些年过得肯定比自己好,他就高兴。

他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生鱼片,只觉得胃里的翻滚越来越明显,热茶下肚没能好转,反而让呕吐欲越来越明显。

他说了句抱歉,扶着墙走到洗手间,没能撑到进隔间,弯腰吐在了洗手槽。吐了一阵后他打开水龙头抹嘴吸收。关掉后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他真的很瘦,脸上很难掐出rou,眼眶凹陷得比以前明显,黑眼圈彰显疲惫。他终于明白徐则进为什么这么担心了,他确实太久没见光,虽没到人模鬼样的程度,但面色确实病态。他自己都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那张脸,也不知道夏清泽是怎么认出他的。

他洗了把脸,一弯腰,呕吐欲再次袭来。这次,他呕到差点站不稳,视野也慢慢被黑色席卷。他恐慌到后背和额头直冒冷汗,就怕自己真的用眼过度突然瞎了。他想求救,但他虚弱地发不出声音,好在黑暗彻底吞没他之前,他感受到了一个怀抱,当他散乱的思绪重新聚集成一滴水,他睁开眼,看到的只有夏清泽。

第4章夏樱

江浔看着他,良久才眨了一下眼。

他猛地抬手,想看看花上的颜色是不是暗了一片,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手背就因为这个动作而如针扎般刺痛。夏清泽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控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那朵花型的吊坠垂下来,晃了晃,朝着江浔静止后,那上面五个颜色都在。

他不是在梦里,他眼前有真实存在的夏清泽。

“出血了。”夏清泽把他的手放到床侧,没按床头的铃,而是亲自出护士台。江浔也看清自己是在病房里,他昏迷的时间不长,杆子上的那瓶药水还有小一半。夏清泽很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护士。

“哟,醒啦。”那护士的眉眼弯起,口罩下的嘴显然在笑,她的手法娴熟,没让江浔感受到多少疼痛就重新插了进去。

“好好休息,”护士离开前对江浔说,“别让你朋友再担心了。”

江浔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侧过脸,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那位朋友:“我……”

“你在洗手间晕倒了,我怕出什么事,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牧……牧小姐呢?”

“她刚才还在,但我让她先回去,”夏清泽一顿,“有我就够了。”

“哦……”江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