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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那么久,抑制剂不可能现在才对他无效。”“你说的对,只是以防万一。”罗比有什么话差点脱口而出,但维克特了解他,用力捅了他一下。罗比想说什么?诺尔并不是不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他想说不是无效的问题,而是有效时间快到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真正失效的时间可能也会略有差别,但总的来说时间不多了。虽然伊恩只是让布莱安守着菲利普,可其实所有人都在关注菲利普的变化。士兵们有信仰吗?他们相信哪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能在冥冥之中伸出援救之手?时间在紧张的沉默中慢慢过去,一小时,两小时。菲利普的咳嗽停止了,什么变化也没有,他疲惫地睡着了。度过这艰难的观察期,每个人都松了口气,并且立刻也都命令自己入睡恢复体力。诺尔还是睡不着,不知道军队如何训练士兵们快速入睡,他打算明天向其他人打听一下。他头枕着背包,望着通向地面的那扇狭小窗户。黑丝带蜷在他身旁,睡梦中发出轻微的鼾声。今晚也没有星星。为什么?他凝视天空,又想到这个奇怪的问题:那座高塔的尽头在哪?窝囊废说自己是从高塔里来的,事后又立刻否认。诺尔觉得否认正是因为他说了真话。塔通向哪里?这么高的高度,一望无尽,却没有倒塌。它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窝囊废和他难道都是另一种文明的造物吗?不,不要。他想,他是人类,是和伊恩、罗比、雷吉一样的人类,是和银灰小队的士兵们一样的人类。可那些东西在向他传递信息。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暗民之所以不夺走他的生命,是因为他确实和其他人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他们一样会疲惫、饥饿、口渴、既怕冷又怕热、会受伤也会难过。如果他真的与众不同,他就能理解伊恩所说的身为族群中最后一个的孤独感。不过想起伊恩,他焦躁的心情又平静下来。不管怎么样,伊恩不会抛弃他,他深信这一点。天快亮时,诺尔终于睡着了,一个小时后又被唤醒,伊恩仍然允许他多睡一会儿,因为他睁开眼睛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只是原地坐着等他醒来。虽然只睡了一会儿,诺尔却感觉精神还不错。他飞快地爬起,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诺尔对伊恩说。“什么东西?”“你从我背包里拿走的东西,我自己来背。”“没有了。”伊恩说。“怎么会没有?”“我把水、食物、药品都分给其他人了,接下去你只能靠别人给你东西吃。”伊恩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笑容,“顺便告诉你,罗比把鸡rou块都吃完了,现在只剩下牛rou块。”“他是故意的。”诺尔向站在门口的罗比望去,罗比感受到视线,转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瞪着他。“他确实是故意的,不过我替你留了几块。”伊恩把背包里的鸡rou块给他,诺尔接过来,远远地给罗比看自己手里的rou块。罗比气愤地转身走开了。诺尔心满意足地把浓缩rou块放进背包。对两人这些孩子气的表现,伊恩只是微笑,这是这支队伍中所剩无几的欢乐。“我们也走吧,你总不能从别人的背包里抢东西背。”“我的背包好轻。”诺尔说,“总觉得心神不宁。”“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的。”诺尔笑得很开朗。他知道伊恩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他会一直在他身边。走吧。你是天生的幸运儿,一走进这个世界就遇到了最完美的人。再次踏上往下一个小镇的旅途,距离斯威顿研究中心只剩最后十英里。沿着郊外荒废的道路往前走,偶尔会有几辆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生锈的车框和残破的内部一看就知道早已无法行驶了。天气非常好,野外的景色也很优美,原本应该是农田的地方如今长满了杂草,却也有一番夺人心魄的美。离目的地很近了,诺尔只要抬头望去就能看到那座直通云霄的高塔。他们正往它所在的方向走,它离他们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巨大。沿途无人的农庄周围有狗和牲畜在闲逛,黑丝带望着那只和它差不多大的狗,诺尔以为它会想留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地方,但它看了一会儿之后就义无反顾地跟上来。它的腿伤变得严重起来。已经没有伤口黏合剂了,药品实在很珍贵,罗比只能用纱布把比较大的伤口包扎一下。走了那么长的路,黑丝带的精神很差,却始终没有停步。只要有人摸摸它的头,它就振作一点。忽然,黑丝带在路边站住了,凝视着不远处的一间农舍。诺尔发现它的异常,立刻叫住走在前面的伊恩。这时,从农舍后方冒出一个人影。黑丝带狂叫起来,那个人身后跟着几个摇摇晃晃的感染者。诺尔举起枪朝距离最近、速度最快的那个感染者开了一枪。伊恩和士兵们也立刻开火,他们都看见逃跑的人是个神色慌张的年轻女孩。感染者跑得飞快,难以想象它以那种残缺的身体却能跑得像个运动健将。女孩几乎就快被追上了,她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苍白的皮肤却没有一丝血色,来到路边时差点摔倒。诺尔赶过去抓住她,她惊慌失措地喊“救命”。“别害怕,到前面去和大家在一起。”诺尔把她交给随后而来的雷吉,罗比已经端着枪冲向感染者。他的仇恨发自内心,永不磨灭,现在距离目的地不远了,他想找个发泄的地方。“救救我们。”女孩哭喊着,“还有人在农舍里。”总有人不愿离开家园,认为只要关起门来就会安全。“救救我的弟弟,他只有六岁。”黑丝带和罗比一样满腔仇恨,很快就扑上去咬断一个感染者的脖子,但也多添了两道新伤。孩子?伊恩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警觉。他对冲向农舍的罗比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