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涂抹温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所有书都随便看,老师你自便。”闻骋说。

主人盛情难却,纪时因饶有兴致地参观他的书架。历史和天文类占了大部分,除却书名晦涩的理工科和经济学书籍,还有散文集和推理。

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看的书,但比起同龄人而言,闻骋偏爱的类型也更细腻一些。

“喜欢东野圭吾吗?”纪时因回过头,猝不及防看到一副年轻rou体。

他惊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上书柜,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做什么?”

闻骋麻利地脱掉了上衣,他年轻火力壮,上身只穿了件毛衣,光裸着上身站在门口解释道:“我想洗个澡。刚刚打球出了一身汗,身上不舒服。”

他的理由直白得有些不讲道理。闻骋回身关上门,背部的肌rou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着线条,彰示着年轻的侵略性。

他裸着上身打开衣柜翻找,忽然抬头看了眼书桌旁的纪时因,有些恶劣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师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肌rou......很厉害。”纪时因咳了一声,回身欲盖弥彰地看书架上的书。

“过奖。”闻骋走进浴室,不久就响起水声。

纪时因脸上的热度好半天才褪去。

没大没小,他腹诽。

他确实没想到他的新学生会是这种性格,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和人大大咧咧地裸裎相见。

好像有些没礼貌,但是这种坦荡竟然让他有些羡慕。

男孩子洗澡都不慢。闻骋洗好出来时,纪时因拿着本时生,刚翻了没几页。

“老师你也喜欢东野圭吾吗?”纪时因闻声回头。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闻骋依旧没穿上衣,只套了条运动裤坐在床上擦头发。

非礼勿视。纪时因眼神飘忽,应道:“嗯。”

闻骋想了想,又问:“那你最喜欢他的哪一本书?”

纪时因并没有回答过相似的问题,他斟酌道:“吧。”

闻骋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吗?”

“嗯。”纪时因回身把书放回书架,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后背忽然贴上一个热源。余光里出现一条健壮的手臂,闻骋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的话,我应该放在······”

闻骋的手自然地撑上书桌,恰巧把他困在书柜旁的角落里。

纪时因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手按在对方胸膛上,摸到温热潮湿的肌肤。厚实的肌rou下包裹着一颗年轻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炫耀着强盛的生命力。

那一瞬间他仿佛摸到一块烙铁,纪时因被烫到般地弹开,闻骋却好像没什么所谓地退离几步,手里拿了本深蓝色封面的书。

纪时因想,以闻骋这样的个性必然要揪着这件事做一番文章,但闻骋只是沉默地拿着书坐回床上,仿佛是知道如果那样做会加剧他的尴尬,于是仁慈地放过了他。

这已经是纪时因今天第二次面临相似的状况。显然闻骋的分寸感弱得在他意料之外,而他并不喜欢这样。他犹豫了一会儿,刚准备提出这件事时,却被闻骋打断了。

“为什么会喜欢呢?”闻骋低头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裤子,这样问纪时因。

“嗯······”未出口的话被堵回嘴里,纪时因想了想,斟酌着字句回答,“构思精巧新颖,这个是技巧层面的。不过关键在于主题很发人深省吧。没有任何理由就能诞生和存在的恶意。”

一本很好的书会让人产生无数联想。纪时因说:“其实放在其他地方也是,世界上很多东西的存在都没有为什么。”

他说完又隐隐觉得尴尬。由于职业病的缘故,他回答这种问题就像是在做理解,其实这样很没意思。

闻骋却安静地听着,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闻骋的父母六点多才到家,钟点工按吩咐准备了格外丰盛的食物,一顿晚饭用得主客尽欢。大老板似乎很满意这个语文家教,饭后主动请求送纪时因回家。

纪时因婉拒了他的好意,结果临出门时,身后跟了个死缠烂打非要送他到地铁站的闻骋。

雪停了。别墅门前的雪已经被扫净,只留下一方天地里清冽的空气。

纪时因走出门收获满腔清爽,冬日傍晚黑透的天幕下,心情难得变得开阔起来。

他深深呼吸,转过头,发现闻骋正专注地望向他。

冬季天黑得早,加上下雪,路灯早早就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芒映在闻骋瞳孔中央,像两簇明灭的火。

纪时因冷不防撞见这样一双眼睛,陡然心空,闻骋便在这片刻中转过了头。

看什么?纪时因想问,却没问出口。

明明刚才要求要送纪老师到地铁站时闹腾得不行,此刻闻骋却没了言语,安静地在纪时因身边走着。

二人一路无话。地铁站灯火通明,纪时因同他告别。

“路上小心。”闻骋说。

纪时因应下,转身独自朝地铁站走,忽然听到闻骋叫他的名字。

他转身看,闻骋站在原地看着他。

“纪老师。”呼出的白气模糊了闻骋的脸,可火苗依旧在他眼里闪烁着,“下次出来前戴个围巾吧。外面这么冷,你耳朵都冻红了。”

回忆播放到此,戛然而止。

纪时因抽回思绪。手机已经暗了下去。他解锁屏幕,上面闻骋的头像闪动,新送达的消息是两张新的照片。

附带的文字写着:纪老师,你看,海鸥。

第4章

海鸥的照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纪时因裹着满腔混乱思绪躺好,闭上眼睛就是光怪陆离的梦。

他睡眠浅,常做梦,但也鲜少度过如此混乱的一晚。

他反复梦见同样的画面,有时候四周都是昏暗的,像黑漆漆的山洞,纪时因是快冻死的人。他竭力地接近火源,想要觅得一点温度,却发现那是闻骋眼睛里的火。

纪时因惊醒复睡,又见到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父母,浏览庸庸碌碌的三十年人生,所有片段迅速掠过,苍白的生命没有任何事情值得被记住。最后他在梦中睁开眼睛,看到闻骋一步步从雪中走来,对他说,“纪老师,下雪了。”

在这一晚之前,他从未想过那天的画面竟会给他留下这样深的记忆。

闻骋和现实里一样不怎么客气,抓过纪时因的手要给他暖手。门廊外雪愈下愈大,少年的手温热得恰到好处。焐着焐着,纪时因忽然听到他问:“纪老师,这是什么?”

他迟钝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被平摊在闻骋宽大的手掌上,十指鲜妍。

纪时因心跳骤停,慌慌张张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闻骋牢牢扣住。

闻骋注视着他,一双眼冰冷又炙热,像极了阻拦他离开的那一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