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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放开你的,哥。但我也不会纠缠你。”荆牧不知道陆有时这句话的意思,他被男人眼里的光灼伤了,只能抽出自己的手,离开这里。陆有时注视着荆牧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光被浮动的云层掩盖,化作了浓到磨不开的心疼与愧疚。荆牧这个人太独了,说得好听些是独立自主,说得不好听,他是孤僻。他是一个好领导,一个好哥哥,一个好朋友,却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好恋人。因为他习惯于被依赖,却害怕依赖别人。接下来几天陆有时没在出现,他去了解了陈橙的病情。他知道荆牧一定是竭尽所能地给陈橙最好的治疗,可他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回天的余地。事实并不乐观。于是陆有时又去找了孙路宁,他挑着荆牧在医院的日子,直接去了荆牧的公寓。孙路宁昨晚为了修片赶了通宵,被他从被褥里挖了起来。睡眠不足的孙路宁一片唉声叹气,“陆哥啊我的陆哥,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吗?”他一边抱怨一边进了浴室用冷水冲脸,“大清早的把熬夜的人挖起来,只是要猝死的喂。”陆有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厅沙发上说:“打那么多年篮球,轻易猝死不了。”“你真是我大爷。”孙路上骂道。然后送冰箱里拿了个三明治,半躺不坐地窝在沙发里,一边啃一边说:“你找我什么事儿?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儿,我就把你扔出去了啊陆大爷。”“我要请你给我帮个忙。”孙路宁挑起半边眉看他,像是无声的询问。“我听陈橙说荆牧打算给她办出院了,最近时觅工作室的动静不小,我知道他给自己空出来至少大半年的时间,他打算带陈橙去哪儿?”“唔,”孙路宁嚼在嘴里的三明治咽不下去,太干了,他喝了一大口水才把嗓子润开,“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可能想带橙橙四处走走,什么时候小姑娘想停在哪儿了他就停在哪儿,这都说不好。”“决定权在小橙子手里。”陆有时点点头,状似沉思了几许,又道:“我想让他们住到临县的别墅去。”“啊?”孙路宁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什么?”“那是荆牧的家,而且我在老照片上看见过,陈橙身体好的时候,也在那边住了一段日子。在自己家里总比在外要来得安心,我会提供最好的照料,最好的设备,还有每天的营养餐食,都会请最专业的人士按照最适合陈橙的标准来做。”“荆牧肯定想把橙橙带去她自己愿意待的疗养院,我可以把临县别墅变成最适合小姑娘的地方。他也不必舍近求远。”陆有时来提供照顾的基础,荆牧当然可以轻松许多,橙橙也能过得舒服一些。只是……孙路宁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第92章星星橙橙正在翻一本相册,是孙路宁带过来的,更确切地说它现在的主人是陆有时。“前两天拍家里的茑萝那会儿,我想起了这本相册,里头的照片都是在你哥老家拍的吧,这个花架子搭得是真不错。”孙路宁说。橙橙一张张地往后翻,她点点头道:“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之前我和你哥去的时候,院子都撂荒了,要是能把这些花花草草重新种起来就好了。”孙路宁状似无意地说。橙橙翻动的指尖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茑萝花是火做的星星,她们的颜色正统而热烈,哪怕她们只有指甲盖儿那么大也有着不可小觑的生命力,就像星星之火。天蓝得几乎不真切,两相对比,美得人怦然心动。“是啊,”橙子喃喃道,“要是重新种起来就好了。”良久之后,她合上了相册,目光渺远地望着窗外,她说:“路哥哥,我是不是很难再回学校了?”孙路宁本能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的思绪停顿了一瞬,因此错过了继续隐瞒地机会。小姑娘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她比任何人都接受得迅速。当天晚上,孙路宁就听到橙子和荆牧聊起了临县别墅,她还不知道那栋房子已经被荆牧卖出去了,只说等出院了想回去看看。“那边荒了许多年了,我们这几年都住在杭城,那里没人打理。”荆牧说。橙橙:“可惜兴城的房子没了。”荆牧的筷子一顿——陆有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还说了动物也会思乡,想来人更不例外。“收拾起来可能要花上很多时间,”他松了口,“等过两天有时间了,我先回去看看。不保证那里一定能住人。”“嗯!”橙子愉快地应下了,有盼头总是令人心情明媚。然而荆牧却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心一软就答应了。可答应过的事情,亦无法收回。开车回家的路上孙路宁问荆牧:“你是想去把那栋别墅再租回来?我跟你说其实买了你房子的人是大陆,上次我去那儿拿画册他特别好说话,要不我明天就去和他说说租房的事儿吧,那小子还欠我一顿饭呢。”“他欠你一顿饭?”孙路宁从陆有时那儿拿到了画册,就算请客吃饭也该是反过来才对吧。“是啊。”孙路宁说。心道就是把这件事儿办成了的饭。对于陆有时和孙路宁而言一切都很顺利。孙路宁去敲了陆有时一餐饭,回来就和荆牧说一切搞定。然后连夜打包了自己的行李。“你要去哪儿吗?”荆牧问道。孙路宁:“去中部,黄果树瀑布现在是枯水期,我得赶着时间去看看能不能拍点儿不一样的风景。”人家都赶着瀑布飞流的时候去,他孙大摄影师最不拘一格。荆牧:“什么时候走?”刚刚封上行李箱的孙路宁冲他笑了笑,“晚上1点的飞机。”“你买红眼航班干什么?这么急吗。”“那倒也不是,”孙路宁的行李箱里其实没什么衣服,主要还是摄影器材,他手上拎了个U型枕咬文嚼字地说,“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说走就走的旅行嘛。”他一边说一边悠哉游哉地出了门,简直就是风一样的男子。荆牧看着那潇洒的背影,喃喃道:“这都几几年的毒鸡汤了?”不过孙路宁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兴起了就出去旅游,不然也当不了能搞出名堂的自由摄影师。可是荆牧这几天迟迟没有去打陆有时的电话,他像是能拖则拖。然后便是整宿整宿地难以入眠,他自己也清楚不能总是依靠药物,可是晚上睡不着白天就恍惚,他去医院照顾橙橙的时候差点打翻了餐盘。他不想在橙橙眼里看见担忧。于是那天闭眼熬了一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