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同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他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却如此老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发笑,但地上这群人被他打中的伤处还隐隐作痛,想笑也笑不出来,但若说服气,他们连自己怎么被打倒的也没看清,又如何服气?只是瞪着少年不说话。

少年视若不见,自顾道:「是了!你们自称是什么金刀门的人,想必刀法是练过的,那么就拿起刀,咱们再比划过。」

那群人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方才怎会有刀忘了使,怪不得连个小子都打不过,顿时抖擞了精神,当先一人从地上跃起,取刀在手虚砍了两下,喝道: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少年长剑虚指,摆开了架势,剑却未曾出鞘。

对手被他用剑鞘指着,不知他是何意,愣在当地一时都忘了出招。

少年气定神闲道:「你先进招吧。」

那人一呆,随即恼羞成怒,那少年竟是如此藐视于他,当下大喝一声,运足了十分气力,当头一刀劈下!

他手中这把刀是精钢铸成,想着不管那少年手中的是木头剑还是破铜烂铁,这一刀下去,必能连剑带鞘劈成两段。

谁知那少年的招式却古怪得很,身形相错间长剑横削,竟是顺着刀背直指那人握刀的双手。那人根本来不及变招,大惊之下,弃刀而退,连连退出了六七步才心有余悸地站定,犹觉手指被剑鞘敲中之处隐隐发麻,心知那少年手中若是利刃,他的这双手眼下已然废了。

他这边惊魂未定,还未说话,同伴却不知他为何一招而退,仍是挥刀向那少年身上招呼。但见那少年的身形在刀光中穿梭,翩然灵动,几个起落间,只听一阵哎哟的叫唤声,众人手中的宝刀尽数被他击落了。

金刀门弟子们捂着手腕呆立于当地,这回才是真正惊惧不已。吃了这一顿打,酒已然醒了大半。他们武功纵是稀疏平常,但也知道像这样一招之间能让他们的单刀脱手的,就是门派中武功最高明的长辈也做不到,不知这少年人是什么来头。

只听那少年道:「我此次不想伤人,但下回再让我遇上,你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那群人忙不迭地告罪,然后互相搀扶着,狼狈而逃。

那些猎户大叔们早已爬起身来,站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看热闹,此时喜不自胜,纷纷围住了少年,亲热地说着话,然后收掇好散落一地的猎物,一个劲地往他手里塞以作酬谢。

少年只是不肯收,大叔们也只好罢手,再三谢过之后,依然往酒肆去喝酒压惊了。有位平日里关照过这少年的赵大叔,与他最是熟识,走在了最后,不忘揉着他的头夸赞道:

「好小子,大叔虽是知道你会两下子,竟不晓得是这么厉害,说来你师父到底是哪位高人,每次问起你都不肯说。」

少年默立半晌,不知想起了什么,仿佛有些怅然若失,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猎户们的说笑声远去了,人都已散尽,他这才转身离去,行出十余步后忽然想起一事。方才与金刀门中人打斗之时,无意瞥见路旁白杨下停着一辆马车。一眼看去虽不觉豪华,但显然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也不会是方才那群金刀门的混混的。

村子坐落在山中,却也非人迹罕至之处,偶尔会有行人路过歇息,有辆陌生的马车算不得是不同寻常之事。只是这少年是个心细之人,心中记起了此事,当下回头望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二、羁绊

就在他站定回望的功夫,一位黑衣青年远远地从村里出来,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少年剑客正待移开视线,陡然望见了罗隐,身形一刹那仿佛被定住了,方才对敌时无比稳定的握剑的手,忽然不可自抑地轻颤了起来。

他看着那个黑衣青年走到马车前,与坐在里面的人说着些什么,然后似乎往他这儿望了一眼,目光却不曾停留,依然坐上了马车,想是要继续赶路。

少年猛然冲了过去,阻住了马车的去路,驾车的黑衣青年不曾说什么,看着那少年颤着手掀开了帘幕,也不曾拦他。

映入少年眼帘的是与五年前一般的温和含笑的脸。他呆呆地眨了眨眼,仿佛要确认眼前之人真实存在,而非如在梦中一般转瞬间就会消失。

叶子昀笑叹道:「你长大了。」

少年慢慢地红了眼圈,呼吸急促,胸脯起伏着,不知不觉满脸泪水斑驳,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名字,」

他紧紧抓住叶子昀的衣摆不肯撒手,胸中感情澎湃,却难用言语表达出来。

「师父」

无论那人是否应允,他仍是喊了,一偿多年的心愿。他害怕一放开手又是漫长光阴的离别,山高水远不复得见。至少要让他知道,昔日救他于危难之中、又传授他武功的恩师是谁,哪怕仅是留下一个名姓。

不可再与世人有太深的羁绊张道人的话犹在耳畔,纵是自身不在意命数之说,但牵扯到他人时,却不能不慎重,原是没有想好相认的。

叶子昀叹了口气,轻抚上他的发顶。

五六年前路过此村,正是叶子昀在冀北受伤的那次,罗隐去寻解毒所需的药物,而他就留在了这小山村里,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这少年。

罗隐带着解药折返后,与这少年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孩童长大后面貌身材都有较大变化,若非听叶子昀说了,或许路上撞见也未必认得出来。但罗隐的形貌并无改变,一眼就被那少年认出了这位黑衣冷峻的青年就是当年陪着师父离去之人。

天色已晚,原是要在村中借住一宿,少年却以为他们即将远行,一时情难自控,才有了先前的失态,待情绪平复后也有些赧然,回复到平日里老成持重的样子,引着两人到了自己家中。

当年初遇,这少年才十岁左右的年纪,在这小山村里与娘亲相依为命,也是为路过的恶徒欺凌。叶子昀救下少年后,见他秉性良善,傲骨天成,于是留下教了他七天的武功。

这少年天资过人,待勤奋苦练数年后武艺有成,寻常江湖人都不再是他的对手,在这大山里讨生活,也可无惧豺狼虎豹。

叶子昀不是没有想过带他回易水盟,但其母不愿让独子涉足江湖,少年侍母至孝,他母亲无意离开村子,他也要留下来侍奉终老。

三年前,其母偶感风寒一病不起,送走母亲后,少年仍留在此地,守墓,练剑,以打猎为生。

他衷心期盼之事,不过是当年授他武艺的恩师,还能再次路过村子,让他今生还能有机缘叩谢师恩。

村子里生活清苦,虽说平日里到山中打猎,偶或采些药草,也可衣食无忧,但屋舍中甚是简朴,多余的摆设装饰一应皆无,而除去打来的野味和从村口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