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在地堡的55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一跳一跳,片刻之后就撤去了。

一刻的失神之后,我终于平静下来。我侧身背对着李艾罗躺着,眼睛一动不动望着花纹繁复的墙纸,发黄、变色,像是上个世纪的审美。李艾罗在床的另一头坐了一刻,他终于开口:“汤宁,是不是我让你觉得……”

“上校。”我打断他的话头:“您不要误会,我并非是针对您。”

“什么意思?”

我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没有看到他的脸,也听得出来他并不感到愉快。我要抢在他说出什么令我羞耻难堪的话之前说清楚一切:“我有病,我是一个性瘾患者。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有说谎,我是一个病人,这病让我生也让我死,最后让我生死不如。

李艾罗吸了一口气,半晌问:“多久了?”

我木木地说:“快十年了。抱歉,对你做了这种事情,让你……”

“治疗过吗?”李艾罗问。

“嗯,刚开始的时候想过很多办法,都不是很管用,只能注射一些含雌激素的药品来降低性欲。发病没有规律,随地随地都会来。”

我尝试过绝食,也尝试过把自己锁起来,用麻醉剂甚至是电击。可是都没有用,搞出一身伤病之后,那种想要的感觉会更强烈。因为这见不得人的毛病,父亲几乎是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接触除了医生和护理之外的任何人。后来他研制出一种抑制病情的注射剂,一开始效果良好,时间长了就不顶用,不得不频繁地更换激素的种类。然而注射带来的副作用也相当明显,我的体毛全部掉光,而且几乎不能勃起。

“那你这次……”李艾罗刚说两个字就停下来,他明白过来:“你准备的药被我……浪费了。”

我们俩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久到我都有点冷了。他咳嗽了一声,平静地说:“不要在意了,你就当我是震动棒吧,我和那些工具没什么两样。”

说完他站起来,从我的房间退出去,还为我关上了门。

第十八章断电

我和李艾罗之间变得很尴尬,他应该也不想与我有过多的交流。我避开他吃饭、上厕所,他在楼下活动时我一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提醒他吃药,我们几乎不说话。然而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就遇上我的第二次发病。

这一次来得并没有上一次强烈,我原本想着自己可以熬过去。可是李艾罗还是发现了我的情况,又一次替我解决了。这一回我舒服地躺着,他扶着我的一条腿从侧面进来,动作比上一次温柔许多。

李艾罗忽然问我:“没有药的时候你都是这么解决吗?找个随便什么人。”

我晕晕乎乎的,根本没有想就下意识回答:“没有别人,你是第一个。”

李艾罗停了一下,他的手掌按在我的腰窝里,换了一个面对我的姿势。

事情结束之后,他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帮我擦了擦,跟我并排躺着。他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沉思。我缩在毯子底下呆呆地看他的侧脸,鼓起勇气问:“上校,你觉得我恶心吗?我对你做的这些事情……”

李艾罗说:“不,你生病了,不是你的错。”

“但是……男人和男人,是北部大区联盟政府明令禁止的,你的身份又是……”我说着说着就觉得很矫情,默默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李艾罗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慰我:“不会有人为了这个把你抓起来,你不要担心。”

“我在南方的时候看过不少新闻。在北区,同性结合是按照破坏社会稳定来定罪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罪名,却觉得有些可笑。

李艾罗转动身体,盯着我的头顶不知看什么:“那你跑回来干什么?在南区待着不好吗?”

我很想回他一句明知故问,但是又说不出口。于是我故意大声说:“在南区我也待得不自在啊,你不知道汤氏制药就是块靶子吗?我叔父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我听他们家的帮佣都在传,说汤嘉善被抓起来秘密处决了。你说,是不是不如回北区来?”

李艾罗拍了我一下:“无凭无据。”

我护住头顶:“这种小道消息,不是天天都在传吗?这里好歹是我的家啊,我当然想回来。上校,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啊?不知道我有生之年等不等得到。”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指望他会回答我。和我同龄的小孩子可能从没想过战争有一天会开始,而战时出生的人大概从来没想过战争有一天会结束。我还记得搬家之前去找祝愿告别,是求司机瞒着父亲带我出来的。因为复制人罢工闹事的原因,当时街上很多主干道都被封锁了,出入公共场合需要反复查验身份证件,因此从枫叶大道到祝愿的公寓短短五公里路,我们绕了半个小时。祝愿离我三个街区的一套便宜公寓里,和另外两个人合租。

祝愿远远地就从窗户口看见了我家的车子,她捂着耳朵在楼上喊我:“Tom,你在楼下等我,我下来找你。”

我在肮脏的楼道口向她道别,垃圾桶发出酸臭的气息。她笑得很苦涩:“你们一个个都要走啦!不过现在这么乱,走了也好,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听我室友说,暴动的复制人把工厂围了三天了,还没有结果,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为要集中安乐死超过两百个复制人,消息传出去之后,复制人工厂就被暴动者围住了,要求释放无辜的同类。两方僵持了三天,后来警察率先开了枪。真枪实弹,不是催泪弹也不是橡皮弹。场面非常血腥,新闻则没有报道,大家都是听别人传说的。

我把我收集的唱片都送给了她。她接过去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夸装地说:“哇,沉甸甸的!”

我和她拥抱,告别,上车之后还降下车窗和她挥手。母亲去世之后,我平静了很多,开始习惯离开这件事。

车子已经发动起来了,甚至已经开动了,我看见一块巨大的阴影从天空中落下来,狠狠地砸到地面上,好落在祝愿的脚边。是一个人血rou模糊地瘫在地上,血流成一个八爪鱼的形状。

祝愿吓呆了,十秒钟过后,她放声大哭起来。司机也察觉了变故,他立刻锁死了车门,飞快地开车走掉。我在车上大喊大叫,眼睁睁看着她站在血泊里,那么无助那么害怕,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

离开枫市的飞机上,我一直在流泪。叶阿姨看见我哭,也总是擦眼睛。离开的人都心知肚明,返程是永不可实现的梦了。

李艾罗说:“这种生死存亡的较量,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在南区大家不都和平相处吗?”我反驳他。

李艾罗看我的眼神犹如看一个不懂