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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晖晃了眼。“嘶——”“对不起对不起!”樊蓠忙拿开手,她刚刚,又出神了。“没事,系得结实也好。”段择动了动包扎好的右手,不错,完全不影响使用。“你手法挺专啊。”“在药铺里学的。”三味药铺如今倒成了扯谎的好借口。事实是,她曾经有个男友,叶兰亭,是个顶厉害的军校毕业生,他们闹分手那阵子赶上了南方某省水灾,他给自己打的最后一通电话不为挽回感情,只是告别说他十分钟后要赶往灾区,她在新闻里看到灾情变得严重之后彻底后悔,报名了志愿者学了急救准备赶过去。她一遍遍给他拨不通的电话留言说自己明白他的使命理解他的责任——现在想来其实她当时并未真正明白,害怕他永远离开倒是真的。有时候樊蓠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被云霄那个渣初恋阻拦,如果当初真的去了灾区……呵,真的去了又如何,在那种流离失所的环境下找一个叶中尉谈何容易?段择见她又失魂落魄,便故意吸引她注意:“我说有别的事做,你不问我是什么?”“啊?方便问吗?”“嗯……还真不是什么好说出口的光彩事。”“……”“好好好,不吊着你了。”段择一脸警惕地四处看看,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我听说了一个彻底解决那些‘不死战士’的办法!”樊蓠扭头看他:听说?“你看,我就怕你是这种眼神,别呀,我这擅自行动心里本来就够没底的了。”“你又擅自行动?!”“嘘——哎,为什么要说又?”算了,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眼下罗苏伦虽然发兵支援,但这回面对的可是难缠的‘不死战士’,我们的将士会拼尽全力去打去杀因为保卫的是自家的国土,可人家却会省着力气的。虽说现在加上援军我军兵马充足,但硬拼下来损失必定惨重,数量多也不代表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消耗。”樊蓠轻声问:“那你有说什么办法?”段择来了精神,神秘兮兮道:“昨晚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了,要对付蛊虫最好就是用蛊虫,正好你懂蛊,你帮我想想这有没有道理。”他伸手指向西方,“她说这小神山下的墓葬里就有我们需要的蛊虫。”樊蓠皱眉:“墓葬?”段择有些讪讪地端起杯子喝水,“就是我之前探过的那个……”“那你之前见到蛊虫了?”让蛊虫存活于近乎密闭的空间不容易吧,什么人的墓那么神奇?呼~原来不是计较他从前的猥琐事。“没有。里头好几间墓室呢,我们当初没来得及搜遍。”“那……”“人都过来了。”曾老板的喊声从楼下传来,段择立即起身:“我得出发了。”樊蓠忧心地跟着他,“那里面不会有危险吧?”“不会,上次都走过了。再说,我不是还带上好帮手了嘛。”来到的人是殷年、方小帆他们,还有几个只穿着平头百姓衣服、身材较矮小的男人,樊蓠认出其中一个是蝰蛇,偷了她和……毛小舞的包袱的人。段择带着昔日下属和合作伙伴急行军赶到了小神山下,众人望着被炸塌的山尾,沉默了。方小帆瞄了眼前长官被包扎完好的右手,“您确定除了手上没别的地方受伤吧?忘了这里被您当初下令给炸了,还能有入口?”段择一张脸皱得像苦瓜,殷年安抚众人:“想想办法,人定胜天呐……你别计较,这小子也是太着急。”“我跟他计较这干什么。”段择示意他带着战友们让到一边,挥挥手满脸堆笑地招呼后头的蝰蛇等人上前来,“家伙事都带全了,能挖不?”“这可是山。”沉默了一路的小云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嘴。但蝰蛇他们倒也没废话,向段择确定了他们这些兵之后也会加入,便装配工具开始开山石了。本就是上次跟段择一起下墓的人,自然也记得入口就在此处,只是被埋住了而已,既然方位正确,多花些力气倒不是什么大事。刚起步的挖掘涉及定方位、定宽高等专业cao作,其他人也插不上手,只能等在一旁。樊蓠安抚地摸摸小风和小云的脑袋,拉着他们坐下来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来了,只是心中实在对段择这次的行动感到不安,又看到了涂孝风这孩子也在队伍里,便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们出了门,段择看见了直接招呼她一起走,“你不是懂西虏文字嘛,正好帮帮我。”她真能帮上忙嘛?樊蓠放空地看着某处,直到徐风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夏哥哥,我想喝水。”她连忙把水壶拿出来,几乎有些感激地看着小少年稚嫩又全然信赖的脸庞。虽是一件小事,可至少,她不是全无用处。“你要吗?”涂孝云摇头。徐风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向同伴身边移了移,他也体会过这种亲人一夕之间离去的疼痛,至少他的小兄弟还有他。樊蓠轻轻拍落小云头发上的草叶,手掌顺势停留下来揉着他的脑袋,小少年安静地依靠过来,两天前他崩溃哭嚎导致声带轻度撕裂,这些天不能多说话。孩子如今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樊蓠不知该欣慰还是心疼他的坚强。两日前的黎明,段经南率领五万精兵提前到达,兵强马壮,变异人因为急于攻城,战线遍及五座城池又长又散,被援军打得措手不及,不出半日便被逼回了边境线。正因如此,段择他们这伙人现在能安生地在此挖山。西虏军撤出城的当天下午樊蓠便找回来了,可入目只有乌黑冒烟的焦土,西虏军秉承他们一贯的传统边撤边放火,可这一次他们不为焚化死去战友的尸体,因为身带蛊虫的不死战士死后留不下尸身,他们只为发泄怒火和戾气,甚至到处洒下了桐油。樊蓠凭着记忆找到了涂奶奶家的方位,方小帆他们几个正在挖,嘶吼挣扎的涂孝云被徐风压在一旁的地上。一片废墟已烧得焦黑难辨,挖掘不难辨认是焦土还是别的却难,尽管他们足够小心,还是偶尔挖出一截残肢断臂。旁边有根铁制拐杖的是涂奶奶,小云跪在旁边,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嘶哑地喊着你们把我奶奶的胳膊铲掉了;樊蓠从一副蜷缩的焦尸下拿起了一块铜牌,擦掉焦土能隐约看出“卫”字,她那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老卫叫什么;第三具尸体甚至无法找全,樊蓠看着那格外纤细的手腕上偏女性化的紫红小挂饰,明白原来真的有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在她泪眼模糊身体僵硬的时候,匆匆赶到的陆念远拿走了那件毛小舞嘚瑟不已的挂饰,她追上去,那是她朋友的东西,可陆念远就像丢了魂,没听见她的呼喊直接上马走了。“说好了啊,”段择走过来,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