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晨昏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他对想要玷污表哥身体的甘霖好差,他对不伦的感情有种天然的厌恶,然而他又如此喜爱余枫那个婊子,愚蠢又盲目地信任着他,有谁能插足他们的感情呢?甘霖想,他真的好喜欢邵时渊。他决不羡慕余枫,即便他得到了邵时渊的爱,那又怎样?甘霖也得到了那个正直之人独一无二的憎恨。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失控地迷恋起邵时渊,迷恋他憎恶自己,迷恋他碍于余枫憋屈地忍耐自己,他最喜欢紧紧贴着余枫的时候,邵时渊看余枫的眼神也要渡五分锋芒来恨自己。

“时渊哥,”甘霖还是站在那片吊诡的阴影中,语调有种郁郁待发的疯狂,“你认识谭嘉灵吗?”

邵时渊稍微转身,眉头有些阴鸷地拧成一股,看这个奇怪的人。

甘霖不知道,他的眼睛稍微张大了,和窃听哥哥们zuoai的样子很像,而又有种高潮将至的兴奋,他吸了口气,猝然笑了一下,好缓解他们之间过于紧张的气氛——缓解我颅内一股股难以抑制的搏动——

“我有哥哥和嘉灵姐的电话录音,”他刻意换了个称呼,邵时渊果然将身子转正,是一个渐渐上钩的姿势,甘霖有些天真地说,“我还知道他们要见面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见面呢,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偏偏天真最能昭然若揭成年人的某种事件。

邵时渊默了半晌,最后把厨房洗碗的事项搁置了,决定陪这个疯子玩一把。

他并不相信余枫和谭嘉灵能有什么,至少在出门的时候他仍然坚信这不过是甘霖要耍自己的幼稚游戏,他只是配合他玩一番,再在事后警告他不要再来余枫和自己中间碍事。

可是那个疯子那样志得意满,真的如他所说吗?邵时渊信任伴侣的美德似乎有些震颤,其实怀疑并不可耻,他只是不愿意让这场两情相悦的恋爱最后抵不过熙攘利益,或者说,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认真喜爱的恋人被绑上烤架,烧出一具令他倍感陌生的焦骨。

邵时渊去车库取了车,甘霖第一次坐上副驾,陪他,不,替他点燃了一簇火信。

黑色大众破开初秋干燥爽利的空气,疾驰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风声呼啸,甘霖侧了半个脑袋在窗外,微微咧开嘴笑,一排齐整的牙,发着明媚的白光,已经等不及饮血啖rou。

多么荒谬?邵时渊已经绝望起来,车内循环播放着余枫和谭嘉灵暧昧丛生的通话录音。

“嘉玲姐。”

“当然想你了……”

“他最近在外面开会,周五才回……好呀。”

“那我们国庆再见。”

空气好快,风声好大,我被一种使命感笼罩了,为邵时渊揭露真相的使命?别逗了,千万不要忘记我的私欲:既然邵时渊的“独一无二”有两者,那就毁掉他对哥哥的爱,来恨我,仅仅恨我,我是不是就能取代哥哥成为他的爱情悲剧后下一幕剧演的主角?

主题待定,但我并不着急。

黑色的车像一吨浓稠的暗影,载着我,载着邵时渊,载着余枫这个背叛的第三者,在飒爽的空气里突袭,像一颗黑色的火柴尖粒,极速擦过一往无前的柏油路,上面铺满了玻璃粉和红磷,等待惩戒的火焰降临。

我很开心,烧起来就化作灰烬,邵时渊将和我一同前往寂静而辽阔的暗色新天地。

邵时渊忍不住看了一眼在风中微笑的甘霖,就像看一轮独自在末日狂欢的白月亮。

第三章

他在邵时渊的世界里熄灭了。

“嘉灵姐。”

余枫亲昵地坐进卡座,挨着谭嘉灵露出一截的手臂,状似无意地蹭了一下,“喝的什么?”

谭嘉灵长得不赖,妆后显出几分妖娆,是个不羁的职场女性,此时掐着余枫的下巴醉眼半眯地打量了一阵,展开一个满意的笑,“小枫来了。”

余枫也不介意谭嘉灵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熟稔地喝了一口谭嘉灵的酒,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把人逗得直笑,倒映流转灯光的细胳膊亲密地搂上余枫的脖子,两人接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邵时渊一进会所就看到这幅画面。

他自顾坐在角落里,难以看清表情。不得不承认的是,余枫是个对异性有着不少魅力的人,笑起来很无害,个子一米八出头,说起话来有些温吞,但绝不女气,反而让人觉得绅士有礼。

这让邵时渊被欺骗的心情愈发浓厚,他不知道别人眼见恋人出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那种钝感寸寸凿进他的腔腹,沉积在胃里,余枫和谭嘉灵言笑晏晏接吻的样子让他很想吐。

“时渊哥?”甘霖喊了他一声,似乎不想打扰邵时渊欣赏恋人出轨的画面,声音放得很轻,“我想喝这个蓝色的酒,再加一份炒酸奶……应该是吧,上面写着叫冷沙,还挺厉害。”

甘霖跟个跟屁虫一样,坐到圆桌对面,一边抿柠檬水一边在饮食单上指指点点,邵时渊看着这臭小孩没由来地烦躁,又生不起气来,不耐烦地叫来服务员,按甘霖说的给他点好,自己则要了杯拉菲。

甘霖看邵时渊的食指指腹压在他要的蓝色的酒和炒酸奶的图片上,他刚刚也碰了呢,好像邵时渊和自己在某份协议上共同画押,来吧来吧,甘霖难以自抑地在脑海中念叨,他没想过自己将和邵时渊具体前往哪里,管他呢,现在唯一重要的是哥哥已经出局。

邵时渊没再理会旁边这株引路的鬼火,手指摩挲着被老冰孵得沁凉的酒杯,像一尊观赏剧演的无情雕塑。

余枫主动给谭嘉灵倒了杯酒,手揽上对方的背,邵时渊紧紧盯了一阵余枫的指节,那里前天还失控地抓在自己背上,红痕说不定现在还没消,觉出痛的自己做的第一件事,邵时渊出神地回忆着,他当时把余枫放平在被窝里,拈起他的指尖问有没有抓痛。

余枫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他已经不愿想起,否则只会看到余枫蹩脚的演技,和自己破烂的心。

甘霖吃了一阵炒酸奶,觉得味道很不错,贵到底有贵的道理,感慨完才意识到身旁的男人一直沉默着,他望过去,望到一个哀伤地盯着卡座的失恋者。

他很嫉妒。

“邵时渊,”甘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