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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运从后院疾步到堂前,四下搜寻,没看见流清,以为人在楼上,便快速上至二楼,依旧没看到人,转身下楼,见到收拾碗筷的孔武和顺安,上前问:“见到流清了么?”

“流请刚才还在这儿。”顺安举目四望,不见人踪影,便摸着后脑勺不知所云道。

“应该在书房。”孔武说,半柱香前他看到流清进了书房,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好的,我进去找他,你们歇会儿,让楼上的三人来弄。”

他刚才上二楼看了圈,楼上三人一个个傻站,愣是找不到半点儿事做。

“好,我这就上去。”顺安说完,眼瞧孔武,孔武会意点头,见人快速上了二楼。

周运拧身去了书房,玉户敞开,里内一目了然,流清坐书柜前小矮几上,双腿微微蜷曲,一眨不眨盯着案上的书,他身边还坐着一人,那人的视线几乎全凝聚在流清身上,周运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奈何他着急用银两,只能叩响门。

流清应声抬头,看到门口的周运,问:“周大哥可是小主子唤我了?”

“小主子没唤你,是大哥找你。”周运走了进来,“小主子让大哥来你这儿取五十两。”

“是要买什么吗?”流清合上书,站起身来。

周运看了徐与容一眼,含含糊糊道:“对,布置宅子用的。”

“一会儿你无事的话还得和大哥一起。”

此时徐与容也站了起来。

流清看着他说:“你是和我一起,还是留在店里看书?”

话落,急忙补充了句,“留下看书的话,就不能继续待书房里了。”

“没事。”徐与容深知轻重,他本来就不能随意进出书房,不过是沾了流清的光。

“我和你一起去。”

流清没急着开口,视线移至周运,“周大哥,我能带与容哥一起去吗?”

“徐家主能来,小主子也会高兴的。”

“那就麻烦周管事了。”徐容与待他有几分客气。

顺安把楼上三人叫了下来,这三人原是叶褚的侍卫,各个身手矫健,身强力壮。

一行人出发,由周运带头,从北街一路向北去了一处小巷。

小巷狭窄,仅能容纳两名成年男子比肩通过,周运和顺安走最前方,他们之后是三名侍卫,最后才是流清和徐与容。

周运轻车熟路带他们七拐八绕,便在一家陈旧木门前伫立,周运反手扣门钹,金属发出沉闷声,几声过后,稍显沧桑的声音问:“何人在外?”

“是我。”周运出声应答。

屋内无人应声,没一会儿便是重物掷地声,片时门从内被打开,来人双鬓花白,精神矍铄,一双不大的眼睛,目里却十分清明,“原来是周老弟啊,老哥儿刚才还没听出来,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周运一笑,老头儿又问:“你来找老哥儿做什么?”

“今日小弟前来是想请大哥做点东西。”

老头儿看了他身后几人,小眼睛一瞪,侧身让人进屋,边不慌不急道:“做什么?”

最近他和儿子都没有接到好活儿,日子过得有些困苦。

“不知大哥这儿可有此物?”周运拿出温遥画的图纸递给他看,老头儿眯缝着眼,这小玩意他做过,家里还剩了些灯会未卖完的。

老头儿呵呵一笑,拍着周运肩膀,“老哥儿这正好就有,老哥儿也不骗你,这些是灯会时没能买出去的,你若是需要五两银子买于你。”

“麻烦大哥给小弟取一些,小弟先过过眼。”

老头儿立马明白了,钻进正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两个大小相等,颜色为橙,形肖灯笼的小玩意。

橙色不多见,灯笼多以红色为主,也有白色的,一般为家人祈福,众人多会选择白灯笼,大陈鲜少有人用黄/色,那是天子御用颜色,百姓们爱戴尊敬和畏惧帝王,断然不会违背。

这个时代皇/权大过天,百姓们不敢逾越,自得安守本分生活。

“大哥的工艺一如既往精湛,只不过这个颜色恐怕得改一下。”周运拿手上看了看,顺安从他手上顺走一个,和流清一起看。

“改颜色没问题,这个不是难事。”老头儿怕到嘴的鸭子飞了,赶忙道。

周运悄悄打量了四下,大概猜出对方目前捉襟见肘,他不动声色收回外放视线,冲老头儿一笑,“那就麻烦大哥了,价格方面小弟东家说了,只要做的好价格可以商谈,按照上边写的颜色,劳烦大哥先做几个看看成品,过两日小弟再来,这是定金一两,若做的不错,小弟需要一百个。”

一百个!

老头儿深吸一口气,一百个得挣多少银子,可他就儿子两人,时间充足应该能完成。

“不知周老弟打算何时要?”

“过年之前。”

过年!那不就只剩十日了么!

“这个……老哥儿做不了。”老头儿虽然很想挣这笔银子,但考虑到时间以及诚信,他摇头拒绝了,光凭两人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成百来个,且不说上色都需要不少功夫。

“大哥且放心,你的技艺小弟十分相信,不然也不会找上你,我这儿有这么多人手,他们都可以帮忙,你尽管放心他们都是食府的人,不会将大哥的手艺偷学了去。”

老头儿看向流清等人,见他们各个神采奕奕,目光如炬,全然不是那等偷jian耍滑之人便松了口气,说:“行吧,老头便试一试,你们需要去劈竹子,将它们劈成大小相等的竹篾。”

众人也就徐与容不知道竹篾怎么做,流清在一旁细细讲解,“咱们先去劈竹子,然后用篾刀把竹子劈开,然后再一层一层劈,得劈好几层,最外边的一层最好,叫篾青。”

徐与容静静听他道来。

数人租了辆马车赶往城郊十里亭外的竹林里,时值冬日,竹叶片片发黄。

几人分工完成,老头儿粗略算了下,一百个孔明灯至少需要数十根竹子。

顺安和一名侍卫,两名侍卫一道,周运和老头儿,流清同徐与容,顺安原本想过去帮忙,流清看着就不像有力气,徐与容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会劈过竹子。

哪知他步子刚动,数步外,流清指着一根竹子,说:“这个不错,这是篾刀。”

徐与容拿过他手中的刀,说:“当心伤着自己,我来,你到旁边看着。”

流清想了下说:“我跟你说砍那些,砍完我就用篾刀削成条。”

“好。”徐与容目里一片温柔。

顺安顿下步子,扭身回到侍卫身边。

那侍卫不明所以道:“掌柜怎么不去帮流清小掌柜?”

“不用,做你的吧,话这么多。”顺安朝他臀/上踢了脚,提着篾刀往一根竹上砍去,咔嚓一声,竹子倒地,侍卫看着他细胳膊细腿,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子。

果然不能小瞧李大哥的徒弟。

顺安一连劈了几株后,回头看他,“傻站着做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