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禽兽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狠狠敲向卫映的额角,“朕就是国破身死,也绝不会向你低头认输!”

鲜血滚落在他发鬓脖颈,蜿蜒进衣襟与胸膛,而卫映似乎并不觉得痛苦,语气轻松,仿若只是在闲话家常:“那亡国后,陛下当如何呢?若是落到北周手里还好些,说不定能封个侯爵国公什么的,可若是落到突厥人手里,指不定得砍下你的头颅做酒器,割食你的血rou喂牛马,纵然国破之日陛下以身许国,太平日子,也就剩下一年许了!”

他膝行上前,幽深的黑眸注视着高桓:“这不是认输,我是在求你,求你给我机会让我保护你的江山和皇座,得君之信,必不辱命,我会忠于你,忠于北齐------就像忠于舅舅一样。”

高桓的手在他下颌上游走,而卫映吻着他的手,竟如同爱侣厮磨一般。他着魔般伸出双臂抱住他,亲吻他的发顶,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这是另一种兴奋:他成为了高珩,现在怀中拥抱着自己最爱的人。

可他手指触碰到卫映的血:那是他方才击打的,而高珩绝不舍得这么对他。

透彻的冰冷浸透了他的千肢百骸:他不是高珩、他得不到高珩,他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气息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远去,他徒手想抓住只光片影,却不过两手皆空。

他最喜欢的人是卫映,最爱最疼的人是卫映,不论今时今日他如何折辱他,卫映永远胜他良多。

“那还不为了高珩!朕不要他用过的东西,朕不要永远留在他的影子下,朕,朕更不要你为了他这么卑躬屈膝,跟阉人贱奴一般!”他抓起卫映的衣领将他拖下床,鼻尖抵着他耳畔,森冷道,“朕知道,你厌弃朕,看不起朕,你从小就不喜欢朕,现在这样讨好朕也不过是因为你心里还有依仗-------朕真的很想看看,如果朕再逼你,再折辱你,你会不会什么都不顾只求一死?”

当现实的绝望浓重到整个灵魂都看不到希望时,他还能有韧性去隐忍去算计吗?

而他身下的卫映仍然在笑,他勉力抬起头,黑眸幽深如潭,是他见惯的桀骜与炽烈:“那臣便同陛下赌吧,赌陛下是更想要江山,还是更想臣认输。”

高桓没有再过来,却也没有放他走,而过了几日,来的人是楼晃。

他腿伤好了大半,能杵着拐杖走路,他坐在一旁的胡床上,拿拐杖敲打着卫映背脊,满面讥笑:“你这幅样子,与其说是奴才,不妨说是猪狗。”

卫映并不说话,而楼晃嘴角噙笑,漫声道:“替留朔侯更衣,今日陛下宴请百官,留朔侯位居列侯,也当前去。”

卫映直觉眼前是个陷阱,只是现在去与不去并不由得他。内侍服侍他换上侯爵品级的衣冠,牵引他入席。

朝臣久未见卫映,惊愕者有之,窥探者有之,有试图与他说话的人俱被环伺的内侍拦下。酒过三巡,楼晃忽然起身举杯,恭谨笑道:“如今我大齐国泰民安,正是盛世景象,臣有一物进献,望陛下喜欢。”

“晃弟进献何物啊?”

楼晃拍掌三下,便有宫人抬上一物,揭开帷幕,却见里面是一辆精巧小车,那小车四围都是锦围绣幕,下面配着玉毂金轮。

高桓抚颌:“此车精巧可爱,不知有何用处?”

“此车内外共有两层。人登车后,只须将车身推动,上下两旁立刻有暗机缚住手足,丝毫不能抵抗。臣遍寻巧匠,终于制得此物,便等着今日献给陛下呢。”

高桓大悦:“此车何名啊?”

“臣任意造成此车,尚未定有名称,望陛下钦赐一名。”

“晃弟既任意造成,便取名任意车吧!”高桓大笑,“来人,赏乐昌侯千金作犒赏,此物精巧,朕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涌起来是如何形状。”他目光一转,落到了卫映身上,“不妨留朔侯替朕先试吧?”

这便摆明了是在折辱他了,卫映看见有人要出列为他求情,怕高桓借机发难,便率先起身道:“臣领命。”

他正欲走向那金车,高桓却叫止了他,他指着他,呵呵笑道:“朕也知行乐不可上诸侯,刘宋之事,殷鉴未远,留朔侯为朕与众卿助兴,怎可令着这侯爵服制呢?”他话锋一转,“来人,剥去他服制,再押上去!”

“不必劳人动手。”卫映极快地接道,有与高珩交好又心思活络的臣子明白他用意,只得垂首长叹,并制止左右上前,而殿中的卫映沉默着脱下衣履,着里衣赤足走向那金车,两个内侍上前推动那车,卫映手足便都被金环锁住,动弹不得。

明堂之上,高桓似乎犹有遗憾,又出言道:“留朔侯倒是动一动,让朕瞧瞧这是否真的‘不能抵抗’,众位爱卿倒也抬起头啊,同朕一同品鉴。”

先前垂首的臣子不得已,只得抬头看着卫映在金车上挣扎的狼狈情状,而高桓转而喝令左右拉上帷幕,大怒道:“留朔侯乃公主之子、皇族宗亲,尔等怎敢如此直视之?”

“陛下说的是,堂堂列侯,起码也要千金一观!”楼晃出声符合,出列行礼道,“臣能否求个恩典,先前陛下赏臣千金,臣便以此千金换近观留朔侯风采。”

“自无不可。”高桓应允。

楼晃正要上前,殿中却终于有忍无可忍之人越众上前,悍然谏道:“留朔侯位列正三品煌昭将军,领三州事,陛下怎可如此折辱他?”他磕头不止,声声铮然,“夫礼之于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琅琊王尸骨未寒,陛下就要荒唐------”

他再没说出下半句话,高桓立在他身侧,剑上犹有血光,金车前的帷幕亦沾上血,而高桓神色震怒,似委屈不解:“尔等狂言!朕这般眷顾留朔侯,皇叔泉下有知,该夸朕懂事啊!”

“陛下说的是。”楼晃附和,而后全然不在意这殿中鲜血,掀开帷幕到了卫映身前。烛影摇晃,幕间有狎昵之影,而楼晃出来后满面春色,神情餍足,俯身又对高桓行礼:“有幸观之,果然是罕见之色,臣谢陛下恩赐。”

“你我表亲,何须如此客气?赏。”高桓懒懒道,又举目问向群臣,“诸卿可还有人欲观之?”

起先一片静默,而后略有人上前,后人数渐增,未入列的人眼见那帷幕间情状,终不忍直观。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高桓才叫止了群臣,命人掀开帷幕、松开金锁,把卫映放了下来。

高桓端着酒樽,将酒淋了卫映满头后犹嫌不够,又拿来酒壶往他嘴里灌酒,等他呛咳不止后又抓起他头发将他的脸砸向金砖,等到满面鲜血才松开。他环视周围人,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他提剑指向群臣,神色有疯癫之状,“尔等皆为世家子弟,犯了事,朕念及祖上功勋也不会怪罪过多,但要是忤逆了朕,朕便有的是法子叫你们颜面扫地、生不如死。”他环视着殿内诸人,志得意满道,“尔等可听清了?”

高桓正等着群臣回应,却见一内侍冲进来,慌忙跪倒:“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